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何為情真?

“清兒!”

季婉瑤大驚,跌跌撞撞地就要去追,眼前卻是一花,許毅已跳上另一匹馬緊隨楚清歡而去。ai愨鵡琻

“關門。”夏侯淵淡淡吩咐,“誰都不許出去,各自回房,一個時辰後出發。”

陰影處,立即走出兩名黑衣人,將宅門緊閉,並嚴守在側,不讓任何人出入。

“王爺,為何不讓人去追?”季婉瑤不可置信地回頭,“清兒走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夏侯淵負手立於簷下,隻是微仰著頭凝視著天上那輪被薄雲籠罩住的月亮,薄唇抿成一線,神情冷酷。

“娘娘,請回房。”又有兩名黑衣人不知從哪冒出來,擋在了季婉瑤身前。

“不要叫我娘娘,叫我大小姐!”已經不需要掩飾身份的季婉瑤一身的火氣,衝著那兩人發火,“楚清歡是我妹妹,我是楚家大小姐!”

“大小姐,請回房。”那兩人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季婉瑤滿腔的火無處發,又奈何不得這兩人,隻得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眼被守死的門,重重哼了一聲,甩袖就走。

小一小二與小五默默地跟在後頭。

宗映珊久久地望著那扇被緊閉的門,想著那女子臨走的那份決絕,心中歎息之餘又有種沉沉的失落。

到底不同,如果當初她有那女子一半的勇氣,也許自己的境遇亦不會如此。

片刻後,院中恢複了寧靜,連滿肚子疑問與不滿的奶娘也被夏侯淵的一個眼神給逼退了回去。

“主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石堅到底忍不住,“您不是喜歡公主麽,剛才怎麽說那些……”

“管好你自己。”夏侯淵冷著臉,轉身回房,“什麽時候主子的事也要對你交待了?”

“呃……”石堅張了張嘴,表情一陣扭曲,很是無語。

站在他身邊的清河看著夏侯淵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石堅一回頭,見他那模樣,用手肘頂了頂他:“到底是咋回事?”

清河看他一眼,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回房看看還有什麽遺漏的。”

“你!”石堅恨恨地抓頭,“都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屋內。

夏侯淵斜靠著長椅,手捧書冊,偶爾抿一口已經冷卻的涼茶,眼睛卻始終隻盯著眼前那幾個字,半晌沒有翻動一頁。

“主子,您又是何苦。”楊書懷無聲歎息,“您明明喜歡姑娘,卻又放她走……”

夏侯淵麵無表情地抬頭:“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她?”

楊書懷嘴角一抽,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好吧?

“您今晚在屋頂上抱了姑娘。”他眼觀鼻,鼻觀心,忽略夏侯淵冷得能殺人的目光,“昨晚您又冒險回去,為姑娘受了內傷,幸好屬下小有醫術,又有良藥……”

“你知不知道,偷覷主子該當何罪?”

楊書懷嘴角又是一抽,兩個大活人就那樣在空無一物的屋頂上摟摟抱抱,他們這些負責警戒的屬下能看不到?

偷覷一詞又從何說起?

“主子,我們現在說的是你放姑娘走的事,請不要避重就輕。”他無奈地抬頭,“雖說戰亂將生,屬下明白主子這樣做是不願意姑娘卷入這場紛爭,但用這種方法令姑娘離開,真的妥當嗎?有可能姑娘會誤會您一輩子。”

“誤會一輩子,也比讓她涉險的好。”夏侯淵往身後一靠,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她這個人,看似冷心寡情,不會為任何人付出,實際上最看重情義。”

“一旦開戰,禍福生死很難預料,她若不走,必定不會於我不顧。”他望向天際的眸光悠長深遠,麵容輪廓卻是堅韌,“這是屬於我自己之戰,與她無關。我不願她涉身其中,更不願看到她為我受傷流血,甚至送命……你也知道,對於打打殺殺的場麵,她向來不懼,我卻是怕她的這種不懼。”

“話雖如此,可是屬下總覺得……”

“寧可讓她對我心生

獨寵:最強狂後,第四十九章 何為情真?,

誤解,失望,甚至痛恨,我也寧願讓她離開。那樣,她就可以心無掛礙,去過她自己想過的生活,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楊書懷默然,許久,他抬頭望向窗外那輪明月,微微一笑。

何為喜歡,何為情真?

當如是。

------

健馬一路疾奔,一直奔至樊陽城外的山頂,楚清歡才勒住馬韁,再回首時,樊陽城已盡在腳下,用她雙臂一環,便可攬入懷中。

而之前住過的那座民宅,早已無跡可尋,更不用說處於裏麵的人。

她曾不止一次考慮過離開,但沒有想過會用這樣的方式。

她不是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前世的經曆更是讓她收起對人所有的信任,相處十年的人,說殺就殺了,叫她如何敢把信任輕易交付給別人?

但對於夏侯淵,她總想信任一回。

可到底,她還是錯了?

俯下身子從馬鞍側邊拿起一個布搭,這似乎是誰下馬時忘了取下來遺漏的,拿在手裏沉甸甸的有些分量,她伸手入內,再拿出時,手裏已多了個錢袋。

錢袋。

她看著這東西,許久,終是微不可見地扯了下嘴角。

“許毅,你看看你那裏有沒有這東西。”

“有。”許毅上前,掌心裏赫然是個一模一樣的錢袋。

一人遺漏是偶然,難道兩人也是?

她拿了過來,將兩個錢袋都掂了掂,相同的分量,相同的手感,她甚至能感受到裏麵除了銀子之外,還有相同數量的銀票。

夏侯淵。

恐怕那院中所有的馬背上都會有這麽一個布搭,而每個布搭裏都會有這麽一個錢袋,不管她騎了哪一匹,都不會落入缺錢的窘境。

而墨騅身上的錢袋,恐怕更沉。

她該說什麽?

什麽都不必說。

既然他不想讓她趟這裏的渾水,不希望她參與其中,寧可讓她心生誤會嫌隙也不跟她明說,那她離開就是。

將錢袋拋回給許毅,她轉身策馬,揚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