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這不是最後結局(本篇結局)

歐陽烈想要追上去,通訊儀卻突兀地響起來。閃爍著特殊信號的紅色亮燈讓歐陽烈神情驟然嚴肅。

塞上耳機,接通。

歐陽烈赫然呆住,然後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過了好久,他才清醒似的,彈跳而起,跌跌撞撞的往前衝!

輕輕站在露台上看見歐陽烈離去的身影,突然覺得心裏發怔,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整整等了他兩天,沒有音訊。輕輕有些等不住了,無奈門口的保鏢保衛森嚴,她又衝不出去。想了想,隻能從櫻花林那邊的後牆出去。

避開保鏢,穿過櫻花林,帶著隨身的繩索翻越後牆,誰知攀上牆頭準備跳下去的時候,那下麵有一個人正拿著繩索準備攀爬牆頭進入歐陽家。

“師父?”輕輕驚呼。

墨逸見是輕輕,長舒了一口氣,張開雙臂說:“跳下來,我接著你。”

如同初見親人般的親切讓輕輕有些感動,果真就跳下去。墨逸將她接了個正著。巨大的衝擊力讓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當他穩住,卻沒有放開手,而是就這樣緊緊地抱著。

輕輕有些尷尬,低聲問:“師父你怎麽來了?”

僅僅一個稱呼,聰明地將兩個人的關係打回原點。墨逸心裏苦澀,麵上卻不得不維持微笑。事到如今,她還能喊他一聲師父,至少表示他還有資格守護她。

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低聲問:“輕輕,你還好吧?”

輕輕有些疑惑,“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墨逸放開她,擠出一個笑,“我先帶你離開。”

輕輕卻從他閃爍的表情中發現了異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墨逸沉默了片刻,說:“輕輕,你可以堅強一些嗎?”

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了她,輕輕的手心裏都捏出了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墨逸低聲說:“我接到可靠的消息,顧漫沙被擄走了,歐陽雲天在尋找他的途中,遭遇海難失蹤了,十有八九可能已經不在了。”

輕輕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大冰窖。渾身冰冷僵硬,想打顫,卻發現四肢發麻頭皮也發麻,什麽也無法做。

“輕輕,輕輕你別這樣……”墨逸輕輕的拍著輕輕的臉頰,一手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在懷裏,“你別嚇我,輕輕……”

輕輕卻覺得墨逸的聲音飄忽不定,並不真實,感官似乎都已麻木。那個養育她十幾年,將她視如己出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僅僅是這個認知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她根本不敢深想,擄走媽媽的人是誰?害得歐陽爸爸遇難的又是誰?那個名字讓她不敢觸碰。端木灝翼!

一定是他!

“輕輕,你別嚇我?你說說話?”墨逸抱著她輕輕的拍打她的後背。

她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哇的一聲趴在墨逸的懷裏失控的大哭出來。將心中鬱結的悲痛和恐懼全書傾瀉出來。

墨逸現在什麽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隻是借一個肩膀讓她發泄。

可是這一幕落在歐陽烈的眼裏,恨不得將兩人撕碎。

他就站在不遠處,眼睛裏布滿血絲,人僵硬的像冰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似鐵。

他一步一步朝著兩個人走過來。

看見歐陽烈,墨逸也驟然緊繃。

已經哭累了的輕輕在意識到墨逸的異樣之後,抬頭,也發現了他。

他對她伸出手,一字一句如冰如鐵地說:“過來。”

輕輕沒有動作,墨逸圈住她的雙手卻緊了,“歐陽烈輕輕沒錯!”

此時的歐陽烈就像一頭隨時會發怒的獅子,極力壓抑的情緒早已瀕臨崩潰的邊緣,紅著眼對輕輕吼:“歐陽輕輕你他媽的就和顧漫沙一樣的下賤!一會不見就給我勾三搭四!離開男人你會死嗎!”

輕輕渾身顫抖,對歐陽烈叫:“不準你這樣說我媽!她不是!她不是這樣的人!”

歐陽烈身體緊繃僵硬的似鐵,拳頭死死的握著,嘎嘎作響,就要蠻獅一樣的衝過去。可是衝衝趕來的葉未央卻從身後衝過來,拉住他:“別這樣烈!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別這樣!”

輕輕的雙眼再次模糊,“別攔著他,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死我。讓他過來吧,殺了我以解心頭之恨。”

輕輕轉過臉去,墨逸卻死死將輕輕抱住對歐陽烈怒吼:“歐陽烈你他媽今天要敢動輕輕一根頭發,我跟你拚命!”

歐陽烈雙眸中寒冰驟然炸開,一把推開葉未央,鼻孔裏都噴著火焰兩步衝到輕輕麵前,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從墨逸懷裏拽出來,同時另一隻手握成鐵拳照著墨逸的下巴重重的砸過去。

速度太快,以至於墨逸防不勝防,被巨大的衝擊力擊得後退幾步,而輕輕也因為巨大的衝力倒在地上,“操!”被徹底激怒的墨逸一躍而起,衝著歐陽烈便還擊過去。

兩個人就這樣打在一起。巨大的悲痛和嫉妒讓歐陽烈完全失去理智,原本就速度過人,力氣過人,再加上因為被逼入絕境,潛能全數激發。墨逸接連挨了幾拳,吃痛彎腰:“媽的!歐陽烈你真是瘋了嗎!”

歐陽烈狠狠的一腳將墨逸徹底踢倒在地上,然後冷著眼,鐵著麵,扯下繩子將墨逸翻轉過來,臉按在地上,然後去捆他的手,然後是他的腳。

輕輕要去護,歐陽烈看也不看她一樣一把將她遠遠的推開,輕輕跌倒在地上,又忍痛爬起來再去攔,他又一把將她推開,墨逸咬著牙叫:“媽的歐陽烈有種你今天殺了我!不然我不會讓你好過!”而歐陽烈一句話也沒有繼續捆著繩子。

輕輕的膝蓋和手臂早已磕破,卻不怕死似的又衝過去,歐陽烈完成最後一個繩結,一下子將她拎起來,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眶裏爬滿血絲,從齒縫裏冷冰冰的擠出冰刀子一樣的字來:“歐陽輕輕你在幹什麽?你找死是嗎?”

心裏萬般悲痛萬般委屈早已將輕輕同樣逼入絕境,她也對他吼,“是的!我就是找死!歐陽烈你殺了我啊?殺了我你就可以解脫了!”

歐陽烈眼眶更紅,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狂獅一樣地大聲咆哮:“媽的!我不會殺了你!歐陽輕輕!這下你滿意了!你贏了!我愛上了你!我他媽的真該死愛上了你!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因為我也和藍殿焰那笨蛋一樣在你身上裝了追蹤器!老頭子迷戀顧漫沙那賤人丟了命!遲早有一天我也死在你手上!你滿意了!你得意了!”

輕輕泣不成聲,從未想到,告白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口的。

“不準你這樣侮辱我媽,她沒錯,她更沒有罪,”

他一字一頓說:“她有罪!她是凶手!是間接凶手!而你的親生父親端木灝翼,是直接凶手!”

輕輕捂住耳朵叫,“不!不不!我不知道!不是這樣的!一定不是這樣的!你殺了我吧歐陽烈你殺了我!”

“不!他不能殺你!”一道冷酷的聲音響在耳邊,端木灝翼居然出現在眾人麵前,“我是凶手,如果你能做到,那麽來殺了我吧!”

他就站在距離歐陽烈不到十步遠的地方,筆直高挺,神情威嚴,他手上拿著一把槍,槍口正指著葉未央

他對歐陽烈說:“我在這裏,殺了我。不過我可要你這個女人陪葬。”

歐陽烈掐住輕輕的手驟然放鬆,輕輕再也無力支撐,跌倒在地上,她看著端木灝翼,那種感覺複雜的無法形容。她該恨他的,可是偏偏有那麽一種微妙的聯係,讓她怎麽也恨不起來。

歐陽烈看著端木灝翼的表情便純粹的很,全然的冷酷和仇恨。不過仇人就在眼前時,他反而十分的冷靜,他問:“不要動她,你想要什麽?”那個“她”當然是指葉未央。

端木灝翼說:“當然是歐陽輕輕。哦不,她的名字原本該叫端木千姿,我的女兒。”

歐陽烈的手剛一動,端木灝翼立即說:“歐陽烈別妄想輕舉妄動。我的槍法你是見識過的。我知道你想殺我,你若對我開槍,我便對你的女人開槍,無論是哪一個。葉未央或者是端木千姿。”

老奸巨猾!歐陽烈麵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好。你要的還給你!反正現在留著她,隻會讓我看著礙眼。”他粗魯的將輕輕拽起來,毫不留戀的向前一推。

端木灝翼微笑道:“女兒啊,你看,這世上沒有男人值得你愛的。”他也將葉未央向前一推。

輕輕朝著端木灝翼走過去,而葉未央朝著歐陽烈走過去。

輕輕不知道身後的歐陽烈是什麽表情,她突然很想再看一眼。就在她回頭的一瞬間,她看見歐陽烈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槍,槍口對準端木灝翼,彎曲食指,扣下扳機。

而他與此同時,端木灝翼居然鬼魅一笑,同樣舉槍,對準葉未央,就在他扣下扳機的一瞬間。歐陽烈抓起輕輕推了出去。那角度剛好夠輕輕為葉未央做一副人肉盾牌。

兩聲槍響同時響起。

兩道血柱噴射而出,一道來自端木灝翼,一道來自歐陽輕輕,哦,不,此時的她應該叫做端木千姿。

得勝的人應該是葉未央和歐陽烈。

而這一刻,端木灝翼的臉上卻出現了勝利的表情,而歐陽烈宛如遭受重創,臉色大變,手中的槍也不自覺的掉落地上,身體一個踉蹌後退半步,下一刻他猛地彈起來朝輕輕衝過去。

而他終究是遲了半步,接住輕輕的是同樣受了傷的端木灝翼。將她抱在懷裏的,也是端木灝翼。

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對歐陽烈說:“好了,至此,你已經徹底失去了歐陽輕輕,從此她將是端木千姿。”

歐陽烈完全沒有料到端木灝翼會在他把輕輕扔出去的時候依舊扣下扳機。

原來他是故意的!

端木灝翼忍痛說:“真得感謝你這一槍,否則我的女兒又怎會對你死心?隻有她對歐陽家徹底死了心,才能真正成為我端木家的人。歐陽烈,我期待你再給我一槍,那樣,我死了,你倆就斷得更徹底了。”論狠,沒人比得過他端木灝翼。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傷了女兒,可以殺了自己!

“不!不不!你們兩個混蛋都做了什麽!輕輕輕輕!”被捆住的墨逸如困獸般的嘶吼。

再看輕輕時,端木灝翼的臉色也變了,腿一軟,兩人同時跌在地上。

那一槍是射在輕輕的背部的,可是好多血從她的身下流出來,就像有一個血泉,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很快流成一條河,輕輕就躺在那條血河裏。

“不!不!”歐陽烈跌跌撞撞地衝過來,跌跪在輕輕麵前,想要抱起她,去似不敢下手,無從下手似的,他的聲音顫抖,充滿了恐懼:“她怎麽了?她這是怎麽了……”

“歐陽烈你他媽的還愣著幹什麽!快叫醫生!”

歐陽烈這才如噩夢乍醒,將輕輕從血泊中抱起來,瘋了一樣的衝出去,受創孤狼一般的嘶吼:“歐陽絕!”

隻存在了兩個月的小生命,還沒來得及得到父母的祝福便這樣消失了。

當歐陽絕告訴歐陽烈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向冷血無情的鐵血硬漢居然掩麵痛哭。

而輕輕自從醒過來便像個木頭人一樣隻對著天花板發呆,沒有一句話。

昏暗的房間,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墓將她埋葬。

不知何時,端木灝翼站在她麵前,就在窗簾的陰影裏。

“你給了我生命,可是你卻殺死了我的孩子。”她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把槍送到輕輕麵前,“你若恨我,可以殺了我。”

她沒有接過槍,沒有動作,依舊隻是望著天花板:“算了,他若出世不過也是個不受歡迎的私生子。”

“我帶你走好嗎?”端木灝翼問。

“上哪兒?靈魂被束縛住了,逃到哪裏也是沒有用的。”

“我可以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你解脫。從此你的世界裏沒有他,你的靈魂裏也沒有他。從此你將是我端木家無尤無怨的小公主。”“若漫漫沒有躲開我,你的生活就該是那樣的,自小被捧在手心裏,無憂無慮的。沒有歐陽烈,隻有普通女孩歡樂無憂的豆蔻年華。”“千姿,讓我換你十八年無憂歲月好不好?”

“時光真的可以倒流嗎?”

“你的身體裏流著我的血液,我絕不會害你。”他將手伸向她。

她苦笑:“不是我願意,而是我已無路可走。”

她將手交給了端木灝翼。

“你會將之前的一切忘記的一幹二淨,她的記憶裏沒有歐陽家,沒有歐陽烈,隻有一個身份,端木家族的唯一繼承人,端木千姿。我可愛而又驕傲的小公主。”

歐陽烈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他化作了石像。

手中的紙條赫然落下,那剛勁有力的字體分明是端木灝翼的風格:“歐陽雲天沒死,可是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歐陽輕輕已經死了。歐陽烈,你輸了。”

仿佛過了一萬年之久,他緩緩抬起頭來,說:“不,這絕不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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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之後是管家篇。為了喚回輕輕的記憶和愛,歐陽烈化身管家。訂閱前請看下“訂閱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