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暗衛的執念(3)
古代的糖葫蘆不比後世的花樣繁多,簡簡單單的原味,酸酸甜甜,偶爾吃上一兩個就夠了,多了安寧是不喜的,偏還要裝出一副愛吃的模樣來……
不過,很快就有事端拯救了安寧。
在安寧吃下第三顆糖葫蘆,正要吃第四顆時,包廂外麵突然響起了爭吵聲,更加突然的是,一個白色人影就這樣撞破了門,隨著門板向屋內倒塌倒在了地上。
安寧扔下糖葫蘆,第一時間護在夙鏡夜身前,右手一抖,一把削鐵如泥的軟劍便握在了手中。
無論是身為暗中的暗衛還是明麵上的護衛,首要命令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全,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去想著麵紗的事,也自然而然的安寧的模樣便被躺在地上的那人收入眼底,心動似乎就是一瞬間的事。
當然,安寧的模樣不僅躺地上的白衣人瞧見了,外麵追殺的人也都瞧見了
。一瞬間,場麵似是靜止。
夙鏡夜立刻攬過安寧身子,另一手一掌揮出,話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滾出去!”
渾厚的內力傾瀉而出,掌風格外淩厲,屋外的幾人竟是直直向後撞破了三樓的護欄朝下跌去,唯獨一直躺在地上的白衣人幸免於難。
溫香軟玉抱滿懷,這感覺實在是好,尤其懷中佳人並不反抗,這讓夙鏡夜原本的怒火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他放開安寧,就見佳人眼裏難得透露出疑惑之色,夙鏡夜心中歎氣,還沒開竅呢!
他拿起麵紗,替她帶上,“除我之外,在他人麵前不可露出真容。”
安寧點頭應是,他才看向屋子裏的另一個人,安寧也看了過去。
她想定然是今天看了黃曆,是宜出行的好日子。不僅不用吃糖葫蘆,還遇上了神醫白玉容。
細想想,記憶裏可不就是今天女主拉著夙鏡夜來酒樓用膳時救下了白玉容,並細心照料,才得了白玉容的好感,為之後兩人的戀情打下基礎。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安寧從沒有動過拯救女主後宮那些男子的念頭。在她看來,女主的濫情是錯,可這些男子就這般放下自尊驕傲,偏要盯著女主,他們又沒錯嗎?
愛情是對等的,這些男子偏要把自己置於地底,任由女主輕賤,也怨不得女主在把他們當回事的同時也看輕了他們,依舊我行我素,見一個愛一個。
最後結局,反而是女主不曾得到的夙鏡夜成了女主的明月光、朱砂痣,對夙鏡夜的任何要求都願意同意。
隻是到底有些惋惜吧!
而要說女主後宮裏最讓人惋惜的就是白玉容了,仙人之姿,公子世無雙,說的便是白玉容。本是心上不惹塵埃之人,卻偏偏遇上了女主。
此次,女主早上便離開了,救他一命的不再是女主,也不知他的命運是否能改變。
白玉容為神醫,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敬著他,尤其是他不想救那人時,他人想的便是威逼利誘了。
而白玉容在醫術出神入化的同時他的武功並不高深,再加上他以身試藥,身中劇毒,沒有還手之力,這才被那群烏合之眾逼到如此地步。
這是一個好機會,拉攏神醫的好機會,不僅安寧想到了,夙鏡夜也想到了。
“你是白玉容。”
如此肯定的語氣,麵前之人定是有了把握他沒認錯人。
白玉容臉色青白,嘴唇烏黑,哪怕身處落魄之時,依舊氣定神閑,仿佛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正是,閣下可是第一宮宮主夙鏡夜。”
夙鏡夜點頭,“相逢即有緣,白神醫不如去本尊那裏做客段時間。”
這便是想要護著白玉容了,白玉容笑道:“如此,多謝宮主好意了。”
夙鏡夜兩手相拍,就有兩名灰衣侍衛突然出現在屋內,攙扶著白玉容下樓。離去前,白玉容回頭看了眼安寧,惹的夙鏡夜微皺了下眉,原本想一起回去的念頭就這麽丟開了
。
“如何,可還想再逛逛。”
他問著安寧,卻發現安寧的眼睛的視線落在了地上,那一串鮮豔的糖葫蘆滾落在地,已經沾染了灰塵。
“可是還想吃糖葫蘆?”
不想,非常不想,安寧靜靜的搖頭。
夙鏡夜道:“等會兒再去給你買一根,還有其他的糕點你也可以嚐嚐。”
後者可以有,前者不需要有!但安寧隻能乖乖的點頭。
白玉容以身試藥才中了毒,自己開了方子,又自己給自己施了針,不過一兩天的功夫便解了毒。
隻是這次救治的時間被拖延,身體受了損傷,雖已經解毒,但仍需要細心調養。因此,白玉容並未立馬離去。
當然,這隻是一個理由。還有一個理由,是想多見幾回安寧。
知道怎樣對付情敵嗎?不需要陰謀詭計,算計陷害等,讓情敵知難而退,自發退出才是最厲害的本事。
夙鏡夜不僅智商高,他的情商也一定很高。
他瞧出了白玉容對安寧的心動,但一瞬間的心動僅是喜歡、有好感的表現,還未到愛慕的程度,這個階段是最好打退隱性情敵的時機。
夙鏡夜沒有攔著不讓白玉容和安寧碰麵,相反他走到哪都不忘帶上安寧,他與白玉容碰麵時,安寧自然跟在他的身後。
就像此時,夙鏡夜與白玉容對立而坐,手談一局。安寧便安靜的坐在夙鏡夜身邊,清透的眼看著棋盤,眼裏依舊什麽情緒都沒有。
夙鏡夜執黑,落下一子,他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贏棋局,因此最後輸的自然是他。
白玉容道:“你心思若放在棋盤上,恐怕贏得就未必是玉容了。”
夙鏡夜不置可否,他挑眉看著安寧,調笑道:“你家主子輸了,怎麽辦?”
安寧抿了抿唇,她對輸贏沒多大反應,不過身邊的暗衛裏有不少人很在乎輸贏,輸了便心情不好。主子說他輸了,那就是主子心情不好了,怎麽辦,怎麽讓主子心情好起來?
不自覺的,安寧眉宇間便露出煩躁之色來。
夙鏡夜見此,不再逗弄她,他愉悅的大笑出聲,她沒想是不是夙鏡夜在逗她,隻知道主子心情好了,才放鬆下來。
夙鏡夜親昵的說她,“呆丫頭!”
白玉容在一旁默不作聲,唇邊是極淺的笑意,眼底有一絲失落。
默言姑娘的情緒很淺,但他仍能感覺的出來,別人接近她時她會戒備,唯獨在夙鏡夜接近時才會全然放鬆。
他心想,就這樣吧,兩人兩情相悅,他又怎能因一點心動就無意識的去破壞。
夙鏡夜救了他,也沒要求他償還救命之恩,施恩不望報
。他必須謹言慎行,以後還是離默言姑娘遠遠的吧,免得引來誤會。
所以說,白神醫,你太天真單純了,夙鏡夜要的就是你有這念頭啊!施恩不望報什麽的,也是因為他知道好刀要用在刀刃上!
收拾好棋盤,兩人便聊起了其他。
“又一次武林大會即將開始,不知這次會是誰繼任武林盟主?”
夙鏡夜漫不經心,“皇甫逸還年輕,聽說前段時間出關武功又精進不少,連任武林盟主的機會很大。倒是你,怎麽提起這事來了?”
白玉容雖身處江湖,也救治過不少武林人士,但對這些武林中的事他卻不感興趣,有那時間還不如多讀幾本醫術。武林大會五年為一期,十多年前白玉容便已經闖出了名頭,上兩屆的武林大會,白玉容不說參加就連人都沒到場。
白玉容道:“我與皇甫逸為舊識,先前他寫信與我,言明此番武林大會爭鬥頗多,恐有意外,希望我能到場。”
他的臉上難掩擔憂,卻是醫者仁心,“若真如此,也不知會有多少人受傷了。”
五年前皇甫逸橫空出世,年紀輕輕便當上了武林盟主,這讓不少年輕人看到了向上的機會,讓不少年長的人對其輕視。總而言之,便是江湖人對年輕的皇甫逸少了敬畏。
這次為了武林盟主的寶座,正麵的路走不通,那就走別的路,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再加上其中又有南宮雪在攪合,便是為了見一麵美人,報名參加武林大會的人也格外的多。
這一回的武林大會注定爭端頗多,白玉容的擔憂未必是庸人自擾。
“玉容醫術在手,不用太過擔憂。”夙鏡夜真心實意的勸慰,“至於皇甫逸……”他語氣玩味,“算他宅心仁厚好了。”
夙鏡夜亦正亦邪,皇甫逸卻是妥妥的名門正道,兩人不說相看兩厭,關係不好卻是事實。
白玉容失笑,他與這兩人是朋友,卻不是密友。何況因那救命之恩和安寧的緣故,他私心還是偏向夙鏡夜的。對夙鏡夜之前說話的語氣,他不說話才是最好的。
半月後,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夙鏡夜才準備出發,而白玉容在收到皇甫逸緊急送來的書信後便先行一步前往。原因是皇甫逸來信自己的小師妹中了毒,看了許多大夫都說無藥可解,這才找上白玉容。
皇甫逸的小師妹?豈不就是南宮雪嗎,卻不知她怎的中了毒。
愛美的人大都講究,夙鏡夜更是其中之最,這便苦了一路伺候他的侍女們,忙忙碌碌,臉上偏還不能露出一絲不情願來。
安寧呆呆的瞧著,心裏慶幸自己隻是護衛而不是侍女。
一路上……,好吧,還真不能用風塵仆仆來形容。越是份量重的,越是壓軸出場。夙鏡夜不急著趕路,路上歇歇停停,還有心思賞花遊湖爬山,觀賞美景,對比現代的長途旅遊竟還舒服幾分。
等他們一行人到達時,離武林大會的開始也就差一天了,他們沒有入住皇甫逸準備的庭院,而是住在了城裏第一宮名下的府邸。
當天下午將近傍晚的時候,先後便有兩批人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