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總裁太毒辣 番外篇(十二)

(?)

在回到意大利的一個月之後,風曉來向我告別。

那天陽光明媚,我們坐在常去的那家咖啡館,對麵而坐,卻誰都沒有再說話。

“這次準備去哪裏?”許久,我輕輕的問了她一句。

“不知道,或許會去法國吧,我想過一種全新的生活。”她低低的說著,眸子裏有一股濃濃的哀愁。

那一刻,我忽然心生歉疚,是我,將一個活波可愛的女孩子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風曉,記得要幸福。”握著她的手,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嗬嗬~~~”風曉笑了,很輕很淡的笑,抽回手,她端起咖啡杯小心的喝了一口,“洛,如果你不愛我,就不要再給我希望,我的幸福與否已經與你無關。”

“是嗎?”我將眸子轉向了窗外,淡淡的笑了。

“我走了,再見。”說著,風曉站了起來,在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一把拽住了她。

“如果有了孩子,記得要告訴我。”說完,我鬆開了手,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就算是有了孩子,那也是我一個人的,和你沒有關係,我們在一起是因為愛,而不是因為孩子。”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

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玻璃,我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在我的視線中消失,心突然像缺了一大塊。

那一晚,我在專門為曉蝶準備的公寓裏喝的酩酊大醉,躺在沙發上,往事一幕一幕的在腦海裏重現,那些年少的歡樂,那些在黑暗中艱難跋涉的日子,那些在血腥中偶爾出現的瑰麗的夢,那些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事情。

可是這裏已經沒有了曉蝶的氣味,空氣近乎稀薄,讓我連喘息都困難。曉蝶走了,在她的身邊有了另一個男人不離不棄的守護,我十幾年的堅持,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仰頭灌下一大口酒,我咳得眼淚橫流,終於我在沙發上沉沉睡去,那一夜,很奇怪的,我竟然沒有一個夢。

第二天,朝陽從東方漸漸升起,看著那如火焰般的顏色,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環顧四周,我知道我再也不會來這裏了,就將它永遠塵封在這裏吧,連同我的愛一起埋葬。

我不能總是生活在過去裏,隻要我愛的人能夠幸福,我已無憾。

如果人有下輩子,我會早點遇見她;

如果人有下輩子,我不會再放棄她;

那麽,今生,我們注定有緣無分,

今生,我們注定相知卻不能相守。

算了吧,就這樣吧。

當那扇門在我的身後“哐啷”一聲關上的時候,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那天之後,我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笑容,不是不想笑,而是早已找不到該笑的理由。我夜夜買醉,在酒精的麻醉下,我能一覺睡到天亮,睡得很踏實。我將曉蝶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來,放在了一個木製的匣子裏,鎖在了保險櫃的最下層,而保險櫃的鑰匙被我扔進了垃圾桶。

那段時間我瘋了一樣的工作,我想盡快的將慕氏完全漂白,父親已經老了,每天隻是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著我的眼神不再是嚴厲,可我從不去細細的品味其中的含義。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現在是不是已經過上了我想要的生活,和我最愛的女人一起,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一份平平淡淡卻充滿歡笑的生活。

人生沒有如果,風曉走後,隻給我寄來一張明信片,上麵顯示的郵戳是中國西藏。

在一成不變的日子裏,我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老態龍鍾,我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再也起不了一點漣漪,直到……

那天,我的心沒來由的狂跳不已,那種心悸的感覺讓我連呼吸都變的很困難。當電話毫無預警的在我的身旁響起的時候,我愣住了。

“楓”我狐疑的喊了一聲。

“洛,曉蝶出事了,曉蝶出事了。”那端,是楓慌亂不知所措的聲音。

“什麽?”聽到他的話,我的電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曉蝶出事了?我喃喃的說著,心痛的感覺瞬間湧上了心頭,在下一刻我暈厥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一個禮拜之後,母親在我的身旁哭成了淚人,我第一次看見父親憂慮的眼神。

“我沒事了”我低低的說著,出口的嗓音喑啞難聽。

“洛,你嚇死媽媽了。”母親一把將我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我沒事了,我要出院。”我輕輕的說著,我要去見曉蝶,馬上就要去。

“不行,你需要在醫院裏休養,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差點就沒命了,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媽媽啊”

“媽,曉蝶出事了。”說完,我的眼眶登時紅了,“我要去見她,現在,馬上。”

“不行,你想見她可以,不過得等你出院以後。”母親握住我的手,少有的堅持。

“我一秒鍾都等不了了”拔下針頭,我二話不說的下了床。卻被母親死死的拖住了。

“讓他去吧”一直沒說話的父親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後轉身走出了病房。

拗不過我的堅持,我終於坐上了飛機。

當飛機穿過雲層的時候,我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一下飛機,我直奔醫院。

在病房裏,我看到了一臉憔悴的李青玄,還有神情頹廢的楓,看著曉蝶靜靜的躺在**,那臉色如紙一樣的蒼白,我竟然不敢去靠近她,我害怕自己觸摸到的是一張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氣息的臉。

“怎麽回事啊?我走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喃喃的說著,“我還給她說,讓她一定幸福的活著呢,連同我的幸福一起,為什麽她現在卻躺在這裏了。”說著,我蹲在床前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曉蝶,醒醒啊,睜開眼睛看我一眼,我是洛,你看看我啊。”我小心的摩挲著她的臉,唯恐一用力就會將她碰碎一樣,我癡癡的看著她,心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洛,你先起來,曉蝶會沒事的。”楓用力的將我拽起來,把我扶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

“曉蝶是怎麽了?她為什麽不睜開眼看我一眼?為什麽?”那曾經紅潤的臉色如今一片蒼白,她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了任何生的氣息。

“洛,你別這樣,我們出去說。”說完,楓將我拖了出去。

在過道裏,李青玄正靜靜的抽著煙,煙霧繚繞中,我看不清他的臉。

“你不是說過你會保護她的嗎?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字字句句都是指控,突然我像瘋了一樣的衝向他,對著他的胸膛就是狠狠的一拳。

“洛,你幹什麽?”楓一把抱住了我,牢牢地禁錮著我的身體,任憑我如何掙紮都掙脫不開。

“他說過會保護曉蝶的,他說過會給曉蝶幸福的,可是現在曉蝶卻躺在了這裏,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我用力的撕扯著頭發,心劇烈的疼痛起來。

“楓,你讓他打吧,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模模糊糊的,我聽到一道暗含憂傷的聲音,下一個瞬間,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心不停的墜落,直至墜到地獄的最深淵。

終於,一切都安靜了。

意識恍惚間,我看見了曉蝶,她正向我笑著,那樣的笑容讓我想起了太陽的味道。

“曉蝶”我喃喃的喊了一聲,拚命的想伸出手拉住她,可她卻離我越來越遠,終於,遠的我再也看不見她。

“曉蝶,曉蝶,不要離開我,不要……”我說出了一連串的囈語,頭卻像被針紮似的,一陣一陣的痛著。心口像被萬蟻噬心,那樣密密麻麻的痛讓我禁不住呻吟出口。

“洛,洛,你醒醒,醒醒……”有人使勁的搖晃著我的胳膊,耳邊是一聲聲急切的呼喊,我極力的想擺脫那纏人的夢魘,可是我的心仍是在不停的急速墜落著。

在這無窮盡的墜落中,我又一次沉沉睡去。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楓布滿血絲的雙眼。

“楓”我低低的喚著他,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

“你終於醒了”看見我睜開眼睛,楓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用力的攥住了我的手。

“我沒事,曉蝶呢?曉蝶怎麽樣了?”我強自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楓製止了。

“曉蝶沒事,倒是你,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往這裏跑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嚇死我們了。”楓將我摁回**,仔細的給我掖好了被子。

“我想去看看曉蝶”我輕聲的說著,哪怕隻是陪在她身旁也好。

“你先養好你的病再說吧,曉蝶隻是昏迷,其他的什麽事情都沒有。”說完,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牢牢的盯住楓的眸子,感覺自己的頭卻越來越沉了。

“有一個女人拿刀捅了曉蝶的肚子,孩子沒了,送到醫院後,曉蝶便一直昏迷著,醫生說,這是她自己不願意醒來。”楓低低的說著,用力的攥緊了被角。

“孩子?”我的心中猛地一驚。

“是玄的孩子,聽說刺傷曉蝶的那個女人是也懷了玄的孩子,她是因為不甘,不過在刺傷曉蝶後,她也瘋了,至今下落不明。”說完,楓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我想去看看她,好不好?我已經沒事了。”我強自支撐著身體,看著楓那張明顯憔悴下來的臉。

“洛,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看著我,楓的眼睛裏有一絲憂慮。

“沒事,我清楚自己的身體。那麽多次都沒有死過去,這次同樣也不會。”我輕輕地說著。

楓看了我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隨後他將我扶了起來。

在空無一人的過道裏,我們一步一步的走著,每走一步就覺得心沉上了幾分。

“楓,曉蝶會沒事的,對不對?”看著前方,我輕聲的問道,那本來並不太長的過道此時竟然像永遠都沒有了盡頭。

“曉蝶會沒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我隻知道,當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

我們走到曉蝶的病房門口時,隔著那扇玻璃,李青玄正將曉蝶的手印在他的臉上,嘴巴一張一合的,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可是他臉上的憂傷仍是撼動了我,或許最痛苦的人應該是他吧。

“自從曉蝶出事後,他就一直這樣,不眠不休的照顧她。”說完,楓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我慢慢的坐了下來,隻覺得從頭一直涼到了腳。風輕輕的吹來,打在人的身上,讓我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今年的冬天提前了嗎?

我在醫院裏隻呆了一個星期,因為我的父親死了,被他的仇家所殺。

那一刻,我仿佛被雷擊中了一樣,竟然再也挪動不了半分。

“洛,你沒事吧?”拍拍我的肩頭,楓一臉的憂心忡忡。

“我沒事”我低低的說著,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有事,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是殺父之仇我不能不報,否則的話,我愧為人子。

再一次走進曉蝶的病房,我坐在床前一語不發,隻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你們好好的照顧曉蝶,等我回來。”說著,在曉蝶的手背上我印下了一個濕濕的吻。我愛她,這點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應該離開她,可是我也是一個兒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必須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第二天,我坐上了回意大利的飛機,如果可以的話,如果我這次還有命,等這件事一了,我就回來了,那個地方我雖然生在那裏,可是我從來沒覺得那裏是我的家,況且慕氏的重心已逐漸被我轉移到了H市,最重要的一點,這裏是曉蝶生活的地方。

回意大利之後,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看著父親的胸口那血肉模糊的一片,我沒有流一滴眼淚,因為我知道血債隻有血可以償還。我雖早已不再涉足血腥,可並不代表我會任人欺淩,複仇計劃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當曙光終於在望的時候,一向經營良好的慕氏企業竟然出現了巨大了虧空。內憂外患交加,讓我知道這不僅僅隻是一場仇殺,他們顯然想要的更多。

在父親出殯那天,我一身黑衣滿麵肅容,那渾身的肅殺之氣讓人遠遠的見到我便避開了。站在父親的靈柩旁,我忽然明白了很多。

這個世界上,不是你不欺負別人,別人就會不欺負你;

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自己變強,別人才不敢小覷你。

在父親靈柩入土的時候,人群的外圍響起了一陣**。

“少爺”屬下靠近我低低的說了兩句,內容無非就是有人抵不住我的壓製要反彈了。

“敢靠近這裏的人,格殺勿論。”我冷冷的說道,墨鏡下的雙眸沒有一絲情緒。

我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父親的靈柩被土漸漸的掩埋,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走了,我甚至沒能見他最後一麵。那些不快的過去仿佛都遠遠的去了,在我的心裏,對他沒有愛,當然也不再有恨。

這時,外圍響起了零零散散的槍聲,人群登時**起來,在場的人無一不是抱頭鼠竄。站在一旁,我冷冷的笑了。

我輕蔑的看向他們,眼睛裏滿是嘲諷。

“慕洛,今天我要讓你血債血償。”一聲淒厲的喊聲在我的身後緩緩響起,我慢慢的轉過了身。

“是你”我笑了,可能是我的嘲諷太刺眼,他舉槍的手竟然都在微微顫抖著,不過他的麵目表情也更加的猙獰。

“你弄得我家破人亡,我不會饒了你。”他厲聲的說著,步步緊逼。

“是嗎?”我淡淡的笑了,“你也想報仇?原來士別三日真的該刮目相看。”

“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去陪你那個短命的父親。”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眼睛眯成了一道細縫。

“來啊,打這裏。”拍著自己的胸脯,我仍是一臉的淡笑,“隻要你能一槍打到這裏,你的仇就報了。”那一刻,突然發現死也並沒有什麽不好,因為死了,我也就解脫了。

“不要逼我,你以為我不敢嗎?”他一臉陰陰的笑了。

“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你沒殺了我,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我從來不會有婦人之仁,我也深深懂得養虎為患的下場,所以,我必須掃平我前方所有的障礙。

槍聲越來越密集,我的笑反而越來越燦爛了。

我靜靜的站在那裏,眼睛死死的盯住他的,這是一場意誌之戰,退讓的一方意味著全盤潰敗。

“你輸了”看著他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我淡淡的說著。

“我沒有”他的槍口仍是直直的對著我的胸口,另一隻手則是用力的擦去臉上的汗水。

“回頭看看,你的身後站著什麽?”我冷冷的說著,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像是不相信我的話似的,他緩緩的轉過頭,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我奪過了他手中的槍,手下一擁而上,將他緊緊的摁在了地上。

“少爺,都已經清除幹淨了。”此時,槍聲果然都消失了。

“很好”我微微的點了點頭,彈彈身上的灰塵向來時的路走去。

外患已解決,內憂便不足為懼。

不過是有人經受不住**,擅自挪用公款而已,我讓他吐出了他應該吐出的一切,然後將他驅逐了出去。

還記得曉蝶說過,人要心存善良之心,這次姑且算是我良心發現吧。

我希望可以通過饒恕一個人的命來換回曉蝶的命,隻要她能睜開眼睛,我怎麽都好。

一切善後事宜處理完後,我將慕氏交給值得信賴的手下掌管,第二天便帶著母親回到了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當再次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母親在我的懷裏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