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玥,夠了。”

絕望瀕死之際,柳菱總算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暖玥吸食血液的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來。

她那猩紅的眸子,濃鬱的色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淵淵?”

她意猶未盡舔了舔血紅的嘴唇,歪著腦袋,一如既往的懵懂,仿佛,剛剛差點殺了人的不是她。

地上奄奄一息的柳菱迸射出一股強烈的生機,“小淵,她不是人!”

“快跑!”

此時,暖玥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從她身上下去,乖乖站在一旁,兩手搓著衣角。

柳菱眼神有些渙散,依稀還能看見滕淵乘坐電梯下樓。

她胸口起伏不定,失血過多令她一陣陣的眩暈。

可即便如此,她有些高興。

暖玥的真實麵目展現出來了,小淵一定會解決她的。

這麽危險的人,他不可能留在身邊。

殺了她,或者,把她送去研究院解剖。

想到這裏,她隻覺得自己剛剛差點死,也值了。

卻不料……

在她艱難的注視下,滕淵竟然拿了一塊趕緊毛巾,搖著輪椅朝暖玥而去,笑意溫柔,幫她擦拭著嘴角的血漬。

怎麽會這樣!

滕淵,她不是人啊……

似乎聽到了柳菱內心的呼喚,滕淵這時轉過身來,看向她時,再次恢複之前那冰冷的模樣。

“阿玥她隻是生病了而已,她還是人,你想多了。”

“你!”

柳菱差點氣到吐血。

她艱難的爬起來,身子踉蹌連連後退跌倒在地。

她的聲音虛弱極了,“滕淵,你清醒一點,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人,快點離開她!”

她是了解滕淵的。

一旦他喜歡一個人,那就回無條件對對方好,無條件容忍。

以前,他的溫柔隻交於她。

而現在,換了個女人。

不,不是女人,是猛獸!

聽到她的話,滕淵隻是冷冷看她一眼,隨即溫柔牽著暖玥的手,幫她擦拭胸前的血跡。

“阿玥,她的血,好喝嗎?”

這溫柔的聲音,卻令柳菱如受重創,身子猛的一顫。

他……真的不在意?

暖玥努努嘴,搖搖頭,“不好喝。”

現在的暖玥乖巧得像是做錯事的小孩,隻是乖乖站在滕淵麵前,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忙碌。

“以後別喝了,聽話,好嗎?”滕淵伸手撩起她的櫻唇。

她那兩個尖牙已經消失,恢複正常的模樣。

滕淵輕笑著,“怎麽,你的牙呢?”

阿玥真是可愛極了。

當初,她第一次對自己下口時,還是沒有尖牙的幼崽。

現在竟不知何時已經有了利齒,看來,日後不用擔心她會餓死自己。

“不能咬你。”

暖玥看他一眼,靈動的眸子轉了轉,隨即垂下頭去,嘴裏嘟噥一句。

滕淵一顆心徹底融化,不禁輕笑著搖搖頭,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真乖。”

這次,她可是喝飽了,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淵淵,我困了。”

“上樓睡覺吧。”

滕淵牽著她的手,搖著輪椅往電梯那邊去。

身後,柳菱眼睜睜看著這一幕,不禁撕心裂肺怒吼一聲。

“滕淵!你當真絲毫不顧我嗎?”

自從被咬,被吸血之後,滕淵隻一心顧及暖玥,竟然沒給她一個眼神,更別說關切了。

他竟然這般絕情!

聞言,滕淵動作一停,頭也不回,隻落下冷冰冰一句話。

“我沒有殺你滅口,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姐,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

若不是這柳菱是女主,殺不得,否則他還真想對她痛下殺手。

可惜了……

“你……”

柳菱愣在了原地,臉色白得猶如一張白紙。

為什麽,滕淵會對她如此絕情?

“小淵,姐姐錯了,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我可以離婚和你在一起,我們就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她無力跌落在地,寞落哀求著。

隻有在即將失去的時候,她才知道滕淵對她的重要。

“回不去了。”滕淵淡淡道。

原身在委托係統時,還放不下柳菱。

可那個時候,柳菱已經深深愛上滕星瀾,兩人情深意切,還懷了孩子。

一直以來,柳菱在明知道滕淵深愛她的情況下,以此作為要挾,將滕淵耍得團團轉。

這女人,真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你走吧。”

他牽著暖玥上了電梯,很快,電梯上了樓,大廳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柳菱啜泣著,身子虛弱癱倒在地,“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

管家走上前來,微微躬身,“柳小姐,還請離開吧。”

柳菱更是苦不堪言,勉強爬起來,管家順勢將衣服給她披上。

“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有些急切的抓住管家的胳膊,“那個女人根本不是人!她……”

還未說完,便被管家打斷。

“柳小姐,時間不早了,該離開了。”

果真,所有人都在護著她。

這女人究竟有什麽魅力!

柳菱魂不守舍的走出別墅。

她來到馬路邊,轉身兩眼直勾勾盯著麵前的別墅。

月光傾灑而下,落在別墅上,投射下一大片陰影,她隻覺得一陣冷風吹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她該怎麽辦?

忽而她精神一震,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隻是,手機還沒有打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一道人影,用棍子敲擊在她後腦勺。

一陣劇痛襲來,柳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

她猛地坐起身,環視四周,有些急切的尖聲道:“救命!有人喝我的血,快點,那別墅……藏著一隻猛獸!”

她魂不守舍的,說話顛三倒四,還強拖著病體往外跑,醫生們趕緊將她攔住。

柳菱執意要報警,口口聲聲說滕淵養了個女人,那女人不是人,是一頭猛獸,會吸食人血。

醫生們阻攔不了,隻能任由她報警,叫了警察過來。

柳菱急切抓著警察的手不放,“你們快點去別墅查看,要是去晚了,滕淵會將所有痕跡清理幹淨,那個女人是靠人血維持生命,他們肯定殺了很多人。”

這女人精神病吧?

警察無奈安撫她,“滕夫人,我們現在就出警,你還是先休息吧。”

警察先安撫她的情緒,又囑咐人去找滕星瀾來。

他們派人去滕淵的別墅裏查看一番,什麽死人,吃人血的猛獸,全都沒有,一切完全正常。

倒是滕淵一臉無奈歎口氣,“看來,姐姐這段時間工作壓力太大了,這才導致產生幻覺,你們幫我轉告一聲,讓她少喝酒。”

警察笑著道歉,“這麽晚,打擾了。”

半個小時後。

滕星瀾匆匆趕到了醫院。

他看到那失魂落魄坐在病房外長椅上的柳菱,眼底掠過一抹心痛,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老婆?”

他一隻手搭在柳菱肩膀上,柳菱被嚇了一跳,猛地打了個激靈。

她抬頭看去,見到滕星瀾越發激動,趕緊抓著他的手。

“滕淵在別墅裏養的那個女人有問題,她是個死人,喜好吸食人血,你看我脖子,我已經被咬了,差點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