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 第五節 虛偽的大祭司
確實不對。粉碎者居然沒有對羅特發起攻擊。而是好像一尊石像一樣靜靜的不動了。在人們的目光中，它的一隻左臂異樣的扭曲著，隨著狂風搖擺，但是軀體卻一棟也不動。
這是怎麽回事？
身為距離粉碎者最近的人，羅特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訝。他當然天真不會以為粉碎者已經被他擊敗了。那麽它為什麽不動？
對了，動力……
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羅特頓時想起粉碎者剛才說出的話語。動力剩餘三十分之一。難道他剛才的一擊，已經讓這最後的動力消耗光了？
這一點羅特確實猜的沒錯。這一台粉碎者是帕尼侯爵從地下礦洞挖掘出來的。可以說經曆了漫長的歲月。一千年的時間，它現在還能活動已經是奇跡了。要知道粉碎者可不是高級的構造生物，它本體並不具備永久性動力。所以一旦能源耗光它就會變成一堆無用的廢鐵。
這當然不是說它死了，隻要給它補充新的能源它一樣會重新活過來。隻可惜的是，這個要求帕尼侯爵辦不到。粉碎者使用的是來自前魔導時代的動力係統。以現在的技術根本無法在短時間破解。而為了這次角鬥，帕尼侯爵沒有再多的時間操心這部分。這就給羅特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破綻。
可以說，羅特這條命是撿回來的。以粉碎者強大的力量和防禦，如果它依舊有能源的話那麽死的肯定是羅特。而除了幸運以外，羅特那恐怖地攻擊力也是一大因素。重達百斤的巨型流星錘可不是一般怪物能夠抵擋的，粉碎者能夠兩次擊碎它付出的代價也就可想而知了。
形式終於扭轉，羅特成了最後勝利的人。此刻的角鬥場已經被一片歡呼聲所籠罩。所有觀眾都看出了問題。幾個衛兵手腳麻利的從外麵進入檢查了一番後，宣布了羅特男爵的勝利，而接下來，他們就要去打開束縛羅特的枷鎖。
可就在這個時候，觀景台上突然傳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
“等等，不許放開他。誰給你們這個權力地，難道你們不知道今天的角鬥是什麽意義？”
是帕尼侯爵。在這最後地時刻他終於出手了。而且臉上再也不是紳士般地微笑。換上地是一副平靜。而又暗藏殺機地表情。
看到自己地話讓全場瞬間寂靜。帕尼侯爵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淡淡開口。
“請允許我提醒大家。這是一次行刑。既然是行刑。那麽就不存在勝利者可以免罪地說法。現在我宣布。羅特男爵獲得了角鬥地勝利。但是罪行無可饒恕。按照帝國地法律處以絞刑。連同那些犯人家屬一同執行。”
“怎麽會這樣！？”
“不！這不公平！？”
“侯爵大人。這不是帝國提倡地精神。你不能這麽做！”
一言掀起千重浪，帕尼侯爵一開口。頓時在角鬥場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幾乎所有觀眾都發出了憤怒的吼聲。是的，他們憤怒，非常憤怒。因為他們無法看到剛才還為了命運勇敢作戰的勇士轉眼就成為一具屍體。更何況還有那麽多婦女和孩童。
聖蒂亞帝國，從來就是騎士精神的代表，可騎士絕對沒有虐殺婦女和孩童的精神！帕尼侯爵此舉可以說顛覆了聖蒂亞王國近百年來積累下來地精神基礎。
怒吼很快變成騷亂，場中的觀眾已經蠢蠢欲動，那一張張憤怒的麵孔讓觀景台上的眾貴族微微色變。坐立不安起來。
民心，永遠不是強權可以抹殺的，就算他們強製執行下去。此刻坐在這裏的所有貴族也將不可避免地背上罵名。這可不是貴族們的本意。
在這樣的情況下，終於有一個小貴族試探的說了一句話。“侯爵大人，要不，今天就放過羅特吧？反正過了今天，我們有無數種辦法讓他無聲無息的消失。“是啊，侯爵大人。就放過羅特一次吧。明天，最晚明天，我們一定讓他消失掉的。”另一個貴族怯怯接口。
“你們都害怕了嗎？”聽到這些話，帕尼侯爵好笑的望了這些貴族一眼，然後把目光投向周陽。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夜色男爵，你覺得呢？”
“我？”周陽望了帕尼侯爵一眼，然後微微一笑。
“沒感覺。如果這是那個男人注定的命運，就讓命運繼續下去好了。”
“說地好！”帕尼侯爵哈哈一笑。猛然一揮手。“我就是要讓那些卑賤地平民都知道，這就是命運。命運是無法改變的。而我。就是掌握了命運地人！”
說完，帕尼侯爵突然站起來。衝著後方的通道微微彎腰。“請吧，我尊敬的祭祀大人。現在是展現您的力量的時候了。讓那些迷途的羔羊回到主的懷抱吧。”
“如你所願，我的孩子。”後方的通道中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隨著這個聲音，一個人影在眾多侍從的拱衛先走了出來。看到這個人影，所有貴族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讓後露出驚喜之色。
“大祭司閣下！！”
是宮廷大祭司，享有崇高聲望的宮廷大祭司。有他在就好辦了。以這位大祭司的崇高聲望，他可以很輕易的讓那些刁民信服。隻要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所有的騷亂都會平息。
侯爵大人果然還是深思熟慮啊。恐怕在執行這場公開行刑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些因素考慮在其中了吧？
一時間，貴族中間的氣氛再次緩和起來。每個人都在等待，等待大祭司將眼下的騷亂平息。
事實上效果也正是如此，當宮廷大祭司出現在角鬥場特別的平台上時，所有不平的聲音都消失了。每個人都呆呆的望著高台上的那個光輝身影，完全說不出話來。
很滿意自己出現的效果，大祭司臉上的笑容更加和藹了。此刻的他，就仿佛一位慈祥的長者，哪怕就那麽靜靜的站著，也能讓所有人感受到他的和藹，他的溫柔。就好像一縷清晨的陽光，讓人從心底散發出無窮的暖意。
“這是……”周陽一愣。以他的眼力當然可以看出這不是什麽聲望，而是一種法術的作用。可是卻不是他所掌握的奧術。是另一種能讓人敬畏的特殊法術。
在這種神秘法術的作用下，大祭司剛剛走入角鬥場就引起了大量人群的歡呼。人們爭先恐後的湧向他，以親吻他的鞋子，接受他的撫摸為榮。在這種情況下大祭司緩慢開口了……
“我的孩子們。你們好嗎？”
“大祭司閣下！”一個觀眾敬畏的跪了下來。一臉虔誠。
“大祭司閣下！”更多的人跪了下來。
“今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大祭司似乎沒有看到觀眾的跪拜，依舊慢悠悠的說道。“可是我的心情並不好。你們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大祭司閣下！！”
“因為，我們忠勇的帕尼侯爵要處決一個犯人，一個背叛了國家的罪犯。可是，卻有人阻止他。作為一名宮廷大祭司，國王陛下身邊最近的人，我為你們感到痛心。難道你們都忘記了聖蒂亞王國的美德嗎？這是一個騎士的國度，那麽你們誰能告訴我，騎士的忠誠在哪裏？！”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聆聽大祭司閣下的教誨。感覺到大祭司話裏的痛惜，不少平民甚至露出了悔恨之色。
那可是大祭司閣下的教誨啊。對於平民來說，大祭司閣下就是神在人間的代表。他的話就是神意。想到自己背叛了神意，所有人都覺得非常後悔。
可是，難道就要看著剛才還英勇作戰的羅特男爵去死嗎？多麽英勇的戰士，他死去的地方不應該在這裏，而是戰場。還有那些婦女和孩子，難道作為罪人的家屬，她們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嗎？
人們想不懂，想不通。但是毫無疑問的是，角鬥場的秩序已經逐漸穩定下來了。看到這一幕，高台上的大祭司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個國家已經完了……愚蠢的平民，永遠是最容易駕馭的低級生物。隻要給他們一點希望，這些低級生物就會老實的跪拜在自己麵前。奉獻出全部的敬意。可他們可曾想過自己國家的國王早已經不是本人了呢？真正的國王，此刻恐怕還在自己房間下麵的地牢裏飽受折磨吧？
真是爽快啊……大祭司高興的笑著，仰首向天，明媚的陽光就仿佛一層薄薄的沙，讓他顯得分外聖潔。這是最容易引起平民共鳴的姿態了，大祭司很相信自己的表演功力。也曾經無數次讓信徒發自內心的奉獻出自己的全部。
可是今天……
“你在撒謊！！！”
一聲如驚雷的怒喝，打破了角鬥場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