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不是那些二十塊錢就能做一次性.交易的地方,而是最黑暗最令人不恥的器官交易的大本營。那些被送到火葬場裏的屍體有大半都在被運到了這裏,取下了能用的器官之後,才送回火葬場去。
這些沒過世多久的人,那些器官都是能用的,但大部分都沒簽定捐贈書,他們的器官,加在一起,一個人身上的少說能在黑市上賣幾十萬。
要說走私動物,那種活熊取膽的有些可惡,這就是令人惡心了。
由於每天死亡的人物極多,而且從縣裏運過來的屍體都有,這裏每天都要處理上百具的屍體,這裏的屍氣之重,陰氣之寒,就算是一魂修行人站在這裏,都有點毛骨悚然。
淩一寧是無礙的,不說她是五魂一魄強者,就是她的出手,就注定她對於屍氣有著極強的防禦力。
大白和毛毛最受不了,兩個小妖怪都扶著牆在大吐。
這厚土街在長沙的郊區,其實隻要稍大的城市都有這樣的一個地方。
隻是有的不是叫街,也不是像這樣成規模。
其實厚土街並不長,一眼就能看到底,不是那種市中心的大街,站在這頭都看不到那一頭。
小白和淩一寧拍著這兩個小妖怪。
她倆的臉色本來就白得跟雪一樣,那都是天生的肌膚之色,現在更是白得成紙了。
有從裏麵出來的人,打量著這些人,眼神很凶,卻不說什麽。
他也害怕這是什麽局裏的人,過來找事的。
可看玄飛他們的衣著,卻著實不像。
能在這裏做事的,不是天生就是八字帶陰的家夥,就是至少是雙魂強者以上的存在。
木清風和李謙交換了個眼色,他們打算先進去看看。
整條大街都是四五十年代的風格,紅磚瓦屋,全都是平房,那些玻璃都被砸破了,想來也是成為這種器官市場的一條街之前,還住著人的時候,那調皮的小孩弄的。
到處都透風,在那屋子裏住著根本就不舒服吧?
這裏就算是八字帶陰的家夥,也不敢半夜裏住著。
在那屋簷下,都是一些醫院裏才能看得到的推床,蓋著白布,偶爾有人從巷口走過,都躲得遠遠的,也從來沒人敢到這裏來打探。
木清風和李謙走到巷子裏,一下就惹起了別人的注意。
“喂,你們倆做什麽的?別來這裏張望!”
李謙剛衝一個屋子裏看了眼,就衝出來了三五條大漢。
都光著膀子,也不看現在是什麽月份,而長沙就算是火爐,也不是現在就能光膀子的,再說這可是陰屍之地。
玄飛這時在巷子口抱著臂膀想,這裏要是改造一下,倒是能做成全天下最強的聚陰池了。
那處理掉的屍體,那屍體送回去火葬場後,那屍氣和陰氣也會有一段時間繞在空中。
而想要讓那陰屍之氣全都消除的話,那可需要費極大的工夫,這也不是這些家夥能做得到的。
想來他們也習慣了,沒有這種屍氣和陰氣可能幹活都不舒服了。
玄飛想到這裏,腦中浮現了一個賤字,歪歪嘴,讓小白把大白和毛毛拉離巷口一些。
“隨便看看。”李謙堆著笑,滿臉的憨厚。
他要做這種模樣的時候,真能讓人覺得他是一個農民工,而且是那種被牽到大西北去挖煤的弱智農民工。
而誰能想到他的心機之深,就算是那些門派的掌門都不敢輕易的看輕他。
“看你媽看,給我滾出去……”
一個光著膀子,那肌肉都像是鐵鑄的一樣的大漢上來就要推李謙。
他身子往後看似絆倒了什麽東西似的一倒,腳毫不客氣的一抬,好一招撩陰腿,直接讓那漢子全身冒著冷汗蹲了下來。
誰被踢到那裏都不好受,他又不是剛變過性的。
他實實在在是個大男人啊。
而且就李謙的感覺,他那裏還頗為龐大,這要是在平日那對街的發廊裏,讓那些發廊妹是很高興的,可現在,卻是越大受的傷越重啊。
木清風好笑,這種陰人的法子,也隻有李謙能做得出來。
“打他媽的!”
另外的漢子吼著就衝了上來。
畢竟人多,看木清風也是小白臉的模樣,那戰力再強也有限,就不根本沒存著害怕的心思。
要是知道木清風是那山神幫木壇壇主,在玄飛的幫助下已經突破四魂的話,他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兩道木魂氣圓刃從木清風的胳膊上跳出來,他就算是擁有了四魂,魂兵依然堅持用這個。
像是被電鋸切過身體,不同的是,這回是連魂魄都切碎了。
這幫家夥做的事都是大損陰德的,殺之都不足以讓人積陽德。
留著他們在這裏,都是禍害,要知要是屍體火葬的話,不是全屍下爐,那在輪回的時候,可是很容易就被扔成牛豬羊的。
判官很鄙視這些家夥。
那些簽了捐贈書的,除非是天主教徒,或是佛教徒,要不然他們根本就不能轉世成人。
玄飛轉頭看了眼發出慘叫聲的大漢,聳了聳肩,這就叫惡有惡報吧。
有的人行了一輩子的惡,而沒被報應,那是上輩子積的德太厚的緣故,而一般的人,上輩子的德都是普普通通,這輩子也就隻能普普通通,別想著發橫財,要是一心想著這個,真的橫財到了,那也要送出去一些積陽德才是。
而至於偏財,那更不能想了。
那是屬於上輩子積德無算的人,才能做到的事。
可除了玄飛這種級數的風水師,誰能算得上輩子積了多少德?
這一聲慘叫讓那些屋子裏的人全都衝了出來。
其中一個特別醒目。
不是他長得特別高大,或是特別英俊,而是他的眼睛隻有一隻,而胳膊也隻有一條,腳也是跛的。他穿著白大褂,右手裏拿著一把沾著血的手術刀,沒有戴膠皮手套,看那血就能知道是從屍體上劃拉下來的。
血色已經泛黑,不是那種剛從活著的人體內流出來的鮮紅。
他的眼神帶著來自底層大哥的陰森。
站在他背後的是一種穿著美豔,與這種場合極為不符的女郎。
同樣瞎了一隻眼,卻絲毫沒破壞她身上的那種美感。
穿著繡著鳳仙花的旗袍,開叉隻到小腿間,卻讓她那充滿了彈性的臀部都包裹得有一種詭異的曲線。
那隻瞎眼,更有一種奇特的美感,精致的臉孔,讓人很輕易就能忽略到這個瑕疵。
要是在頂級的會所裏,遇上這個女人,絲毫不讓人奇怪,但是這裏……
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那個男的同樣。
他那銀色的手術刀上緩慢的浮起一層青氣,是木魂氣。
他有把握收拾木清風和李謙。
這衝出來的一百多號人裏,有大半都是三魂強者。
他和那個美豔旗袍女郎都是四魂強者。
他本來是出身於一個極弱小的修行門派,卻能在被踢出師門後奮力往上爬,做到現在的地位,他的心誌本來就磨成了像鐵一樣。
這兩個家夥不管什麽來曆,到了他的地盤裏搞事,殺了他的人,都要拿命來還。
隻是在他的手術刀快要伸出去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殺氣令他驚愕的抬起頭看向巷口。
一個年青的男子,臉上帶著冷漠的笑容,正用一種緩慢到讓他不舒服的步伐走過來。
“我叫玄飛……”
如雷灌耳的名字,聽得他耳朵都快起繭了,在沒見到人的時候,他不無嫉妒的想,他或許是個浪得虛名的家夥,可現在……
“我要封字珠,我知道在這裏,拿出來……”
在所有手下的注視下,這個厚土街,甚至是長沙修行界裏都舉足輕重的狠人,緩緩的收起了手術刀:“請稍等。”
當一頭牧羊犬遇到一頭狼的時候,它還能奮力一鬥,可當它遇到的是一頭雄獅,那它隻能耷拉著腦袋逃走。
經過前半生的跌宕起伏,讓這瞎子很明白自己什麽時候該做怎樣的事。
跟在他身後的旗袍女更清楚,她衝玄飛帶著恐懼的好奇看了眼,就頭也不回的跟著瞎子進了屋子。
五魂三魄者的威壓要是全都放出來,能讓這一條街都毀掉。
那年久失修的平房根本無法擋得住。
玄飛看到這對瞎情侶,像是想起了那在靠山村村口裏相濡以沫的守山狗,同樣是瞎了一隻眼的狗情侶。
能爬到現在這個地位可真不容易啊。
木清風和李謙交換了個眼色,都不大能明白玄飛的心思。
以他現在占據的有利形勢,大可以把這整個厚土街都給廢了。
要知那可是積陽德的事。
陽德和陰德的區別在於,陰德的好處來自於來生,陽德來自於現世。
可陽德極難積,陰德做些小小的善事就能步步積累起來,可陽德,那非得做驚天的大善事不可。
這絕對是一個大善事,將這整個厚土街都摧毀的話。
瞎子將一個用報紙包著的盒子拿出來遞給了玄飛。
“這是我從一具屍體的嘴裏取出來的……”
玄飛微微點頭,沒有看他,打開盒子,看著裏麵那珠子裏閃動著的七星芒。
這代表著北鬥七星的封字珠,本來就是稀世之寶,想那原來的主人想著去世後就帶到下吧,火葬後,這封字珠也隨火而焚了。
誰知卻落在這瞎子的手裏。
“積些陰德,下輩子不容易做豬做狗,”玄飛把盒子合上,才看向這瞎子,“你要是到過地府的話就會清楚,來生是有的。”
瞎子渾身一震,他是個無神論者,其實大部分的修魂人都不信神,鬼魂那是另外的東西。
“對你媳婦好些,你們不容易的,這裏陰氣太重了……”
玄飛說了句,讓瞎子難受的話,那旗袍女轉過身,掩著臉,肩膀微微的**著。
“有需要山神幫幫忙的話,可以報我的名字,我希望一個月後,這條厚土街能消失……”
瞎子抬起那一隻眼瞧著玄飛:“我答應你……”
從街裏走出來,木清風不解的問:“像這種做出了這樣大損陰德的事的人,幫主,您還給他一條生路?”
“我不是那戒毒所裏的教導員,但是,在底層的人都不容易……”
拍拍盒子,玄飛微笑說了句,就把盒子扔給李謙,“還有七陰之日的人的活骨吧?也是在長沙?”
“嗯,那家夥住在紅葉小區,好在那家夥是個不靠譜的大惡人。”
李謙笑著說,他像是摸到了現在玄飛的喜好。
“去看看,他要是肯把他的肋骨交出七根來,那就好辦,要是不骨,就直接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