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5章 是喜悅,也是痛
(1)這幾日以來大家都按部就班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星辰的水軍也沒敢靠得太近。
在風平浪靜中度過了五日，黑風口快到了。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隻除了楚紅姬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楚寒和南宮冥夜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
雖然他們還極力保持著平靜，可是淩夕看得清楚，這兩個人的心一直都在煎熬著。
她曾向冥夜詢問過楚紅姬的病情，冥夜隻說病入膏肓無藥可治，簡簡單單的八個字，直接判了她的死刑。
那是他的娘，他卻能說得如此決然。
淩夕知道，這次，楚紅姬或許是真的躲不過了。
每日清晨用過早膳之後，淩夕總會讓冥夜帶著她到楚紅姬那處坐坐，跟她說說話。
看著她越來越消瘦的臉，她心裏也不好過，倒是楚紅姬從楚寒口中知道淩夕已經懷有身孕之後，臉色似乎又漸漸好了起來。
這事他們並沒有公開，楚寒卻選擇告訴楚紅姬，淩夕心裏明白，他隻是希望她可以走得安心，不要再為他們這些年輕的一輩憂慮。
知道淩夕懷孕後，楚紅姬仿佛變戲法一般，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不少新布匹，每日裏趁著淩夕過來找她說話的空檔，總是拉著她一起做孩子將來出生之後要穿的衣裳。
淩夕對這事自然是特別感興趣(2)的，她還親自畫了不少設計圖拿給楚紅姬看。
楚紅姬覺得她設計出來的衣裳款式新穎，樣子看起來也輕便，特別有利於孩子的活動，沒少稱讚她。
她甚至二話不說，拿著剪刀便照著她的款式，與她一起裁剪縫製起來。
短短幾日她們便做出了幾套小衣服，兩個女人對著漂亮的小衣裳，樂得眉開眼笑，眼底滿滿的都是期待的光芒。
楚寒和南宮冥夜心裏卻是一直繃緊著，他們的娘或許沒有機會親曆那一場陣痛，淩夕卻不一樣，她現在越開心，到時候就會越痛苦。
可他們沒有辦法，也不知道該如何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如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小腹上，一直幻想著將來孩子出生以後的生活，要如何教導她，要如何給她打扮，甚至，給她找什麽樣的夫君。
仿佛有預感，覺得自己腹中的孩兒是個女娃般，淩夕與楚紅姬設計出來的衣裳款式也是柔美俏麗的，更適合小女孩。
都說親娘和孩兒是心靈相通的，他們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兒會不會真是個嬌俏可愛的女娃，想象著寶貝生出來之後是不是也跟她一般可愛而漂亮，越想，心裏便越痛。
尤其是楚寒，明知道這個孩兒極可能是自己的，隻差一步他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可以當親爹，(3)可也就是這一步，注定了他這一生都不可能與自己的孩子有見麵的機會。
“娘，你看看，這款裙子好不好看？”今日，淩夕又拿來設計圖給楚紅姬過目。
這是她所設計的公主裙，她希望等寶寶生下來，等她學會走路之後，她才和七位夫君們成親。
她還沒有經曆過婚禮的場麵，自然心想著有一天可以穿上婚紗高高興興地出嫁，她的寶寶將會是他們的小花童。
她們會穿著款式相配的裙子，她的是雪白而華麗的婚紗，寶寶穿的便是雪白高貴的公主裙，一大一小，一定會搶眼得很。
楚紅姬看著她的設計圖，微微皺了皺眉心：“怎麽肩頭是露出來的？這不是給人看光了嗎？”
“她才不過一歲多，剛學會走路，這麽小的娃兒，讓人看了也無所謂。”淩夕對她這份設計圖可是滿意得很，甚至越看越喜歡。
知道有些觀念這個年代的人無論如何輕易接受不來，所以她沒有告訴楚紅姬自己也打算穿這種露著肩膀的婚紗，大不了到時候她的夫君們不樂意，她再在婚紗上披一件粉白的小披肩。
“看看是不是很好看？”這款式她可是想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醒來便拿筆匆匆畫下來的。
如果不是冥夜不允許她半夜起床畫圖，她想到的時候肯定已經爬起(4)來趕工了。
不過，毛筆真心不好用，等他們到了新大陸之後，她一定要研製出一種適合她畫設計圖的碳素筆。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暴露了點。”楚紅姬又仔細研究了一番，才道。
不過正如她所說，才一歲大的孩兒，暴露一點也無所謂，隻要別凍著她就好。
“要是怕她凍著，那我便選一個夏日再舉行我們的婚禮。”淩夕一眼便看穿她的擔憂，她笑得愉悅，一點都不以為意。
隻是回心一想，心裏又不禁難過了起來。
他們那場婚禮，楚紅姬不一定有機會能看到……
或許楚紅姬自己心裏也清楚，隻是在這麽高興的時候，她不想讓大家為了這事情而難過。
她向淩夕招了招手，讓她在床邊坐下，她才翻身下床套上靴子，走到一旁的櫃子前，把裏麵那一整套裁剪的工具以及她又新弄來的布料翻出來，拿到**。
“覺得好看就趕緊動手吧，不過，你所畫的這些，有些布料不一定能找到。”
“可以用輕紗來代替。”她的公主服有膨脹起來的硬質薄紗，隻是這個年代可能真沒有這種布料：“到時我在裙子的下方加一圈撐托的鋼圈，整條裙子便能撐起來了。”
楚紅姬聽得不甚明白，反正，照著她所畫的樣式縫製便好：“(5)你想要什麽顏色，淺粉還是桃紅？”
“素白的吧。”白色的公主服雖然不華麗，但卻是最高貴。
“素白？”楚紅姬想了想，才又笑道：“你在這裏等我，我再去拿點布料。”
一直坐在案幾後翻看醫書的南宮冥夜見她要出門，他眉心微微蹙起，輕聲問道：“娘要取什麽東西？我去幫你取來。”
“你不知道在哪。”楚紅姬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此凝重，她溫和笑道：“你放心，娘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會做做不來的事情。”
南宮冥夜不說話，見她出了門之後，才又把視線落回到醫書上，心裏亂亂的，有那麽點看不下去。
淩夕從**爬了下去，套上靴子向他走去，確定楚紅姬不會忽然闖進來，她才輕聲問道：“冥夜，娘的病情究竟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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