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巨刀男緩緩的轉過身,由於他戴著麵具,隻能看到上半闕臉,一對比長白山天池還要冰冷的眼睛在掃過來,瞳孔像是比平常人要小上一半,就像是顆小的黑豆粒在他的眼白中間生著。
脖頸異常的纖瘦,跟那些營養不良的模特差不多,頂著他那顆腦袋,顯得稍稍有點滑稽,但沒人去笑話他。
身形瘦削細長,那柄厚重巨大的長刀就斜插在他的背後,纏著一層層的白色繃帶,刀柄上鑲嵌的那九顆不同色澤的鵝蛋大小的寶石在照明香照射下,閃著流光溢彩。
穿的不再是黑白相間的麻布衣服,而是一套紫紅色的雙排扣製服,有點類似英國維多利亞時代的軍服,衣襟上還別著枚交插的擊劍徽章。
在全都是傳統服飾的修行人世界中顯得有些不倫不類,或者說是標新立異。
“把角旗留下,饒你們一命。”
巨刀男的聲音像是破鑼在敲,聽得耳膜裏像是拿著沙甕的捂著耳朵傳來的聲音一樣。
玄飛掐著最後兩張雷咒凝視著巨刀男,沒有理會他的狂妄,打算等他一動,這兩張雷咒就擲出去。
“你想死嗎?”於媚兒嫣然一笑,突然一轉身,一條火紅色的魂兵長劍躍入手中,整個人像是破浪而出的箭魚般衝著巨刀男刺了過去。
蘇征邪冷哼著將金魂珠全都幻出,現在角旗已在手上距離出發點已是不遠,過關已是觸手可及,任何人想要阻攔,唯一的後果隻能是被他毫不留情的除去。
就看那些拳頭大小的金魂珠在蘇征邪的全身上下的懸停著,看著就像是他的身體外圍上繞了一圈的防護罩,而實際上這些金魂珠完全是致命的。
隻要輕輕一碰就炸開,像是一顆顆的手雷。
葉鈴、淩正、淩一寧、吳桐都拿出了魂兵,這巨刀男既然想死,就早些送他上路。
就看於媚兒的魂兵帶出極強的破空聲,帶著地麵上的野草全都枯黃,龐大的火魂氣紅芒讓照明香之外的地方像是蒙著一層微弱的紅光,極為的詭異。
“哼!”
巨刀男一聲冷笑,突然躍起,那把長刀疾然出手,隻輕輕的一攔在於媚兒的長劍前,就聽到於媚兒悶哼一聲,那長刀上磅礴的水魂氣將於媚兒整個人都打了回來。
水克火!
沒想到巨刀男修煉的是水魂氣,而他修為也遠在於媚兒之上,這兩下相加,於媚兒哪能討得到半點的好處,立時就以比飛出還快的速度倒彈回到淩一寧的身旁,一時間氣血翻湧,好在沒吃到大虧。
“給你們一條生路,誰知你們要選擇的是卻是一條死路。”
巨刀男眼瞳猛然一縮,像是在這刹那間下定了決心似的,玄飛不再廢話,兩張雷咒對準他的腳下擲了過去。
“轟!轟!”
兩道旱雷劃破夜空,將黑色的天空硬是劈成兩半,地麵被劈得出現一條狹長的裂縫,帶起濃濃的煙塵,可讓大家吃驚的是,那巨刀男在這煙塵中消失了。
“把角旗給我。”玄飛一聲大喝,劈手將於媚兒腰畔的角旗拿在手中。
接著一把拉開淩一寧的背包,隨出數條黃綢,拿著提神筆,快速的寫著符咒。
“沒想到這裏還有精通符咒一道的高人,可惜已經完了。”
巨刀男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所有人的心頭就是一凜。
隻聽趙欺夏大聲的叫道:“陰氣!好濃的陰氣!還有屍味!”
這一喊,淩正和淩一寧也察覺到了,這些陰屍之氣是來自於腳下。
就聽腳下發出嘎嘎的聲響,那被雷咒劈出裂縫像是越來越大了,還在不停的搖晃著。
“他人呢?那個背著巨刀的人呢?”吳桐驚惶的大叫道。
沒有人看到巨刀男在哪裏,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於媚兒喊道:“是不是幻術?玄幫主,玄飛,他是不是在使什麽幻術?”
這絕不是幻術,玄飛能清晰的分辨出幻術中的場景與現實的場景不同就在於是否有陣眼的閃光,而這裏完全沒有任何的陣眼在閃爍,唯一的光源就是照明香,和大家手裏的魂兵。
而換個角度想,要是巨刀男有時間布置風水陣的話——前提是他會風水一道——那他還要花費極長的時間趕到玄飛等人的身前,那反而不如直接在空明山頂拿到角旗了。
從時間上來說可能性不大。
玄飛腦中的推測還來不及做得完全,就聽到淩一寧一聲驚呼,她腳下的地麵突然鬆動了幾下,嘎然伸出一隻枯瘦的手,就衝她的腳部抓去。
這隻手就像是埋在地裏好些年了似的,隻剩下些還未完全的腐爛的碎衣掛在手臂骨上,而剩下卻是完全連肉都不剩下一些,看著就像是完全的白骨,已不能叫做是手了。
“鏘!”
淩一寧一擺手,手裏的花枝魂兵將那手骨整個的打成了數段,碎裂在地上的那些各個關節的手骨還在不停的動彈著,看得極讓人不舒服。
而除去她,接著各人的腳底都爬出了一樣的手骨,大家心裏都是悚然一驚,紛紛用魂兵去敲碎那些手骨,而趙欺夏極為幹脆的拉著小白的大耳朵,直接將它掄起把那手骨給打飛到了樹枝上。
大白瞧得趕緊的跑到玄飛的腳下撲到,緊緊的閉上雙眼,像是不忍心去看小白的模樣。
還沒等大家喘定氣息,腳下又再發出更大的響聲,接著就是手骨、頭腦、脖骨、上半身的骨架、骨盆、下半身的骨架,全都從地下爬了上來。
除去每人腳底分到一副外,在所有人的四周都開始不將的爬出來。
“我草!”玄飛罵了句。
他總算是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這應該是薩滿族的巫術,像風水一道的驅屍術不同的事,驅屍術過了七七四十九日,等那屍體已腐大半後,就無法再次的驅動。
而僵屍也是有肉的,這聽滂滂說的巫術,卻是可以將人的骨架當成是一種屍體一樣的驅使,換言之,現在的這些骨架就是被巨刀男摧動來要給玄飛等人好看的。
鬼魂、妖物、邪靈、動物為什麽會怕修行人,那是因為修行人修的是魂氣,魂是所有生靈裏最根本的根本,修行人的魂魄要遠強於這些東西,天然就會有一些害怕。
但是並非全然就怕到無法動彈的那種,還是有強大的東西,是不會害怕修行人的,而害不害怕也是相對的,跟修行人本身的魂氣修為也有關聯。
像是怨氣極重的惡鬼,就不會害怕一般的修行人,就算是吳桐,它也不會怕到會繞道而行的地步。
而這些用巫術驅動的骨架,哪裏會有魂魄?那又怎麽會害怕修行人的魂魄會比它們的要強大?就算是感覺那也是不存在的。
不看被眾人打飛的骨頭還在一旁那裏在**著嗎?
“這是薩滿族的巫術!”玄飛喊道,“要將所有的骨頭全都擊得粉碎才能消滅它們。”
一聽玄飛這樣說,淩正等人手中的魂兵一時間魂氣大盛,特別是修煉火魂氣的那幾位。
剉骨揚灰用火魂氣來做,那自是再好不過的了。
就看所有人一邊在躲著腳下不斷的湧出的骨架,一邊用魂氣在將這些東西使勁的擊打。
玄飛還在快速的寫著符咒,葉鈴偷看了眼,頗為吃驚,上頭的符咒分開來看她都知道,可合在一起她根本就不懂是什麽。
“靠!”
一條手骨毫無征兆的從地下伸出抓在玄飛的小腿骨上,像是要將他整個的拉扯到地上,他被這一扯嚇了一大跳,更讓他惱火的是,帶動著他的手一抖,黃綢上的符咒筆劃一下斜了一些,整條符咒等於是白寫了,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去死吧!”
淩一寧嬌喝一聲,數條花枝沿著玄飛的大腿直接伸入到了地底,不停的攪動著,在發泄著她心裏的不滿。
而玄飛卻是下半身一涼,得,再往上斜再寸,他的那男人最關鍵的部位就也別想要了。
“刷刷刷!”
玄飛還在不停的書寫著符咒,這是泄陰符的更一種形式,威力要比一般的泄陰符要大上數倍,再加上提神筆的功效,應該能將這些骨架子全都摧毀。
不管薩滿族的巫術是用怎樣的方法將這些骨架子從地裏給弄出來,它們身上都帶著屍氣和陰氣,這陰屍二氣是它們的根本。
隻要將根本摧毀掉,雖說有點不對症,但也能讓它們全都化為塵土了。
“玄幫主!”蘇征邪大喊一聲,一顆金魂珠就打到了玄飛的身旁。
就看一尊骨架偷偷摸摸的跑到了玄飛那,就連一直在保護著他的淩一寧都沒發現。
為這淩一寧還羞愧的低下了頭。
“沒事,一寧。”玄飛輕聲安慰了聲,立時加快書寫符咒。
而淩一寧也打點起精神,留意著四周。
可就這時,突然一股像是滔天巨浪一般的巨力從玄飛的身後襲來,他完全沒能做出任何的反應,就被整個的打飛到了半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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