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剛才那一鬧有好事的就去報案了,鐵路派出所就在車站門口,鐵路公安之前沒趕過來,現在趕過來,明顯跟那黃牙是一夥的,就算不是一夥,也收了錢。

“有人舉報你們走私國家稀有動物,把你們的行李交出來。”鐵路公安一氣來了仨,當前說話的是個帽子戴著斜歪的,嘴裏還叼著根黃鶴樓,一臉的不耐煩。

“誰說的?你把人給我找來,那幫黃牛先前想要打人,你沒看見?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趙欺夏的脾氣不比玄飛好多少,一開口就罵人了。

歪帽真的愣住了,他可有點不信自己聽到的話,他穿著這身皮在這火車站做公安都快五年了,可從沒人敢這樣指著鼻子罵他。

“死三八,你竟敢罵我們毛隊長,不帶你回所裏好好整治一下,你是不會知道什麽是法律法規了。”後頭一個短發青年說著就拿出銬要拷趙欺夏。

趙欺夏要是連個平頭老百姓——別說公安,就是特警,特種兵對她而言都是平頭老百姓——都能隨便的近她的身,她這修香人也白修香了。

旁邊的人都不敢靠過來,但都關注的看著這邊,特別是附近擺攤的小商販,平日沒少吃過這歪帽這幫人的苦,真想幻想著這三個形貌不俗的年輕人是什麽紅色家族的子弟,讓歪帽這幫人下崗。

可就算是紅色家族,誰又比得上這三人呢。

“啪,啪!”

就聽到兩聲關節錯開的響聲,這些小商販就像是看武俠片一樣,短發被整個的打得飛起,彈出到五米之外,才篷的一聲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還在進進出出的送人去火車站的。

可誰都沒看到趙欺夏出手,她還是悠然的站在原地。

“你敢拒捕!”歪帽火大了,掏出對講機就想要給所裏報告情況,還沒等他張口,對講機不翼而飛了,等他再回過神來,對講機已摔得稀巴爛跌在地上。

歪帽這才嚇了一大跳,知道是遇上異人了,這就算是拿了槍,都不一定能拿住人家,正在考慮著怎麽下台,就聽對麵那少年冷笑道:“媽個爛*逼的,以為你穿了這一身老子就怕你了?給我滾吧!”

那少年像是有意放緩動作,手輕輕一抬,撫在歪帽的前胸,就看他像是被一個巨大石錘打中一樣,彈出了十餘米外,才倒在地上,嘴角已經滾出了不少的血。

但這周圍的人卻都想拍手叫好。

既然動手了,這車票也不用買了,玄飛叫上淩正,趙欺夏和淩一寧把四周在用手機攝像的人的手機全都奪了下來,一腳下去就踩得成了粉末。

這些照片和視頻要是傳到網上是要出大事的。

趙欺夏不懂,但淩一寧懂。

“現在怎麽辦?”淩一寧問道。

“都是你,跑出來做什麽。”趙欺夏去扯大白的耳朵,大白委屈的嗚咽了兩聲,把頭縮到了背包裏,用爪子把拉鏈給拉上。

“包車吧。”玄飛說。

從樺甸包車到沂陽,估計得要趕得上飛機票了,但坐飛機也不是個事,在火車站鬧出這檔子事,怕是都上通緝名單了。

但包車也得有司機趕開才是,從樺甸包車到漠河是一回事,畢竟還是在東三省的地界裏打車,包到山東都入關了。

“我去問問。”淩正說。

就算包車都不能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好在四個人腳程都不慢,走出一會兒後就到了火車站外的另一條街,而現在那歪帽和短發才醒過來。

“老大,要不要跟所長報告一聲?”短發胸腔裏還在劇痛,他強忍著說。

“報告,怎麽不報告,媽的,不能白吃這個虧了。”歪帽說著,在最後那個沒啥事的同事的攙扶下回到所裏。

可走到所長辦公室外的時候,他猶豫了好久,短發也在猶豫。

“要是報告的話,人家回頭再找我們算賬怎麽辦?”短發說出了歪帽心中的顧慮。

做公安的一般都得擔上些職業風險,而鐵路公安相對輕鬆一些,最多就是些小偷小摸的,而要是慣偷的話,都在車站裏掛了號了,都認得,就像那些黃牛一樣。

有的都是車站領導的窮親戚,自然是睜隻眼閉隻眼了。

但要惹到這種異人的話,那人家真的發火了,那隻怕是死都不知道怎樣死的。

“那人比李小龍都厲害吧?”歪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絕對的,李小龍是用腳,他光用手就把人給打出十多米遠了。”那個沒事的鐵路公安說道。

歪帽咳嗽了聲說:“雖說咱們受了些傷,但為了保衛傑出的民間人衛,這個虧我們還是能吃得下的嘛。”

短發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是,現在這種民間的武林人士是越來越少了,需要政府部門,特別是我們這種位於一線的部門嚴加保護。”

“那就不報告了,沒得讓給人家添麻煩,傳出去還說我們是反對這種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人。”歪帽大度的一揮手,牽扯到胸口上的傷,立刻要往旁邊的牆倒,那個沒事的忙扶住他:“隊長,雖說為了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您受傷了,但也不能不顧傷勢,還堅持在崗位上吧?我提議,今天隊長提前回家休息。”

“是,隊長的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是領導我們繼續成長的鑰匙。”短發立時附和道。

“唉,那就回家休息吧,你們把情況跟所長說一下,就說我在追捕一個小偷的時候,英勇受傷了,不能暴露那些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民間人士啊。”

短發和沒事的露出欽佩的目光說:“是,一切聽隊長指示。”

“就這樣吧。”

歪帽揮揮手走了。

這發生的一切玄飛一幹人都不知道,他還坐在台階上吃著雪糕,小白、大白聞到香味想出來,被他硬塞到背包裏了,現在兩個牲口還在背包裏死勁的蹬著。

“嘴饞成這樣,日後怎麽找媳婦?”玄飛舔了下雪糕說。

“她們都是母的。”趙欺夏說道,“能找媳婦嗎?”

“動物就沒同性戀嗎?”玄飛砸巴著嘴說。

這句話讓背包裏拱個不停的小白、大白一下就全都不動彈了,看那背包的模樣,應該是在打抖。

“成了,5000一趟。”淩正跑回來說。

也太貴了,不過,玄飛不在乎,這點錢還不在他話下。

上了車,司機就不停嘴碎:“哥幾個是去沂陽做生意嗎?山東那裏生意好做?不在樺甸發財?樺甸現在經濟正在騰飛啊。”

“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玄飛冷冷的道。

司機立時收聲,錢隻付了一半,他還想著能拿另一半呢,再說了接這單長途的,還怕半道上被這四位給劫了。

好在一個老頭——淩正,兩個少女——淩一寧、趙欺夏,一個少年——玄飛,好像看著無害。

但他要是知道這三個人能把樺甸給犁平了,他就知道他這想法有多麽的錯誤了。

車上了高速,就都睡著了,快到山東境內的時候,玄飛給小白、大白舔著手指弄醒了,這兩個牲口沒得吃雪糕,還想嚐一下玄飛手指上的味道。

“真是牲口!”玄飛罵了句,把小白、大白往淩一寧和趙欺夏的身上扔過去。

他是坐在後座的中間,淩一寧和趙欺夏分別坐在左右兩側,淩正坐前邊。

再看那司機的臉色,已經跟土灰色差不多了。

不說別的,光是小白、大白這身子骨大小,那都不是一般的兔子能比得上的,就算是垂耳兔,有三四十斤的嗎?

淩一寧給大白撲騰的動靜弄醒,她揉著眼睛說:“到沂陽了嗎?”

玄飛去看司機,司機忙按了幾下GPS說:“還差兩個鍾頭。”

“前邊找個飯店吃點東西吧。”玄飛隨口說著,語氣卻不容置疑。

司機開了一夜也是疲累得很了,特別是下了高速走一級公路,要特別的留神,一直都不敢掉以輕心,要是出了事,那不是玄飛這些人這樣簡單,他自己的命都要小心。

找到間飯店,大早上的還閉著門,淩正就去拍門,用力拍了幾下,才出來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滿臉橫肉,一身肌肉,光著膀子就衝淩正吼:“拍你*媽的毛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你爸睡覺了?”

得,口不擇言,一下得罪了三人。

他自稱是淩正的爸,那豈非是淩一寧的爺爺,那玄飛該管他叫什麽?

淩正沉著臉還沒來得及說話,玄飛就一個閃身,探手將那漢子一帶在原地打了兩個轉,直接就把他的頭給按在了地上。

“你說你是誰?”玄飛森然問道。

那漢子渾身都在瑟瑟發抖,聲音飄忽著說:“我,我,我……”

半天沒句囫圇話出來,玄飛一腳踏在他的肩膀上,冷然道:“看你也是起床氣,媽的,給老子起來做飯去,以後嘴巴上找個把門的。”

玄飛腳一鬆開,漢子就爬了起來,敬畏的瞧著他。

後頭那司機的臉色也不好看,誰知道拉一單大單的跑山東的,拉上這種狠角色。

“沒事,不會搶你,我們有得是錢。”趙欺夏安慰司機說。

不說還好,一說司機差點都嚇出尿來了,他想的是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完全都沒想到趙欺夏說的是真的。

漢子還沒轉身,裏頭就蹬蹬跑出來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婆娘,一看漢子滿身是泥就喊:“當家的,怎麽了?”

“操,還是開黑店的啊?”玄飛罵了句。

漢子忙拉住自家波娘的手,解釋道:“我老婆喜歡看水滸,台詞都跟那上頭學的。”

玄飛懶得聽他解釋,擺手道:“快去做飯菜,吃飽了,我們還得趕路。”

“這人怎麽這麽橫啊……”那婆娘說了半句就給漢子推到房裏去了,他半輩子打架沒輸過,被玄飛一伸手就直接給按在地上,這等功夫,他下輩子都休想比得上。

而且看玄飛那眼神,要是一個不慎,他就算把這店給放火燒了都沒什麽讓人意外的。

淩正跟到裏頭去點了菜就站在廚房裏不走,他是怕這家店莫不真是個黑店,那放些蒙汗藥什麽的就糟糕了。

三天的時間從二十四離開算起,已過了一天大半,明天的淩晨一點之前就必須趕到沂陽附近山區的集合地點,否則名額就得作廢,誰都不想再起波折。

漢子別瞧著粗魯不堪,做菜確實是把好手,這間小飯館都是他在掌勺,那婆娘負責收銀而已。

片刻後,已做出了炒雞蛋,蛋花湯和蛋羹三道菜,外加香噴噴的白米飯。

“全是蛋?”玄飛一怔,就抬頭就去看那漢子。

“我們還沒去買菜,一般要到九點多才出門,現在冰箱裏隻有雞蛋。”那漢子忙解釋。

“湊合一下吧。”玄飛沒生氣,漢子很慶幸,擦了把汗就去後麵廚房裏待著了,隻希望這幾個凶神快些離去。

司機吃著飯,滿嘴都不是味道,畢竟這玄飛實在太強悍了,讓他心裏著實非常的不安。

玄飛難得跟他解釋,吃過飯,扔下兩百塊錢,就上車讓他繼續往沂陽開。

按李謙那本分省市地圖,要匯合的地點是在沂陽縣的東頭,現在車是由西往東開,倒是能一路開過去。

但在過了縣城沒多久就沒路了,再有別的路是繞道往東北方向去的,直接往東麵的地方連一條鄉道都沒有。

找個農民問了,確實那一片都是深山老林,平常極少有人去,就實在沒有修路的必要。

淩正給司機結清了剩下的錢,他拿著錢,像是逃出生天一樣,一腳油門到底,呼啦一下就不見人影了。

玄飛直摸下巴:“他娘的,來的時候也不見他開這樣快啊。”

沒法子,沒車通隻能靠走路,好在集合點是在沂江邊上,沿著江邊往東走就可以。

玄飛帶隊走出一段路後,突然說:“停一下。”

淩正忙問:“怎麽了?”

玄飛蹲在地上,看著因為前天一場大雨而印下的腳印,在地上份外的清晰,光從這些腳印就能看出,趕往集合點的絕非僅有他們四人而已。

雖是早就料到會有不少人來四聖地考試,沒想到會有這樣多,光看腳印,就至少二三十人左右,這還不算其它方向趕過來的人。

玄飛總算是略微明白了為何以淩風當年的實力都無法考上。

“從這些腳印來瞧,都是上好的牛皮靴子,這些人都不是窮人。”

窮文富武,修行人不例外,能被名門大派推薦著過來的人,都不會太差,除非是蒙堂挑選的考生。

玄飛起身道:“順著腳印走吧,不會迷路。”

這裏雖是樹林,但遠不是長白山那種的大原始森林,一望不到邊際的那種,沂江就在一旁怒吼著,那手繪圖上畫著的山巒其實並非有多高大,就是一排的山坡,要是站得高一些,還能看到沂江的江麵。

這條小江倒是有點出乎玄飛的意料,江勢極猛,要按風水學裏說的,就是條騰龍,天門選在這附近考核,是否有這一層的深意,玄飛不得而知。

往前走了百多米,玄飛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兩旁的樹木從胡亂生長著的,變成了有規矩的行列,排在山坡上的是兩列,而在左手邊的又是兩列,都排得極為整齊,一看就是人為弄出來的。

而那些腳印都在這四排樹木的中間,但顯然有些紛亂了。

再往前走了五十多米,淩正突然說道:“前麵有人。”

能遇上人並不奇怪,趕來考試的並不是就是淩正和玄飛這四人而已。

但趙欺夏的話讓玄飛心裏一凜:“那是死人,已經死了一天一夜了。”

修香人對氣味的靈感毋庸置疑,淩正、淩一寧對屍氣敏感,但還是要弱於趙欺夏。

怎麽會死在這裏?玄飛愕然了下,就大步的奔向前方。

那死人就在二十多米外的地方,整個人陷入到了左邊的樹木中,看樣子血已被吸幹了,應該是僵屍一類的邪物所弄,隻是玄飛心裏覺得很是奇怪。

要是僵屍的話怎會在吸完血後又把屍體嵌到樹裏?

而再仔細一看那死人的整個肌膚都和樹皮溶成了一體,看他的裝扮應當是某個名門大派的弟子,隻是沒看到任何門派的信物。

“應該沒死超過十二個小時。”淩正糾正了趙欺夏的判斷。

靠得近了,長期和死人打交道的他,更有發言權一些。

十二個小時,現在往回數十二個小時就是昨天夜裏十點左右,夜黑風高倒是殺人的好時機,會不會是別的參加考核的弟子做的?

玄飛猜測著就從懷裏摸出一把金色的匕首,這是青龍幫藏寶庫裏拿到的東西,能在三分鍾內摒除到一切的邪物。

就算那屍身上有古怪,也不怕會沾染到身上。

玄飛握著金匕首挑動著屍體的外衣,一不小心刺在他的肉身上,就看他的肉身一顫,讓他瞳孔不禁一縮,就看這整顆樹都搖晃了一下。

“鬼林道!”

玄飛失聲驚呼,往後躍出三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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