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玄飛完全是在半昏迷的狀態之下,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而在下麵的看著都是驚訝的張大了嘴。鷲羅早就停止了無效的攻擊,而玄飛自己卻在用魂氣將自己的手腕給切開了個口子。

而奇異的是那個口子沒有像是鷲羅攻擊一樣,自動的複原,而是一直開著,血從那口子裏像是噴泉一樣的流出來。

要是站在玄飛的正下方的話,那基本上是站在一個血的瀑布下。

若是一般人的話,那血隻怕是流出來不到一半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就算是上仙,天仙上境的吟月這樣的上仙,那也隻怕是不流到十秒鍾也就死了。

可那血像是無窮無盡似的,從玄飛的手腕裏流下來,唰唰的流動聲,地上的雪本來早就融了,能清楚的看到那黃土地麵和山石。

就看血流到了山石的縫隙裏,流到了那些黃土裏。

淩一寧已經不再哭,她已經驚得嘴張得大大的,一點都沒辦法說話了。

淩寒的手攥著拳頭,微抬著頭,也在看著那怪得無法言喻的玄飛。

阿灝的嘴張得更大,像是能開進去一輛火車頭,他看了眼,又看向天法獸那邊。發現連在追逐著玩耍的小白和大白這兩個沒有心肺的家夥都停了,都在抬頭瞧著空中。

小白臉上的驚異根本是沒辦法裝出來的,本來她倆都不是有心機的。

大白那三瓣嘴若是說能塞下一個獅子頭,那是完全沒問題的,她那一雙前爪子還搭在小白的背上,表情卻是像人一樣的驚訝。

天法獸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可要是不在她身邊的話一點都看不出來。

血流瀑,血流瀑,越來越跟那傳說一樣了。

難道玄飛身上也流著天妖的血嗎?

隻是那跟小白的可完全不一樣啊,那是天妖之祖的血啊。

天妖自然也不是石頭裏崩出來的,他也是有祖宗的。

傳說那生下天妖來的人,是萬物之祖,而萬物之祖的血脈,早就萬代不顯了。

就算是那個大人物的後代,也不該會顯出這種傳說一樣的血脈特性來啊。

萬種不解在已經快要驚得跪下來的天法獸的心裏,她隻能默默的看著空中,心想要是玄飛能顯出那種血脈,倒是能完全做小白的主人了。

淩一寧的手在緊緊的搓著衣角,那衣角都快給她搓破了。

怎麽說她都是一個五魂二魄的修行人,搓破衣角實在不成問題啊。

吟月似乎想到了跟天法獸一樣的問題,他臉上的表情也很古怪,瞧著二郎真君就問:“您怎麽看?”

二郎真君一臉值得玩味的表情:“我怎麽看?玄飛現在的狀況不是說明很多問題了嗎?仙界那些以前在懷疑那位大人物的人隻怕都要嚇得逃走了吧?”

吟月嗯了聲,卻也不敢就著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二郎真君的話往下說,那關係著整個仙界的一樁秘聞,以他的層次是完全不敢胡亂說的。

二郎真君倒是不怕,他本來就是仙界五十個天極之境的強者之一,而重要的是他還是那五十個強者裏排在很前麵的,數次救仙界於危難之中不說,他還擁有在玉帝麵前都聽調不聽宣的強硬態度。

他基本上在仙界都是一個另類的存在,無人能及,也無人可及。

何況孫大聖能跟他相提並論,但大聖爺早就去佛界了,在佛界裏也跟二郎真君有著相等的地位,但基本上不參與仙佛二界的爭鬥,倒也無法再分高下了。

不過若是再打的話,也不好說誰高誰低。

當年二郎真君都沒帶撲天雕和梅山七聖,這是他的基本班底,若是一起上的話,隻怕那場戰鬥要快很多就解決了,而孫大聖現在也精進了許多,被封了佛後,實力也是大幅提升。本來他就是天極之境的妖仙,打起來隻能說是各有一半的勝算吧。

吟月在心裏想著,卻看空中的玄飛按著腦袋在痛苦的抖動著身體,血還在往下流。

就算是仙體,那也是有水份的啊,這樣多的血,早就流幹淨了吧?

“那些血是魂氣所變化而成的,”二郎真君看著淩一寧的表情越來越蒼白倒不忍不點破這一點,“看上去是血,隻是魂氣最高級的一種變化,叫做‘血魂氣’。哼,那鷲羅原來雖說天仙上境的上仙,隻怕也未必懂這個。”

鷲羅在出賣那大人物之前,就到了天仙上境,要是不出賣的話,那現在在天庭隻怕還能夠呼風喚雨吧。

淩一寧感激的向二郎真君瞧了眼。

“你也不必謝我,哼,說來我跟玄飛那小子還有些淵源呢。”二郎真君笑了笑說。

隻是這淵源二字聽起來有些值得讓人推敲的地方,若是淩一寧知道二郎真君曾被玄飛幹掉過,她現在的表情那可就好看了。

“血魂氣?”吟月對這種魂氣最高階段的變化也隻是聽過名字而已,現在倒是想借這個機會多了解一下。

“五行魂氣是修行人用的,到地仙之境的時候就會五行化一,天仙之境倒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到天極之境,五行魂氣又會化為無數種,血魂氣隻是其中一種,就算是仙人的血也帶著穢氣,而要是這種血和魂氣混合在一起的話,往往從身體裏流出來,能將怨念和雜質流出,要是用來攻擊敵人,自然就帶著許多的詭異作用……”

二郎真君像是也想要提點一下吟月,微微笑著解釋了幾句。

而空中的玄飛和鷲羅自是聽不到的,但是玄飛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魂魄全被清洗了一遍,被洗滌幹淨的魂魄,威力自然跟以往大不一樣。

修行人修的是魂魄,若是魂魄越強,那本身的實力也就越強。

若是鷲羅知道那流出來的是血魂氣,隻怕是現在就會不顧性命的攻擊玄飛了。

玄飛微閉著眼,感受著那失而複得的王魂之威,也在感受著那洗滌過後的魂魄的清淨與高潔。

而他的思緒不知不覺就回到了過去。

那還是在他極小的時候,小到那記憶基本上都隻是模糊的樣子。

他那時坐在一個秋千上,手裏拿著一架紙飛機,上麵畫著幾道驅魔符。

那是他才學會符咒不久之後自己畫的。

歪歪扭扭,看上去就跟剛學字的小孩寫的字一樣,但那些小孩寫的字卻一般都要求端正,而教他畫符的老家夥卻要他的符越是難看越好。

符就是要讓別人看不懂,因為看懂符的都不是人。

這句看上去有些別扭的話,卻讓玄飛真正的領悟到了符咒的目的。

他現在坐在秋千上就是要等著一個能看懂這個符咒的家夥過來。

這是一個廢棄的公園,傳聞每天都有小孩在這時遇到異事。

說是異事,其實就是撞鬼,可大半的大人都不信這個事。

自打搞無神論那一套,很多人都自我安慰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鬼,可那些奇異的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卻推給外星人什麽的。

在玄飛這種修行人看來,外星人也是鬼。

他坐在秋千上等到整個天空都黑了下來。

這條路這幾天已經沒有剛走了,那些家長雖說不信鬼,可也怕小孩被外星人給抓去做實驗。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幾個家長在這裏蹲守,也差點中了招。

回到家裏後胡言亂語,被自己的配偶給帶去看醫生。

醫生不是給開些鎮靜藥,就是說他出現了幻覺,要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小孩更是,倒沒有人去帶著他們去看真正的玄醫。

玄醫在中醫裏是一門極古怪的分類,那些玄醫在現代的中醫裏已經不太能看到了。

他們都或多或少懂一些修行人的法術,而玄飛坐在秋千上就是為了等到那個搞事的鬼,也順便看看自己的符咒管不管用。

他心裏還是很緊張的,手裏掐著的符咒都快被他的汗給弄濕了。

可心頭還是有些興奮,畢竟是第一次。第一次往往都是很興奮的,不管是做什麽事,當然,也會很緊張。

這又興奮又緊張的心情按理說就算是在記憶模糊的少年時期,也不該忘記才是。

因為第一次總是難忘的,可玄飛不知怎麽就硬是忘記了。

就在等到快九點的時候,還未到“正陰”的時辰,就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走過來。

他的身材倒是頗為高大,在那時的玄飛眼裏絕對算是一個極為震撼的身高了,快接近一米九五的樣子。

“你是鬼?”小玄飛問道。

“我是你爸爸……”

草!小玄飛心裏罵道,鬼就是鬼嘛,說是我爸爸,我打死你。

手裏的符咒往那人身上一扔,符咒化炎而焚,那人卻是一點事都沒有。

“你……”小玄飛嚇得往後麵一躲。

“我說了,我是你爸爸……”

那男的重複了一句,卻是半點惡意都沒有。

小玄飛卻是轉頭就跑。

那男的看著他跑,也沒有追上去,而是慢慢的從黑暗裏現出身子,整個公園烏黑一片,而他卻像是站在一片燈光之下似的,臉上帶著唏噓的表情。

若是小玄飛看到的話,他會驚奇無比,這男的相貌跟他有三四分相似之處,卻是英俊得沒邊了。比那二郎真君都要帥出好大一截。

“那鬼我早就幫你收拾了,孩子,我說了我是你爸爸,你怎麽不信呢?”

那男的自嘲苦笑了下,手微微一張,一片能壓製所有怨氣的氣息從他的手掌裏飛出,整個山東一帶竟然全都沒了鬼邪之物。

在空中痛苦的捂著頭的玄飛,眼睛猛的睜開,牙齒咬得嘎嘎直響,他總算是明白有時候為什麽自己的記憶會不太清晰了,那些模糊的記憶隻怕都跟那便宜老子有關。

就在眼睛睜開的同時,他那手上的不斷下流的血魂氣嘎然而止。

對麵的鷲羅哼道:“可以開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