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衛素衣、淩風、黃金長老快速的趕到窩棚裏,就看那像個小山一樣的聖獸完全的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嘴裏還吐著些白泡沫。

“思旋,你喂他吃什麽了?”衛素衣驚道。

這聖獸活了上千年了,可頭一回出現這種情況,就他的胃裏的消化能力來說,別說是炒熟的青菜,就是鋼塊他都能消化得一幹二淨。

以前也有負責這事的苗人把手機掉在菜盆裏了,而聖獸都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害得那苗人找手機就找得急死了,而聖獸還跟他開玩笑說:“等我拉出來再給你。”

他的消化係統絕對要比一般人的要強大的多,就是不高山上的神獸都未必能比得上他。

“我就喂他吃了青菜呀,別的什麽都沒有。”淩思旋也著急,她都快急得要哭了。

這可是苗人的聖獸,要是他出事的話,那自己還得被人給埋怨死啊,雖說看在衛素衣的麵上,誰都不會真的罵她,可想想有可能受到白眼和無視,淩思旋都是滿肚子的委屈。

聖獸喜歡吃什麽,她可是都事先問過母親的,這才拿著青菜問他。

而每天兩人都是有說有笑的,聖獸還不時的拿衛素衣來開玩笑,說她繞了一大圈,結果還是讓淩風給擄走了芳心,當初就該讓悟魂閣幫著對付那些叛亂者,還省了好大的事。

說不定淩思旋生在這千獨山,還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大蠱師。

淩思旋每回都還會笑話這聖獸亂說話,沒長腦子。

這聖獸也不怪她,都是嗬嗬的笑著,像是一個長者。

現在他不單變成這副模樣,就是他的那兒子,那頭才生下來沒多久,還沒會說話的小聖獸都在悲涼的依偎在他的身旁,不停的發出嗚嗚的叫聲。

這聖獸是雄雌一體的神物,所以他能生下小聖獸並不奇怪。

小聖獸的叫聲讓在場的人都是心裏又急又緊又涼,難道這守護著千獨山千年的聖獸真的就要死了?

看到淩思旋都快哭出來了,淩風寬慰道:“思旋,你媽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都清楚聖獸現在這個樣子,和你沒關係。”

黃金長老卻是臉色很陰沉:“沒關係怎麽會是這樣,你個女娃子一點都不曉事,喂聖獸吃什麽炒青菜,我看你要成為這百萬苗人的千古罪人。”

這句話重了些,淩思旋差點就哇的哭出來了。

衛素衣瞪了他一眼,說道:“炒青菜是我讓思旋喂的,你有什麽意見,可以當時提出來,或者現在怪罪到我的身上,你說這些話做什麽!”

黃金長老老臉一紅,他可是極敬畏衛素衣的,要不是她的話,現在這千獨山早就被人搞得烏煙瘴氣了,說到底,衛素衣對苗人是有莫大的功勞的。

“我就是隨便說說,族長請息怒。”黃金長老服軟道。

衛素衣可是族長兼大蠱師,在整個千獨山的黑白苗人中是第一人,誰要是激怒她,她不用自己動手,都有成百上千的蠱師讓那人不得好死。

“這到底是怎樣了?”衛素衣看著聖獸也是滿頭霧水。

這聖獸現在雖說四腳朝天,但是還在抖動著,表明他的生命力還沒消失,還有得救,可要是人的話還好說,這樣大一個大家夥,該怎麽救?

就是做人工呼吸,也沒辦法,要吃藥的話,也得知道他得的是什麽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該不是真的就會死了吧?”淩思旋怯生生的問淩風。

雖說她跟衛素衣很親,但是畢竟好些年沒見了,真正帶著她長大的還是淩風,她心裏自然也覺得淩風才是真正的親近的人,好些話不敢同衛素衣說,都敢同淩風說。

“很難說啊。”淩風苦笑了下,這種聖獸他可是平常都難得一見的。

在原來悟魂閣的山門裏,那座山上雖說也有一些不平凡的鳥獸,像是長得異形的仙鶴,比平常的老虎要大一倍的虎豹,但是大成這樣,還能口吐人言,又擁有著無匹的戰鬥力的聖獸,他就是聽都沒怎麽的聽過。

“素衣,你看是不是要找個醫生過來看一看?”淩風想了想說。

衛素衣微微點頭,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就不知醫人的醫師能不能醫這聖獸。

蠱師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會一些醫術的,蠱裏也有很多種用來治病的蠱,但是在沒得知聖獸得的是什麽病的情況下就下蠱,那可能會起到反作用,要真是這聖獸被下蠱而弄死的話,那衛素衣可就得自責死了。

好在,早在一百年前,這千獨山裏的苗人就有在外頭學西醫的蠱師,而更是精通中醫,可說是中西藥結合都學到了很高的水準,看到衛素衣點頭,黃金長老就轉身就快步去找那醫生蠱師。

不多時古東也趕了過來,他看著這裏的情景,也是驚得張大了嘴,半響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實在難以相信這聖獸會變成這樣。

在所有的苗人眼裏,聖獸就是兵主的座騎,是兵主的某種象征,是萬毒不侵,百病不生的,怎麽會出現這種有些像是人的癲癇的狀況?

古東小聲的問淩思旋:“你是不是在青菜裏加了什麽別的東西?”

以前古東想著加大麻來著,他就以己度人的想著問淩思旋。

“我哪有加什麽東西,我什麽都沒加啊!”淩思旋急得跺腳,一把將他推開,就衝到聖獸的麵前,想要抱住他那張怪臉。

小聖獸衝過來就將她擋在一邊,還不停的衝她亂吼。

這小聖獸雖說是小,可也有一頭大黃牛那樣大了,他擋在前頭,淩思旋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些圍觀的苗人蠱師都低聲的議論紛紛,要知聖獸是能通靈的神物,小聖獸也是聖獸不是,他這樣的模樣,不禁讓人懷疑,真是淩思旋喂錯了東西,才讓那聖獸變成這樣的。

大家都用異樣的眼神去瞧著她。

淩思旋委屈得都快哭出來了,她跺著腿用肩膀去推那小聖獸,可哪裏推得動。

再小也是聖獸,天生就擁有著能與天地匹敵的巨力,這巨力比小白還要強上數倍,用身子去推,他根本動都不動,而淩思旋就感覺著像是在推一座山一樣。

那山是生了根的,根本不是岩石還能抱得起來。

淩思旋推了一陣後,真的哭了出來。

“天呐,你是會說話的,你快說說啊,這真不是我的錯。”淩思旋哭道。

那小聖獸幹脆的盤腿坐了下來,就立在淩思旋的身前,讓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的父親,或是母親,還在四腳朝天的亂抖動看得四周的蠱師,都對淩思旋無比的怨恨。

現在可是千獨山的黑白苗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而她卻搞出這種事來,無疑是在幫著敵人削弱了苗人的實力。

要是玄飛的十個大陣都沒破了,那到最後聖獸可是所有苗人的希望。

而這個希望卻被她給打破了,有的苗人蠱師甚至在低聲說:“早就知道外人不可信的了,就算是族長的女兒,也是不能信的。”

苗人可是很排外的,特別是這湘西老山裏的苗人。

他這一說,就有好些蠱師附和起來。

古東瞪了這些人一眼,就拉著淩思旋想要將她拉到一旁,誰知怎的都拉不動。

畢竟這蠱師不是修行人,這臂力有限,而淩思旋怎地都是一個修行人,就算是一魂,也不是古東一伸手就能拉得動的。

“來了,來了,莫醫師來了。”黃金長老大喊道。

大家就看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中年漢子,長著一頭的短發,穿著青衫,手裏還拿著一個聽診器,他可是在中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後來又去西醫學院裏學了五年,可說是真正的中西醫都能的大家,一般要是蠱師未能下蠱治好的病,都會找他。

畢竟蠱不是萬能的,有些病是需要開刀才能治療好的,還有些病要是用中藥和西藥結合來治療的。

千獨山的苗人都尊稱這位姓莫的蠱師為莫醫師,就當莫醫師,想要用聽診器給聖獸聽診的時候,那聖獸突然說道:“我沒病,小娃你讓開一下,讓這女娃過來,我和她有話說。”

大家都愣住了,就看那小聖獸站起身,哼哼了兩聲走開了去,淩思旋趕緊的走上前,用還在帶著眼淚的臉頰去貼著聖獸的腦袋。

“有什麽了哭的,”聖獸雖說是在小聲說話,但人人都能聽清,“我是要死了不錯,不過跟你沒關係。”

在場的人都驚住了,特別是衛素衣和黃金長老。

兩人想要衝上去,被小聖獸毫不猶豫的擋住了。

“人的壽命是有限的,聖獸也是一樣,”聖獸苦笑道,“我自從生下這小聖獸後,壽命就差不多完了,算算也活了好長的時間了,也算是夠本了,現在呢,我要說幾件事。”

大家都留神聽著。

“素衣,你和那個悟魂閣的小子,留下,還有這個女娃,其它的人都離開吧,”聖獸說著,想了想,又說,“那個黃金長老也留下吧。”

黃金長老鬆了口氣,他也想看這聖獸會留下什麽遺言。

“我死的話,不會是像你們人一樣的,就是變成一具屍體,而是會解體。”聖獸慢慢的說,“我的肉要放在地下的窖裏,用鹽蓋住五日的話,就會出現一種蠱蟲,那蠱蟲叫做聖蟲蠱,可以用來對付敵人,隻需要一顆就能讓所有的敵人,全都出現頭暈目眩的狀況,而那些修行人的魂氣甚至有可能全都消失。我的骨頭也能做蠱,但需要用‘天靈蠱’,將那些骨頭全都吃掉後,才能化為‘天蠱’,天蠱能治療萬種病症。而我死後,直接出現的那些小蟲,就是我的靈魂所化成的,我記得我的父親說,那叫‘魂蠱’,要是吃下去的話,能讓蠱師也能修出魂氣來。”

衛素衣等人都聽得呆住了,蠱師修魂,除了那莫月外,再無他人。

現在這聖獸告訴衛素衣蠱師也是能修魂的,而且用的法子還是這樣簡單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

“而最重要的是,我死後會有一枚珠子,我打算送給思旋這女娃,她要是吃下去的話,能直接的到五魂境界,這也算是我給這女娃留的一點念想吧。”聖獸微笑看著淩思旋。

她又大哭了起來,什麽五魂境界她才不要,她隻要這聖獸好好的活著。

而衛素衣和淩風都是又驚又喜,聖獸之死已是無法避免的事,而他能給淩思旋這樣大的好處,讓兩人都不敢想象。

而那黃金長老卻露出了貪婪的眼神。

沒有人注意到,或者說是隻有那小聖獸注意到了。

“一柱香後,我就會解體升仙,要用道家的話說,這算不算是兵解呢?”聖獸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給我們父子留些獨人空間吧,我和我娃娃說些話。”

衛素衣拉起還念念不舍的淩思旋就往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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