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消息在外麵傳的沸沸揚揚,對蘿籮卻沒有絲毫影響。
現在正值夏季,到了麥果的收種時節。
蘿籮漫步在耕地中,時不時笑著接過族人遞過來的果子,抬手將他們身上的疲倦盡數掃除。
與此同時,鷹翼和豹族族長在另一座山後的大樹上見麵。
豹族族長盯著他看了幾分鍾,這才嘖嘖感慨一聲。
“鷹翼啊,你可是我們雄性之楷模啊,居然使得薩滿和女王反目成仇。”
鷹翼額頭一陣黑線劃過,“外界隻是在謠傳。”
他哈哈爽朗一笑,拍拍鷹翼肩膀。
“幹的不錯,你已經成功打入了敵人內部,現在隻需要讓薩滿和女王之間的矛盾加劇,我們的任務就成功了一大半。”
鷹翼糾著眉頭。
似乎……這的確是完成任務的捷徑。
以他現在的能力,想達到與狐菲菲對抗的地步,還遠遠不夠。
但,薩滿可以!
如果能夠挑撥她們之間的關係,讓蘿籮出戰……
蘿籮簡直是外掛一般的存在!
鷹翼點點頭,“隊伍集結的速度再加快一些,雌性們的戰鬥能力可比我們強多了。”
“好。”
正商議著,鷹翼敏銳察覺東南方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正在逼近鼠族部落。
他陡然精神一振,“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豹族族長反應過來,他便化作一道流星迅速沒入林中失去了蹤跡。
這麽急嗎?
蘿籮吃飽喝足找了塊陰涼處休息,那被那危險氣息從夢中驚醒,麵色凝重站起身來朝東南方看去。
一陣冷風掠過,鷹翼已經站在了蘿籮身邊。
“那是什麽東西?”鷹翼蹙眉。
很快,他們便知道了。
那是一隻高達五米的巨猿,正一步一步往鼠族部落挪來。
隨著他的步伐,大地一陣顫抖,族群中獸人嚇得紛紛四散逃竄。
蘿籮眉頭一皺,“帶我飛上去。”
鷹翼身形靈動,帶她飛到了巨猿腦袋附近。
蘿籮手鏈自動斷裂,帶著淺綠色的光暈,在兩人身邊來回盤旋。
她揚聲道:“站住!”
那碧綠色光暈卷著她的聲音送到了巨猿耳畔。
巨猿腳步一頓,呆呆地扭過腦袋看向蘿籮二人。
“尊敬的薩滿大人。”他道:“西北方向的猿族遭到偷襲,整個種族差點滅亡,我要前去支援。”
他的聲音猶如雷鳴一般,在兩人耳畔炸裂開來。
蘿籮揉揉耳朵,“牛你差點踩到我們部落,路上小心點。”
“是。”
巨猿艱難的換了個方向,繞過鼠族往前走,走了兩步,他似是想到了什麽。
“尊敬的薩滿大人,還請您跟我走一趟,猿族遭遇偷襲,差點滅族,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還希望薩滿大人能為我們做主。”
蘿籮不想去。
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正要拒絕,卻聽鷹翼道:“薩滿大人,我想去。”
喲,這都敢跟她提要求了。
話到嘴邊改了口,蘿籮道:“好,一起去看看。”
“多謝。”鷹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巨猿在兩人的指導下,相安無事來到了猿族部落。
遠遠地便能聞到一股血腥味,蘿籮摟著鷹翼飛在空中,聳聳鼻尖。
“這裏……”
鷹翼補充,“有雌性戰士遺留下來的氣味。”
是狐菲菲身邊的人動的手?
這片土地已經被斑駁血跡沾染,地上橫七豎八滿是屍體。
鷹翼下意識捂住了蘿籮的眼睛,“別看。”
他飛遍了整個部落,這裏,無一獸人生還。
猿族所有健壯雄性全部死亡,還有老人和孩子,竟然一個都沒放過,隻是不見雌性屍體。
看著這一地慘狀,巨猿坐了下來嚎啕大哭,聲音如雷鳴轟響,震耳欲聾。
鷹翼麵色凝重,狐菲菲為什麽忽然對猿族部落動手?
猿族部落根本沒有參與他們的聯盟。
這……難不成是給蘿籮下馬威?
這時,懷中蘿籮柔柔的聲音傳來。
“一個物種的滅亡會影響獸人種族的失衡,自然女神肯定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
鷹翼心頭微動,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落下。
“你要出手幹預了嗎?”他問道。
蘿籮歎口氣,看著這一地屍體,眼底滿是哀傷,“對呀,這種事情太殘忍了。”
“鷹翼,帶我去王城。”
“是。”
一旁的巨猿一抹眼淚,跪坐下來,“尊敬的薩滿大人,您一定要找出凶手啊!或許,猿族隻是一個開端,將來還會有更多種族遭到這樣的滅頂之災。”
蘿籮招了招手,一股暖風將巨猿包圍。
這股奇異自然的能量讓巨猿越發虔誠跪拜。
“我會調查清楚的,放心吧。”
然而,剛要掉頭回去,小鼠便從地裏鑽出來。
他緊張的道:“您快,快去看看,大家都生病了。”
兩人以最快速度回到部落,卻見部落眾獸人懨懨的,麵上失了血色,臉上起了紅疹。
她才離開都不到兩個小時,族人們竟然全都病倒了?
年邁的長老拄著拐杖走了過來,身子顫巍巍的,臉上的紅疹破了,流出膿水。
他站在蘿籮幾米開外,絕望的跪下。
“首領,這瘟疫,瘟疫啊……首領,您快離開這個地方,別把病氣過給了您。”
他回頭看了一眼得病的族人們,“這病千萬不能傳播開來,否則會禍患到我們整個鼠族,我們會找與世隔絕的地方靜靜的死去,這些年,謝謝您對我們的照顧。”
“這才短短兩個小時,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蘿籮麵色鐵青,咬著牙催動能力,徐徐暖風將他們包圍。
可薩滿的力量,不能治療。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
這個種族,可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啊。
這些熟悉的麵孔……每個獸人她都視如親人。
“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好像聞到了什麽氣味,我就開始渾身無力。”
“對的,好像是果子腐爛了的味道。”
“好暈啊,渾身都開始疼起來了。”
鷹翼看著蘿籮那消瘦的身子微微顫抖,隻覺得心疼。
“我想,這件事或許和猿族被滅有些關聯。”
他走上前來,站在她身側,幫她遮擋淩冽冷風。
蘿籮那雙澄澈明亮的眸子中滿是茫然,“我……應該怎麽做?我要怎麽救他們?”
鼠族們各自回了自己的窩,營地裏一片蕭瑟淒涼。
這時,有獸人大口吐出血來,斑駁血跡沾染了胸前衣襟。
他扭頭看向蘿籮,朝她擠出個笑容,“首領,你快走吧,這病是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