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和牛猛比試的,是一個薛家的弟子。

極月宗內堂的弟子,前二十名的,都是築基中階三四五層的高修。而牛猛在眾多弟子之中,憑借剛入築基三層,排到了二十五名這個中中間間的位置。

白素告訴陳斌,牛猛的對手,一個薛家的弟子,也同樣是築基三層的修為。這樣一來,陳斌心中頓時產生了一個疑問。

“極月宗內堂的前十的弟子,可都是築基五層的。那薛劍號稱荒都四大公子之一的‘雪公子’,也不過是築基二層實力,他們薛家,到底有什麽底氣,敢加入邀月山的爭奪中來?”

或許,薛劍在薛家的地位,沒有他鼓吹得那麽厲害,如今場上比試的薛家弟子,在薛家的身份,就要比薛家高。這也是一個能說得通的解釋。

就在陳斌想著事情的時候,場上的比鬥已經上演。

相比於牛猛略顯笨重的戰鬥風格,那個薛家弟子,就顯得彪悍迅捷的多。在獸骨通道的時候,陳斌就見識過了薛影彤偶爾展露一兩手薛家的刀法,這人使用的,正是一把下品長刀。

“牛師兄贏了!”陳斌猜測道。按這樣發展下去,雖然牛猛戰法是很笨重,但穩紮穩打,能占一個便宜,就不占多一個便宜,不冒險,不激進,容錯的幾率比較大。反觀薛家弟子,一路窮追猛打,一手薛家刀法,明麵上是將牛猛迫得連連敗退。

但有眼光的修士,都不會如同四周觀戰的低階菜鳥一樣,大喊“劈開他”為薛家弟子搖旗呐喊了,而是很清楚,過不了多久,牛猛就能反敗為勝。

以進攻代替所有的時候,往往會出現許多破綻,而這些破綻都暫時性地隱藏在狂風暴雨的進攻之中。一旦“一鼓作氣,再衰三竭”之後,這些個破綻,就很容被挖掘出來。

所以,聰明的修士,都會在急速進攻而得不到應有的戰果之後,馬上撤出對手反擊的範圍之外。

這薛家弟子顯然也不是看不清楚局勢的菜,他也感受出來,無論自己如何刀卷殘雲,這外表無害的憨厚家夥,就是不為所動。

他奮力劈出一刀,借勢就要朝後退卻。

然而,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牛猛雙眼閃出兩道從來未有的精光,這兩道精光讓人奇怪怎麽會按上了一副老實的身軀。牛猛雙拳頂天,全身的力量一瞬間如同壓在雙腳之上,隻見他膝蓋一彎,整個人就原地彈射出去。

“這是牛猛師兄的《月蟾功》,這才是第一式,就要將薛家弟子擊敗了!嘿,看來,薛家也不外如是罷了!”李兮圖在一邊說道,同時小粉拳輕輕揮舞著,像是為牛猛的勝利提前慶祝。

果然,牛猛雙拳轟在那人身上,將他連人帶刀撞飛,直直掉落在高台的邊沿,差點掉落高台直接被判失敗。

當當當~

薛家弟子的長刀也滾落在地。

全場買了牛猛勝的修士頓時歡呼起來,牛猛憨厚地摸著後腦勺,剛才那雙眼的精光早已隱去,又是露出了半眯著的笑眼來。

可是,場外那些透了薛家弟子失望的修士,卻突然爆發出一聲聲蓋過另外一幫人的吼叫,陳斌和白素看向場上,看到那薛家弟子,沒有半點掙紮,輕輕鬆鬆地重新占了起來。

他摸了摸胸口,走到長刀的位置,一腳將長刀挑起,接著,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隻朝著牛猛隔空劈出了一刀。

這一刀,表麵看上去輕緩,但當長刀劈到刀鋒直指牛猛的時候,所有的觀看者都同時感到四周的元氣被一抽而光,長刀頓時破碎,狂湧而出的法力凝聚成一把法力大刀,朝著牛猛狠狠劈去。

“奇怪!”白素繡眉輕皺說道,“這一刀抽光了他所有的法力,凝實無比的法力,將下品法器直接震碎。但是,築基期的修士,能領悟到這樣的一刀嗎?”

一擊之威力,生生將一把下品法器給震碎,這樣的恐怕破壞能力,陳斌自問辦不到。而照白素這個結丹高手的手法,就算是築基期的修士,也應該辦不到。

像陳斌的虎撲,雖然也是全身力量瞬間爆發。但那是爆發,而不是瞬間凝聚,後者無論實施的難度,還有施展出來的強大,都是虎撲不能比擬的。

虛空一刀,牛猛立刻慎重對待,他知道,接下了這一刀,那薛家弟子就隻能認輸。

然而,這樣的一刀,他能接下嗎?

牛猛大喝一聲,雙腳將高台的地板踩碎出兩個腳印,兩腮一股,一股勁風從他身體釋放,將他所站位置的灰塵鼓**而起,同時他雙手土黃光亮閃爍,卻是穿上了兩個金屬拳頭。

嘭!

一聲響亮過後,牛猛彈射而起,一把和那刀影撞在了一起。

爆炸過後,那薛家弟子雙眼緊緊地盯著前方,不放過任何的動靜。但很快,在眾人甚至是買了薛家弟子勝利的修士歡呼之中,牛猛從爆炸的灰塵中站了出來。

雖然他腳步蹣跚,但一步一步走得堅定。

看到這裏,那薛家弟子徒然歎了一聲說道:“我認輸!”

說完,焦急地跳下了高台,朝著薛家的休息場地奔去。

極月宗的弟子連連上來,迎接牛猛首場勝利歸來。待第一輪五場比鬥全部結束之後,過一個時辰,才開始第二輪的比試。

“牛子,好樣的!”李兮圖走上前來,對著牛猛施展了她的經典拍肩膀,但這一拍之下,卻讓牛猛整個臉都蒼白了起來——剛才,他並非完全沒事地將法力大刀抵擋,而是受傷不小的傷。

李兮圖見牛猛的樣子,連忙抱歉說道:“哎呀,牛子,你受傷了?快快,我們扶你回去休息!”

“我來吧,你們還要觀看比賽,場上的勝者,很有可能是你們第二輪的對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就讓我這個不用比賽的扶牛師兄回去吧。”陳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擠了出來,扶著牛猛,朝大家說道。

李兮圖點了點頭,趕緊催著陳斌離開了比賽場地。

將牛猛送回休息的地方,陳斌探測了他身上法力的流動情況,發現隻是有點紊亂,而身體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已經固若金湯的五髒安然無恙,所以才放下心來。

“好險!看來,薛家的人,這一次是有備而來!那刀影,就算是我,也不能施展出來。如果要勉強點的話,我們內堂前十的師兄師姐,倒是可以施展。希望薛家能做到這樣的,就一個人才好!”牛猛大字型躺在**,和陳斌說道。

該怎麽說牛猛師兄好了?太天真了吧。薛家這次,這樣的人,必定會隻有一個。

“如果是天才的話,施展那驚天的一刀,倒不是問題。”陳斌覺得,若是自己到了築基三層,一劍擊敗現在的牛猛,應該不是問題。陳斌接著說道:

“問題是,假設那人不是天才,恐怕,薛家是得了什麽施展全力一擊的手段!”

這個全力一擊,就好像月斬中的最高境界“月滿”斬,哪能輕易使出來。陳斌聯想到薛家的那本關於迷離幻鏡的筆記,上麵的研究內容十分透徹,也就是說,薛家不缺少這方麵的研究人才,說不定,他們研究出來了一件法器,能畢全功於一擊。

“不過那後遺症肯定會有,牛師兄,你沒有看見,那薛家弟子匆忙離去的身影嗎,或許,是回去讓薛家長輩幫他治療了吧。”陳斌說道。

牛猛覺得,陳斌說的話很有可能,但讓他的腦子來猜測,就是猜不出來。他笑了笑和陳斌說著:

“我會讓他們注意的了。宗主說了,薛家敢爭奪邀月山,沒有憑依,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看來,你說的那手段,就是他們的憑借了……對了,陳師弟,你讓我做的東西,我做好了!”

牛猛坐起,拿過一個布囊,將裏麵的一包東西遞給陳斌說道:

“和黑麵泥用的是同一種材料,帶上去之後,嗯,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我師父當時,就沒有發現我用了這個。嘿嘿,我師父紅長老,可是結丹期修為哦!”

陳斌聽了牛猛的話,大喜,將東西接過,打開一看,隻見裏麵躺著十張橢圓凹陷的薄片,道謝道:

“牛猛師兄,你果然牛啊!謝謝了!”

“嘿嘿,不客氣。”牛猛憨笑著,卻也並沒有問陳斌這些東西的用途。

他們兩個,一個動手能力強,一個古怪的想法多,兩人聯手,以後也不知道會弄出什麽樣的怪東西來。

拿了東西,陳斌喊牛猛睡下休息,自己則走出了房間。

早在門外等候的白素,見了陳斌歡喜的樣子,便奇怪地問道:“你的樣子……好猥瑣。怎麽了?”

陳斌將手中那包東西朝白素揚了揚說道:“走,我們去影族森林!”

在陳斌心中,沒有忘記那個影族的女子,更沒有忘記,她蒙住雙眼和他一起走在荒都集市之上,那種很想將雙眼釋放出來,看一下繁華有趣東西的心情。

所以,陳斌曾經答應過她,有機會一定帶她,親眼看看。

這樣一來,有兩個條件,一是要趁著人類修士人少的時候,畢竟影族當人類修士是入侵者,人類修士卻也沒當他們是好夥伴。

現在,還有什麽時候,比仙道會更合適的時機?元界大多的修士,都來了天恒山,其他地方,自然就少人了。

二是要遮擋她雙眼的黑影,而牛猛剛才,就將這樣作用的物品,給了陳斌。

將那麽薄片戴上,影族的瞳孔,就變得和人類一樣,隻有超過結丹期的修士,才能發現異樣的地方。在天恒界,修為超過結丹期的不多,一個手掌就能數的過來。

陳斌心想,嘿嘿,聽到能去玩了,那小女子不知道要高興成什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