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
“爹爹,師父早教過我一首詩了,我便念給爹爹聽。”黃衫突然道。
“好,好。”
“爹爹聽好了。”小黃衫清了清嗓子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思悠悠,恨悠悠……”
小黃衫剛背到這裏,忽然外麵跑進來一人,在黃島主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曹翰林隱約聽到了半句“第六層”。黃島主臉上大喜,連忙對黃衫道:“爹爹改日再聽你念詩。”說著大步離開了。
“哇”的一聲,小黃衫哭了,曹翰林連忙將她抱起,再看夫人,如此美麗的女人,卻有著一張比煙花還寂寞的臉。
從此,曹翰林便在升龍島做了黃衫的老師。開始從最基礎的識字讀文教她,黃衫異常的聰明,學的非常之快。無事的時候,曹翰林便和儲誌宏在島上轉轉,島上之人對他們的行動也不作什麽約束,隻是告訴他們北側的石壁那裏是不能去的,因為那裏是島主與三位護法練功之地。
很快,儒雅的曹翰林便得到了島上之人的認可,甚至島上之人練習法術也不避諱他。而且曹翰林通過黃衫之口,得知了夫人的名字----如雲。
曹翰林教書之時,夫人常常在旁傾聽,有時候還與黃衫一起念書。直惹的黃衫嫉妒道:“這是我的師父,不是你的師父。”
也有時,夫人隻是在屋中依窗而望,眼神空洞。
每當這時,曹翰林便知曉,黃島主又有許久沒有回來了。聰明的黃衫,也能感覺到母親的心情,於是拚命認真的讀書。隻是如雲夫人臉上的寂寞,一天天的深了起來。
終於有一天,如雲夫人沒有來,而黃衫跟著曹翰林念了幾句,竟哭了起來。
“衫兒,你怎麽了?”
“我爹爹,又打娘親了。”黃衫哭道。
“為何?”
“我也不知,半夜我被驚時,爹爹已將娘親綁到**,用力的打著她。爹爹讓娘親喊出聲來,可是娘親就是一聲不吭,爹爹就這樣打了娘親大半夜。”
曹翰林聽得雙手顫抖,突然“啪”的一聲,手中書本居然被捏的粉碎。
“啊!師父您……”黃衫被嚇了一跳。
“無事,無事。”曹翰林連忙道,“夫人現在如何?”
“母親隻是受了皮外傷,並無大礙。”
“島主呢?”
“爹爹又回囚龍壁與護法們練功去了。”小黃衫道。“有時希望他多回來,有時卻希望他再也不要回來。”
“他是你爹爹呀。”曹翰林低聲道,其實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是:他是如雲夫人的丈夫呀。曹翰林愣了一下,突然道:“衫兒,咱們今日便學到這裏,你回去陪你娘親去吧。”
“是……師父,你能去陪陪我娘嗎?她在這裏聽你講課時都很快樂的。”
“我……”曹翰林心道孩子呀,為師又何嚐不想呀。隻是……她是島主夫人。“你把這個拿給她。”曹翰林說著,取出一張紙,提筆蘸墨,略一思索,一揮而就。
“這個,寫的是什麽?”小黃衫麵對著紙上的狂草問道。
曹翰林微微一笑,拍著小黃衫的頭道,“快去吧,相信你娘親看了會好一點的。”
看著黃衫的背影,曹翰林不禁吟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第二日,黃衫興衝衝的跑到了教書的地方,她說:“師父,娘看了您的詩果然好了許多,晚上還自己讀了好多遍呢。”小黃衫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交給曹翰林,同時歎氣道:“可惜我學問太淺,你們寫的我都看不懂。”
曹翰林接過紙,上麵全是蠅頭小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曹翰林默念道,“看來當初島主與如雲夫人感情頗深。”
“師父,您說什麽?”黃衫問道。
“沒什麽。我說你娘親和你爹爹當年感情一定很好。”
“那是。聽說當年爹爹為了能娶娘親,做了一家驚天動地的大事。”黃衫自豪道。
“什麽大事?”曹翰林奇道。
“這個嗎……”黃衫說著湊近曹翰林的耳朵,曹翰林連忙俯身低頭。“這個我也不知道。”黃衫笑著跳開了。
“這個鬼丫頭。”曹翰林氣道。
“衫兒,你又調皮了。”隨著聲音,如雲夫人走了進來。
“夫人。”曹翰林連忙見禮,低頭的瞬間,看見了如雲夫人手臂上的青紫。
如雲夫人連忙垂下衣袖,臉色依然蒼白,另有一種憂傷的美麗。曹翰林看著,有些癡了。
如雲夫人微微一笑,“曹先生,時辰不早,您開始教課吧,我也向您學習一二。”
從此以後,如雲夫人與曹翰林便用詩詞交流著,或是讓黃衫傳遞,或者是在教書之所,曹翰林在紙上寫出詩詞的上半闕,然後繼續教書,如雲夫人走過去後接出下半闕。
漸漸的聰明的黃衫能認出那些字了,她也感覺出那些詩詞多是寫男女情愛的,她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如此似乎不妥,可是看到母親能高興,她便裝作不知。
如雲夫人和曹翰林樂在其中。
儲誌宏突然之間無事可做了。師父的心思都在如雲夫人和小黃衫身上,自己又不能練習虹光派的法術,僅僅過了十多天,他發覺自己居然胖了。唯一的收獲,便是和服侍他們的丫環小魚混熟了。
小魚本是如雲夫人的丫環,夫人現在吩咐她來照顧曹翰林和儲誌宏的起居。小魚平時很少有機會和男孩們接觸,如今趕上了能說會道的儲誌宏,不幾日便同他打成了一片,什麽話也說了出來。
“小魚妹妹,我自到了你們這裏整日的吃海味,腰都粗了。”儲誌宏道。
“儲大哥,在島上隻有海味,沒有別的可吃。”小魚笑道。
“這個沒辦法,我是說你有什麽活兒讓我幫你做做。原來整天和師父東奔西走的,現在除了睡就是吃,最多和你說說話。”
“你可以出海打漁呀?那可是個辛苦活兒。”
“我見水就腿軟,那敢去打漁呀。對了,小魚妹妹,聽說升龍島的法術特別厲害,你教我幾招,行不行?”儲誌宏道。
“這……我原本也不太懂法術,而且升龍島的法術分男女。女子練絲帶,男子練長鞭和鐵鏈。”
“啊?是這樣。這其中必有相通的地方,你便教我吧。我教你念詩。”
“恩,好吧。”小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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