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可能留下來,可風亦已經上了竹樓留了一道背影給她。話到嘴邊,又盡數吞下。

“你千方百計把我弄進來,到底想幹什麽?”她橫了白露一眼。他卻攏著手安靜在站在一旁,並不言語。

見狀,柳絮絮更是頭疼,惡聲警告道:“告訴你,我是不會安分留下來的,我一定會想辦法跑出去!”

“隨你。”白露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就在此時,竹樓裏的人似乎發現了她,也不知誰叫了一句,“巫女回來啦。”

那藏在竹樓裏的人一下子都湧了出來。

麵對那個放肆讓人莫名生寒的眼神,柳絮絮突然間就感覺自己宛如他們的盯中的獵物一般,讓她的心裏特別的不舒服。

她不由後退了一步。

手上突然一重,她微微一愣。白露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他淡漠的眼神掃過眾人,明明溫柔無害。

可那些人竟齊齊退回竹樓當中。

“他們怕你?”就跟蟒蛇和毒蠍見到他就跑一樣,那群人忌諱他。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你與我同住,他們不敢傷你。”

“什麽意思?你說這群人會傷我?我不是巫女嗎?”

白露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是嗎?”

當然不是!就算是她也不會承認的。

“進屋說。”

白露已經放開她,率先往那排竹樓走去。她就是再不情願,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是不要生事的好。

沒辦法,她隻能亦步亦跟的跟在了白露後麵。

這是她第一次自動向他走近,走在前麵的白露不由彎了彎嘴角,心情甚至愉快。

幻靈巫族其實也沒有柳絮絮想象中的那麽可怕,這一日她與白露端坐在竹樓之中,聽著他細細講族中之事一一講來。

這是神奇的種族,擅長驅使毒物,養蠱,族中的每個人幾乎都與毒物為伴。身為幻靈,白露就是族長一般的存在。

原本族中還有幾位長老,可是早年前已經逝去。幻靈巫族最早

的時候是皇族宗親,可是因為族人擁有這些特殊的能耐,而被視為妖邪。

先族無可奈何之下,便帶領著族人另辟了一片天地隱居避世起來。然而,一代一代傳下來,族人早已失去了最終的真摯與單純。

他們渴望能從這方小天地之走出去,到外麵大展鴻圖。離開這片天地唯一有要求就是不許對外族提起本族之事。

離開的人越來越多,並且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回來,外界的**終於讓越來越多的人離開。

直到今日,柳絮絮看到的那些人,卻是最後的幻靈巫族人。

“他們想離開,你為何不讓他們離開,這裏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地方,滿山遍野除了毒物就是荒山石頭,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生存下來的。”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白露微微挑了挑眉,“你若再不回來,他們自然會死。幻靈巫族從此會被滅族。”

“關我什麽事!”柳絮絮心中一個驚跳,立即就跳了起來,她警惕地盯著白露,惡聲惡氣道:“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白露沒有理會她,伸手擰起桌上的水壺往杯中倒了一懷水,可他並沒有喝,還是看了她一眼,“你過來看。”

柳絮絮對他有防備,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還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紅的?血?”她錯愕道。

“是水。”

“騙誰呢,這明明就是血水。”

“沒錯,就是血水。是族人賴以生存的水。”

“你別開玩笑。”他特麽這麽變態,喝血水……嘔,好惡心。

她的神色白露都看在眼裏,卻沒有過多的表示,隻是淡然道:“自前任巫女與外族男人私自通婚之後,天池中的聖水就成了血水。”

呃……

“族中的長老拚盡一身修為,窺天機最後落得不得善終的下場,這才告訴我,你的血能淨化天池中的血水,讓它恢複原來的清澈。”

“我說了,別開玩笑。”

“我從來不開玩笑。你的血不僅能淨化天池聖水,還能恢複我體內的枯竭的靈力。你的命運逃

不過血祭。”

“滾!”

柳絮絮衝過去擰那個水壺狠狠地砸了出去。

這以後,她都被困在這個竹樓裏,外頭有兩名虎視眈眈的大漢守著。也不知他們用了什麽手段,她體內的內力竟被封住,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更別說是逃了。

這以後,白露就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見到過他的人影,一日三餐自然有人送來。蛇羹,炸蠍子,水自然還是血水。

饒是她定力再強,也經不住刺激,整整三日了,她滴水未沾。

第四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升起,外頭便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柳絮絮躺在**一動不動,心裏卻很明白那是給她送餐的人。

她的百用百爽的幻術在這裏失了效,根本沒法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再這樣下去,她會被活活的餓死。

門吱嘎一下被推開,她眼皮閃過一片雪白,有人輕輕地走進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起來。”

柳絮絮冷冷一笑,有氣無力道:“我餓死了不正好如了你的願?你想放多少血就能放多少血。”

白露蹙著眉,眼裏閃過一抹複雜,“幻靈巫族不能在我手中被滅族,你若不想血祭也是可以的。”

柳絮絮心中微微一動,下意識扭頭看他。

“你產下雖然是男嬰,可他的身上畢竟有你的血。我推算過了,他命理屬陰,又是幼童,隻要找個月圓之夜,趁著神識未開之際……”

“你想做什麽!”柳絮絮翻身而下,心中一急,粗魯地揪住他的衣襟,“你敢對睿哥兒下手試試!”

白露任由她揪著,看向她時目光溫潤,帶著些許的寵溺,“我隻是想告訴你,你若不願,便可以讓他代替。”

“你怎麽不去死!”

“我可以陪你一起死。”

“誰稀罕,要死死遠點,你讓我感覺到無比惡心。”

到是怎麽樣的一個,能夠麵上一派溫潤無害,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寒入心底。

他到底有沒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