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剛剛收了小跟班,尚雅靈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使喚了。

又是叫成樂去泡茶、拿點心,又是讓成樂把院子裏還沒劈完的柴火給劈了,順道還讓他把所有人的晚上也準備了。

成柔雖然不知道成樂的身份是什麽,但是她在家裏的時候,爹爹就說過哥哥以後有大出息,不能讓他幹這種粗活累活!

可尚雅靈是夫子,是收留他們的人,又不能違背她的意思……

急的成柔這個小丫頭眼淚都冒出來了!

性子又軟,隻能咬著牙吧嗒吧嗒的掉眼淚,也不敢吭聲。

三兒見不慣了,拽著成柔的手就往成樂那邊走,“哭什麽,又不是什麽富家公子,幹點事情累不死,你這丫頭成天跟個傻的似得,就知道一心想著成樂……行了,別哭了,我這不帶你去幫成樂了嗎?”

一麵說著,一麵快步走著,帶著一點逃跑的味道。

老西頭兒真是被自己這個孫女給氣壞了,剛沒注意這丫頭就開始鬧騰了。

緊忙要出門叫住三兒……

“沒事沒事,讓他們去吧。”尚雅靈招呼他們坐下,轉頭猛地看向老五,“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連成樂的身份都搬出來了,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嚴重啊?”

老五臉色凝重的看向老西頭兒和狗蛋,“兩位實在抱歉,我同夫子說的話,怕是……”

“無妨無妨。”老西頭兒理解的笑了笑忙跟狗蛋出去。

在兩人即將踏出房門的那會兒,尚雅靈笑意盈盈的提醒道,“事情讓那幾個孩子自己做,你們兩個不許幫忙,就是火燒了這房子,也由著他。”

尚雅靈算是緩過勁來了,別看這老西頭兒跟狗蛋是乞丐出生,但對孩子的寵溺程度絲毫不亞於有錢人家,甚至有的時候還要更嚴重。

這才會導致這幾個孩子這手指跟嫩白蔥似得,哪裏像是個窮苦出生的啊?

尚雅靈始終認為,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事情才會讓一個人記憶深刻,口頭上的那都是聽了就忘了,隻有身體力行才能讓記憶變得深刻。

“是,夫子。”老西頭兒臉皮有點掛不住,他的確是有點過於寵溺自家這個孫女。

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這孩子也不過算是明麵上是他的孫女,這在私底下他還得叫聲小姐。

老西頭兒當下人的在,哪有讓小姐動手啊!

至於狗蛋直接就拉聳了腦袋,直撓頭——他是真心喜歡孩子,隻要看到小孩子在為難,他就忍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特別想去幫忙,可現在夫子不讓……

狗蛋隻能默默的跑去看看那兩個王大偉留下的小寶寶……

等人走幹淨了。

老五這才把在檢查災民屍體得出的結果說了一遍,並且將自己對啞巴的懷疑也說了出來。

“……”尚雅靈的臉色黑的能滴墨,眼底閃著幽冷的光芒,“所以你的意思是,當時在哪裏的人,就會有嫌疑對吧?按照你的意思,那我也是嫌疑人之一,你怎麽不懷疑我?一個不會說話,不會武功的人,你沒有一點確鑿的證據就胡亂懷疑,不覺得不合適嗎?”

“夫子……”半桶水仵作剛想說話。

嗖!

一記冷眼射過去!

半桶水仵作秒慫,垂著頭安靜的呆著。

“夫子,我知道我這樣沒有根據的懷疑是不對,但隻要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試探一下……”老五急切道,“隻要試探一下,絕對不會傷及性命,若是他不是那便罷了,若他是,那我們就抓到了京城連環殺人案的凶犯!權衡利弊,夫子應該很容易做出選擇。”

聽了這番振振有詞的說明分析,尚雅靈冷冷的笑了一聲,“所以你的意思是,但凡是我身邊的人,隻要有什麽地方讓我懷疑了,我就要找人試探,假若沒有試探出來,日後再有什麽可疑的行徑,再繼續試探?”

“我……”老五想解釋,可這話堵在嗓子眼怎麽都出不了。

這夫子大概是跟王爺呆的時間長了,身上的氣場跟王爺越發相似了,壓得他都喘不過氣來。

尚雅靈冷漠的站起身,往外走,“這件事你們不必再提了,最好也不要企圖試探,讓我發現了,我是決計不會善罷甘休的。”

推門的那一刻,尚雅靈頓住了腳步,微微側頭,“記住了,不要讓我後悔幫了你們!”

等尚雅靈走遠之後,老五跟半桶水仵作麵麵相覷,齊刷刷的歎氣——看來這次是沒戲了。

尚雅靈心頭鬱悶的緊……

這老五的懷疑也太不靠譜了吧!

啞巴除了身體強壯結實一點,有哪一處像個武林高手啊?

簡直是想破案想瘋了!

……

這邊在房間裏呆著也不是回事,現在有惹怒了尚雅靈,那頭王爺知道了也必定要責難他們。

老五跟半桶水仵作就準備趕緊回王府去主動認錯,爭取寬大處理。

兩人走到尚雅靈跟前道別,“夫子,我們就先回去了。”

尚雅靈果斷當兩個人是空氣,偏頭望著天空——哎呀,今天的天藍的還挺好看的嘛。

“……”老五和半桶水仵作尷尬的對視了一眼,灰溜溜的準備走。

剛走到了門口!

“你們兩個,站住!”

就被三兒大聲的叫住了,那叉腰的姿勢,伸手指著老五跟半桶水仵作的手指,大有一副女土匪的既視感。

老西頭兒捂著臉,都不知道為啥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怎麽就成了女土匪了?

難道土匪氣也是帶遺傳的麽?

老五疑惑的看著三兒,“三兒,叫叔叔有什麽事嗎?”

“叔叔,不是我要找你們,是成柔要找這位叔叔。”三兒手指往半桶水仵作一揮,“沒錯,就是你!”

半桶水仵作指著自己鼻子,一臉的迷茫——所以,找我能有什麽事情啊?

而旁邊聽見動靜的尚雅靈打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嫌棄的不要太明顯,當真是什麽事情都能跟這個半桶水仵作扯上關係。

半桶水仵作表示很無辜啊!

他這人生中最秘密的事情都已經抖落幹淨了,真沒什麽其他的事情可隱瞞了。

“喂,

成柔,你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麽?現在人我都幫你攔住了,你怎麽不說了啊?”三兒急忙網成柔使眼色。

聽見成柔的名字,眾人下意識的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成柔的身上!

這下搞得小姑娘更膽怯了,躲在三兒的身後都不敢出來了,小聲的說道,“要不然還是算了吧,爹爹說了,要是我們能平安,就不要說了。”

“那怎麽行,你就願意看到你爹爹被人殺,你明明知道凶手是誰,還不說出來啊?”三兒瞪著眼睛,心肝都要氣炸了,用力的扯成柔的臉,“成柔,趕緊說,不說以後我可不理你了。”

聽見動靜,成樂也過來了,聽到這裏當即臉色突變,“柔兒,你知道是誰殺了爹爹?!”

“我知道。”成柔哇的一下嚎啕大哭。

一個小女孩也是辛苦了,戰戰兢兢的把這個秘密埋在心裏這麽長時間,又想說又不敢說,一直在糾結中度過,現在還要被三兒那缺心眼的丫頭厚,可不委屈麽!

三兒看成柔哭得傷心,也有點後悔剛才態度不好,可有拉不下臉去道歉,梗著脖子站在原地愣是不上去安慰成柔。

老西頭兒賞了她一個大板栗,“你這丫頭,哪裏像個女孩子,把成柔惹哭了,還不快去道歉!”

“沒見過這麽喜歡的女孩子……”三兒滿不在乎的揉了揉頭,嘟嘟囔囔,不情不願的跑去跟成柔道歉去了。

在成柔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尚雅靈等人漸漸的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大概是在成工鳴出事的前幾日,一天夜裏,他忽然把正在沉睡的成柔叫醒,讓她躲在書房的一個櫃子裏麵,叮囑她,一定要記住待會兒同他喝酒的那人,若是他日後出了什麽事情,一定就是這個殺害了他。

成柔記得很清楚,因為那天晚上天很冷,她躲的那個櫃子裏什麽禦寒的東西都沒有,她隻能乖乖的聽從成工鳴的話,仔細的盯著外頭看,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成工鳴跟那人喝完了酒,把房門關上之後,方才將成柔從櫃子裏抱了出來。

並告訴他,要是出事後,她跟哥哥相安無事的活下來的話,就讓她忘記今日之事,不要替他報仇了。

成柔因為這句話,所以才一直沒說,因為她覺得現在她跟成樂算是相安無事了……

“真是個實誠孩子。”尚雅靈摸了摸她的頭,“那你告訴夫子,那個害死你爹的凶手長成什麽樣子,你還記得嗎?”

“我隻記得他有一隻手是六根手指的。”成柔認真的說著,想到永遠離開了自己的爹爹,傷心的直掉眼淚。

“不哭不哭……”尚雅靈一邊安撫著成柔的情緒,一邊暗暗琢磨,六根手指,六個手指,她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倒是是什麽地方呢?

對於好友身上發生的慘事,半桶水仵作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當初我就提醒過他,不要在做什麽黑%火%藥了,那些小作坊不好惹啊,背後都是曹家,想害死你都是分分鍾的事情……”

對,就是曹家!

曹表鏈的手下,其中有一個就是六根手指,她當時覺得難得還多看了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