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專職男神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婚禮如期舉行。

這一日,鮮花與紅毯從靖國公府一路延伸到太子宮,京都的百姓或擠在路旁,或靠在窗邊,爭相觀望那一隊看不到盡頭的迎親隊伍。

原止坐在窗邊,看一眼,手裏的酒葫蘆便輕一點,看一眼,手裏的酒葫蘆便輕一點……直到葫蘆裏的酒都沒了,他才收回目光,怔怔地看著再也倒不出一滴酒的葫蘆,不知在想什麽。

原崢站在旁邊,見原止這模樣,他心中歎息,麵上卻帶著笑意,道:“如今你總該死心,隨我回靈山了吧!”

原止心灰意冷,剛要點頭,卻聽窗外混著鑼鼓聲的喧嚷中,傳來幾聲“太子殿下”。他正要向下點的頭猛地一歪,又看向了窗外,隻見太子一身紅色喜服,跨坐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一張木製的麵具遮住了他麵上的表情,卻遮不住他嘴角隱隱勾起的笑意。

原止剛才還堅定的想法頃刻間動搖了起來,一個剛剛成形的念頭一下子將先前所有的心理建設都擊潰。他猛地攥住自家師兄的手,眼神堅定不移,聲音鏗鏘有力,“師兄,我後悔了!”

師兄,我後悔了!

我後悔了!

後悔了……

這句話彈幕一樣瞬間彈進了原崢的腦子裏,震得他梳理整齊的白發掉了幾根,他將掉到額前的白發扒到而後,冷笑著看著又開始任性的師弟,“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原止好像完全沒有看到自家師兄眼睛裏的威脅,他興奮地站起來,眼睛裏綻放出誌在必得的光芒,“師兄我想好了,你把我易容成朱鸞的樣子,由我代替她嫁給淩空。”

原止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實在是妙,他拉著原崢往他的藥櫃走去,急吼吼地就要自家師兄給他製作麵具。

原崢嘴角抽搐,“就算把你易容成天仙也改變不了你是個男人的事實。”

“沒關係,我們可以用障眼法。”原止躍躍欲試。

原崢眉頭隆起,覺得自家師弟真是沒救了,他擰著眉心道:“我不同意。”

原止立刻轉換表情,他可憐巴巴地瞅著自家師兄那滿頭白發,“師兄,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你難道要我像你一樣傷心欲絕一夜白頭?”

原崢被自家師弟那控訴的目光看得額角青筋突起,“那是因為我吃錯了藥!傷心欲絕是什麽鬼?”

“我不管,師兄你不幫我,我就自己闖入皇宮把人搶出來。”

原崢被師弟那無賴的模樣氣了個倒仰,如果原止看上的是其他人,他才不會幹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他偏偏看上了太子,即使現在太子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也無法掩蓋他隻有兩年壽命的事實,到時候,原止又該怎麽辦?

他指著原止道:“你若是敢這麽做,今後就別再認我這個師兄!”

聽了這話,原止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原崢沉著臉與他對視。

半晌後,原止一手拍拍自家師兄的肩膀,一手捂著肚子大笑道:“哈哈!師兄,你這是第二十一次用這招了,早就不管用了哈哈!”

他真的是十分地震驚,十分地不可置信,為什麽師兄每一次用這招的時候都會以為能像第一次那樣管用哈哈!

原止笑得得意又張狂,原崢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熊孩子!

“總之,我心意已決,師兄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原止撣了撣身上半舊的棉袍,俊俏的眉宇間滿是自信,揶揄道:“像師兄你這樣的老人家,就不要再我們年輕人的事情了……”

老、人、家……

原崢覺得有什麽東西碎掉了,他看著房間裏的銅鏡,裏頭的人容貌年輕清俊,卻頂著一頭華發,看上去憑白老了十歲。

也許,應該煉製幾枚烏發丸了。

在原崢琢磨這煉製烏發丸的時候,原止已經憑著他在靈山多年的修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皇宮。

太子宮此刻張燈結彩,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賓客言笑晏晏,熱鬧喜慶至極。

原止蹲在大殿內的房梁上,看著那些膀大腰圓的貴族們一撥又一撥絡繹不絕,肚子都撐成山了還吃吃喝喝,以他靈山修者的慧眼,十分輕易就能預言出,這些人遲早會胖死!

他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這場喜宴結束,等待著淩空落單的時候……

淩空作為這場喜宴的主角,自然是最受關注的一個。此刻他正一杯杯地接下他人的敬酒,原止盯著他仰頭喝酒時滾動的喉結,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片刻後,他察覺到自己的異樣,連忙別開眼,卻看到一隻雪白的小狐狸坐在淩空身邊,兩隻爪子抓著一大堆東西,正在胡吃海喝。

從沒見過這麽貪吃的靈獸!

原止想著,忽然取出一個小瓶子,撥開瓶塞,一股對靈獸而言極具**的氣息便傳了出來。

坐在宿主旁邊的小空鼻尖聳了聳,先看了眼自家宿主,見他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便循著那股味道出去了。

直到誘著那隻小靈獸到了偏僻的地方,原止才顯出身形。

“怎麽樣啊?小狐狸,隻要你幫忙把你家主人帶出來,我就把這瓶子裏的東西送給你。”

他蹲下身子,晃著手裏的瓶子誘哄小空的樣子,讓小空想起了之前的那隻大雞腿。騷年啊,你利誘的手段早就過時了。小空早在看到原止這個覬覦自家宿主的家夥時就豎起了警惕,不過,他瓶子裏的東西好像值一百生存值啊!

見到小狐狸眼裏的渴望,原止滿意一笑,覺得小靈獸就是如此的天真。然而下一刻,他得意的笑容就僵住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動不了了!

而他以為很傻很天真的小狐狸,紫色的眼睛裏閃著邪惡的光芒,大搖大擺地將他手裏的瓶子搶走了!

小空叼著瓶子,三條尾巴得意地甩來甩去,一張價值三十個生存值的禁錮符換價值一百生存值的東西!自己果然是賺錢小能手咩哈哈!小空覺得自己又朝著打土豪的方向前進了一步,要是一直這樣賺下去,自己很快就能豪氣地跟宿主說隨便花了哈哈哈!

在原止被坑,隻能僵硬地留在原地的時候,淩空已經走到了寢宮,他推開大門,紅色的衣擺拂過腳下繡著富貴花開的紅毯,來到床前。

太子大婚,這個時候,寢宮裏應該有很多人才對。

淩空心中疑惑,卻不動聲色地解開了新娘的蓋頭。

金燦燦的鳳冠下,依舊是那張熟悉的臉,卻不在是平日裏豔麗妖冶的模樣,而是塗了不知道幾層脂粉的、白得幾乎像假麵的臉,而她的雙唇,卻塗得比嫁衣還要鮮紅。

隨著淩空將蓋頭掀開,坐在床側的人微微一笑,以淩空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簌簌掉落的粉末。

他默默移開視線。

“我知道我這樣不好看,可是,規矩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啊!”朱鸞無辜道。

規矩?像朱鸞這樣追求恣意的人,會因為所謂的規矩以這麽醜的妝容麵對新婚夫婿?淩空的目光在她帶著淡淡紫色的指甲上一掃而過。

“我們先來喝交杯酒吧!”朱鸞站起身,扯著他的袖子拉著他往桌邊走去。

精致的瓷杯上綁了細細的紅繩,顯得十分喜慶。她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淩空,“那些宮人都被我趕出去了,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的日子,我不想有其他人在。”

這是在解釋?淩空看著離自己兩步遠,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不著痕跡地避免和自己有身體接觸的朱鸞,沉默著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

冰冷的**從舌尖處一路滑進體內,而直到他放下酒杯,朱鸞手中的那一杯酒,也一直沒動過。

“你瞞著我什麽事?”淩空道。然而今夜他是得不到答案了,在他說完那句話後,頭腦瞬間一片昏沉,下一刻,就倒了下去。

朱鸞連忙扶住他,半拖半抱著把人弄上了床。

繡著金色雙喜的紅燭還在灼灼燃燒著,大紅的帷幔隨著窗外而來的夜風微微的拂動,朱鸞看著被燭光映得一片暖黃的木製麵具,目光下移,落到了淩空完全暴|露在她麵前的脖頸上。

看著看著,她突然伸出手,纖細的指尖撫上了他的脖頸。

她的手指冷得像冰,落到淩空脖子上時,即使昏迷著,他的身體也本能得一顫。

朱鸞的指尖在他的脖頸處反複摩挲著,像一條冰冷的蛇,在尋找一個最佳的下口之處。片刻後,她俯下身,鼻息碰到了他的脖頸。她連呼吸都是冰冷的!

這撲在淩空脖頸上的冰冷呼吸,讓這個本來應該十分曖昧的動作染上了一層詭異與森冷的色彩……

窗外忽然傳來幾聲貓兒哀哀的淒叫,一滴燭淚淌下,將那個繪在紅燭上的金燦燦的喜字,割裂開來。

而那紅羅帳內,此刻本來應該恩愛纏|綿的夫妻,兩人的身體交疊著,新郎昏迷不醒,新娘靠在新郎的脖頸處,張開塗得鮮紅的嘴,朝著動脈咬了下去……

原本明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不知從哪兒的陰雲遮蔽了月色。

轟隆!伴著這聲突然響起的悶雷,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