“有事?”
鬱星河一如既往的冷漠,看向她的眸中,猶如亙古不化的寒冰,經不起半點波瀾。
瑜程茵心中絞痛,她往日的驕傲不再,隻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鬱星河,我馬上就要閉關了,這次,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辛笙擁有吸取靈根的能力,他很危險,你一定要小心。”
“嗯。”
鬱星河依舊麵無表情,隻是淡淡頷首應了一聲。
“多謝關心。”
瑜程茵明白,這次,她出關後,外界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隻是,她不想就這麽放棄。
咬著嘴唇,她糾結半晌,“你真的不願意與我……”
話未說完便被鬱星河打斷,“不願意。”
他著實不想與瑜程茵有半點糾葛,後退稍許,他聲音清朗,“我的心中,唯有師父一人,多謝瑜師姐抬愛,在下無以為報。”
唯有……
師父一人?
瑜程茵忽而想到了什麽,頓時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然……”
難怪,她追求鬱星河這麽久,他一直無動於衷。
他從不靠近任何女弟子,唯獨對時煙長老不同,那般親昵,那般熱切。
她也是有師父的,知道弟子與師父相處時的距離感。
可明明……她很多時候能夠感受到,鬱星河與時煙長老之間的距離感太少,甚至可以忽略他們之間的關係。
原來如此……
“你們兩個,是沒有好結果的!”
她攥緊拳頭,看向麵前的鬱星河,總覺得他是魔怔了。
怎麽能對自己的師父生出那種心思呢?
“若是時煙長老知道你的心思,肯定會覺得你惡心!”
瑜程茵難以接受,自己竟然從一開始就輸了,她心生惱怒,幾乎口無遮攔。
等逞了口舌之快,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
濃鬱的殺伐氣息令她心頭一陣陣的膽戰心驚。
她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連連後退幾步,看著麵前麵色陰沉的鬱星河,心提在了半空中。
“你,你想做什麽?”
鬱星河活動活動脖頸,漆黑如墨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幽邃不見底,幾乎能將她的靈魂吞噬。
“我的事情,不需你嚼舌根,瑜程茵,你想找死嗎?”
“我……”
她還是第一次見鬱星河發怒。
現在的他,已經是元嬰期修為,猶如撒旦臨世般,隻憑借威壓,就能令她喘不上氣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鬱星河深吸一口氣,遮掩住眸底殺意。
“在我控製不住殺你之前,滾吧。”
這一刻,她能感受到他的殺意。
轉身時,瑜程茵的淚水如瀑。
她抹掉眼淚,小跑著快步離開。
鬱星河冷冷轉過身去,繼續在赤陽下鍛煉。
師父會感到惡心?
你真是低估了師父。
這種低俗,卑劣揣度他人的想法,才真正讓人惡心。
再次高高舉起那石塊,鬱星河忽而冷眸凝聚,抬手探手在空中抓去。
他的手仿佛伸進了另一處空間,再次收回手時,卻見他手中多了一張符紙。
這是武瑾傳來的,說是求見他一麵。
鬱星河見時間還早,便隻是皺了皺眉,便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在驚龍山下見麵。
武瑾一眼便看出鬱星河的修為暴漲,頓時喜形於色。
“王,您的修為又精進了?”
鬱星河微垂眼簾,“我不是你們的王,日後大可不必這樣稱呼我。”
武瑾卻輕笑著搖搖頭,“王,這一點,我們可是很清楚的,若是您沒有修習魔武,那也不可能有這般進步,您在靈修一道,完全沒有天賦。”
身為魔王轉世,鬱星河天生就是魔修的好胚子。
他跟隨時煙成為靈修,這麽多年修為精進速度極慢,始終處於練氣初期,這也證明了這一點。
“你找我來有何事?”鬱星河微微蹙眉。
武瑾忙道:“我們已經準備妥當,您可以繼承魔王的衣缽,這次之後,您的修為會再度精進,或許能夠達到化神煉體的境界。”
“隻是……”
說到這裏,他又有些遲疑,“您現在是靈修,這……也不知道是否能夠繼承成功。”
“何時開始?”
見鬱星河沒有拒絕的意思,武瑾頓時喜形於色。
“兩個月後,魔王的真正遺塚,需要十名化神期魔修才能打開,現如今,我們已經有六人匯合,其他四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武瑾長籲短歎著,“王,現如今,我們魔修的最強者,也不過是合體期。”
“若是能能夠回到巔峰,達到大乘期,我們魔修就再也不會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我們魔修的天才也不會半路夭折,唉……”
“您啊,就是我們的希望。”
鬱星河落在身側的手緩緩緊握。
真的,要成為真正的魔修嗎?
係統給了他這個功法,能夠將魔靈兩者的靈力全部交融。
他現在還在融會貫通中……
若是貿然繼承魔王衣缽,強大的魔氣根本來不及轉換,或許,那時,他會變成真正的魔修。
“為何如此著急?若是以我現在的修煉速度,再給我三五百年,定然能夠達到化神境,屆時,你們魔修一樣能夠挺直腰板做人。”
聞言,武瑾微微一愣,他苦澀笑著搖搖頭。
“可,我們沒有這個時間,王,三五百年後,或許,我們魔修已經被剿滅了,現如今,靈修對我們已經準備籌謀無差別剿殺了。”
靈士們也不傻,恰巧在新一任魔王出現前,開啟對他們的大範圍圍攻。
“我師父可以幫上忙,你先回去,我與師父商議。”
明景修還是不願意就此妥協。
師父是靈修中的大乘期強者,定然能幫上忙。
他急匆匆回來,時煙已經坐在了石桌前看書。
見他過來,時煙隻是輕描淡寫掀掀眼皮,“既然回來了,那就繼續修煉吧。”
她聞到了瑜程茵的氣息。
這小子,不好好修煉,竟然和瑜程茵出去鬼混,必須得加大煉體強度才行。
正思索間,鬱星河竟然直直跪在了她麵前。
時煙一愣,將手中的話本直接拍在桌上。
“你這是做什麽?”
求娶瑜程茵?
還是想陪伴瑜程茵閉關?
或者,雙修?
這些念頭一一冒出來,時煙氣得七竅生煙。
鬱星河朝她深深伏拜,隨即低垂著腦袋,“師父,您能不能幫幫我?”
時煙臉上笑容幾乎掛不住,真是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養了個白眼狼?
“怎麽?你和瑜程茵之間的感情出問題了?來找為師求助?”
隨著話音落下,她周身竟赫然出現殺機,花朵隨風飄散而下,靠近她肩膀時,赫然被那殺機絞成了碎片。
鬱星河聽到這話,頓時詫異抬頭。
“師父,我和瑜程茵又有什麽關係?我想求您救救魔族。”
時煙那滿腹謾罵話語,就在這一刻,盡數化作烏有。
她幹咳一聲,清清嗓子,再次悠然坐了回去,以掩飾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