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止的傷勢恢複的很快,雖然當時失血過多,但是好在沒有傷到內髒,所以在唐澤的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就出院了。
但是傅晏止以自己為了救顧煙受傷,需要顧煙照顧為由,使出渾身解數軟磨硬泡,終於讓顧煙答應住進明陽山的半山別墅照顧他。
對於傅晏止的這波操作,更是驚掉了眾人的下巴。
於是大家得出一個結論,在顧煙這裏,傅晏止簡直不要臉沒下限,哪還有什麽高冷總裁人設。
傅晏止連家都沒讓顧煙回,直接吩咐沈墨將所有生活用品購置的一應俱全。
顧煙看著傅晏止這幼稚的行為,覺得好笑又無奈,他就是吃定了自己心裏的愧疚。
罷了,誰讓他對自己也算是救命之恩呢。
車子駛入半山別墅,榮叔和張媽看到傅晏止都露出了心疼的表情,看到跟著傅晏止身後下車的顧煙時,兩人又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別人不了解,他們還能不了解嗎,別看少爺嘴上不說,但是之前顧小姐住在這裏那一晚,少爺是怎麽對待她的,他們心裏清楚的很。
在少爺心裏,這顧小姐是與眾不同的。
不過榮叔還沒高興多久,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嘴角便垮了下來,糾結半天,還是躊躇著上前。
“少爺……”
傅晏止見榮叔臉上表情變幻,心知他是有事情。
“什麽事?榮叔。”
榮叔眉頭皺了皺,訕訕的說:“老太爺來了。”
“爺爺?”傅晏止微蹙眉頭,心裏大概知道了傅睿安為何而來。
別說傅晏止了,就連顧煙多少也猜測到傅晏止爺爺來的目的。
在醫院的時候,顧煙已經知曉了那天綁自己上遊輪的,是傅晏止二叔家的兒子,嚴格來說,是傅晏止的堂弟傅曜宗。
那天由於傅曜宗突然刺傷傅晏止,眾人一度兵荒馬亂,以至於當時傅晏止說的要丟傅曜宗下海,也沒能實施。
保鏢抓了傅曜宗,是想等傅晏止醒來之後再決定對傅曜宗的懲罰輕重。
傅晏止醒來之後,爺爺傅睿安的電話就來了。
老人家當然不能讓傅晏止將堂弟丟海裏喂魚,傅晏止雖然沒將人丟下海,但是也沒放人。
一個星期過去了,傅家二房,也就是傅晏止二叔那邊早已亂成了一鍋粥,傅曜宗是獨苗,所以才寵成了這種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性格。
傅晏止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看了顧煙一眼:“走吧,先進去。”
顧煙點點頭,莫名的有些緊張。
傅晏止斜睨了顧煙一眼,看著她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剛才的陰鬱突然就散了,打趣道:“緊張?”
“誰、誰緊張了?”顧煙立刻跳著腳反駁。
“承認緊張我又不會笑話你,怎麽也算是見家長呢。”傅晏止語氣輕快的開口。
顧煙輕捶了一下傅晏止:“見什麽家長,你別胡說。”
不過,被傅晏止這麽一鬧,顧煙緊張的情緒明顯緩和不少。
顧煙深吸一口氣,跟上了傅晏止的步伐。
傅晏止微側頭,低聲對顧煙說道:“別怕,我爺爺就是個紙老虎,不吃人。”
顧煙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哪有人這樣形容自己的爺爺的。
兩人走入客廳,就看見端坐在沙發上的傅睿安,一臉淡然的品著茶,見兩人進來,掃了一眼傅晏止,就收回目光,盯著顧煙看。
傅晏止喚了聲爺爺,立在那裏。
顧煙見傅睿安一直盯著自己瞧,原本不緊張的心再次揪起來,她沒有跟著傅晏止叫爺爺,而是恭敬地喚了聲:“傅老先生。”
態度謙遜有禮,倒是懂規矩。
長得也不算差。
傅睿安點了點頭,用拐杖點了點對麵的沙發。
“過來坐。”
顧煙往對麵的沙發走,傅晏止也跟著坐在的顧煙旁邊,傅睿安麵色平靜的開口:“你就是顧家丫頭?”
顧煙摸不準傅睿安的意圖,乖巧的應了。
本以為傅睿安還會再問些什麽,沒想到傅睿安看了眼傅晏止,沉聲道:“和我進書房來。”
傅晏止還是微垂著眼睫,起身跟上傅睿安的腳步,隨口對顧煙說了一句:“你先坐。”
顧煙心知,這爺孫倆怕是要談談傅曜宗的事了。
*
一進書房,傅睿安坐到了主位上,傅晏止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對麵的沙發。
傅睿安神色清明,沒有一絲老者的神態:“你把人帶回來幹什麽?”
傅晏止麵無波瀾,也不出聲。
半響之後,傅睿安無奈的道:“罷了,這事我不管你。”
頓了頓,又接著開口:“不過,曜宗的事,差不多行了,一個星期了,也夠他吃夠苦頭了。”
傅晏止依然冷著俊臉不開口。
傅睿安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聲音軟了下來:“你知道你二嬸那個性子,曜宗是她的**,你一日不放曜宗,家裏就一日不得安寧。”
別看做為傅家家主,叱吒風雲,一直以來傅睿安也是雷厲風行,但是對於眼前這個孫子,他真的不知如何下手,從那年將他帶回來就是如此。
傅睿安知道,傅晏止不開口,這是還不滿意,於是出聲問道:“那你還想怎麽樣?”
傅晏止掀了掀眼皮,平淡無波的道:“把二房手頭的項目收回來三分之一。”
傅睿安倒吸一口冷氣。
是個狠人!
不,應該說是個狼人,比狠多一點!
這是明晃晃的削權了,傅家二房最在意什麽,隻有兩項,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傅家產業,這麽多年,二房一直看傅晏止不順眼,還不是因為傅家的繼承權。
傅晏止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白的開口:“她既然想保一個,那就得舍一個。”
動他在意的人,就得做好割舍的準備。
傅睿安想,二房本來手上持有的東西就不多,這樣一來,怕是再也沒能力與傅晏止分庭抗衡。
罷了,本來以二房的性子和曜宗的本事,自己也沒想過將傅家交到他們手上。
傅睿安思索片刻,“你想好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傅晏止掀了掀眼皮:“無妨,反正我不急,傅曜宗就是關一輩子,我也養得起。”
傅睿安無奈的歎了口氣:“罷了,我老了,我會通知二房那邊。”
談好了事情,傅睿安起身,猶豫半響,到底開口:“曜宗他……”
傅晏止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放心,死不了。”
…………
他知道死不了,怕是也不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