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竹杠(賀盟主賣棒棒糖的蜀黍)

陶欣然聽得眉頭一皺,“怎麽個難聽法?”

這話也隻有他這個三級靈仙問得,其他人都不敢開口。

“不然的話,昨日的周家,便是今日的陶家,”魁梧大漢一臉的猙獰,顯然是相當地受刺激,“屠盡陶家峪……累及祖祠。”

“陳太忠欺我陶家無人?”年輕的九級遊仙一拍大腿,騰地站了起來,“老祖,我請戰。”

“你出去也是被殺的料,”陶欣然輕描淡寫地說一句,然後又輕喟一聲,無奈地搖搖頭,“這點智商,怎麽能讓我放心把陶家交給你們?”

眾人盡皆不敢接口。

“秉峰,這次又要麻煩你了,”陶欣然看向白發老頭,“你代我到莊外走一趟。”

“憑啥每次有事,都是我們旁支擔著?”白發老頭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眉毛和胡子氣得都在抖,“老祖你知道陶家族人管嫡係叫什麽嗎?叫‘怕死係’!”

陶欣然氣得眉頭一皺,本來都要發火了,想一想之後,才冷哼一聲,“嫡係的人太少,旁支繁茂,不該為主支分憂嗎?”

陶家這個現象有點奇怪,主支一直人丁不旺,旁支卻極其繁茂,很多危險的事情,都是由旁支來完成。

而主支遇到危險的時候少,就變得嬌氣異常,陳太忠覺得陶家人怕死,是因為他遇到的,全是主支的人。

陶家嫡係出任務少,但是報酬豐厚的任務,卻還要爭取,所以開挖密庫的事兒,就交給主支的人,結果損失慘重,卻還在某人腦子裏留下個“怕死”的印象。

“陳太忠要見的是老祖您,”白發老頭冷笑一聲,“我是不怕死。但是陳太忠見不到您,殺了我倒也無所謂,問題是,他的怒火,陶家承受得起嗎?”

“陶家怎麽也是中階靈陣,”一個長髯中年男子淡淡地發話,他是九級遊仙巔峰。陶家的現任家主,自然也是主支的人,“咱們坐看他破陣。”

“我倒不知道,寶符能不能破了靈陣,”白發老頭冷笑一聲。

青石城外一場驚天大戰,陳太忠的東西抖摟出不少來。很多人都已經知道,此人身上,居然有天仙才能使用的寶符。

至於說陳太忠才是九級遊仙,按說不能使用寶符,所有人都不認為,陳太忠真的是九級遊仙——庾無顏九級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彪悍。

其實有不少人猜測。陳太忠很可能都是中階靈仙了,雖然僅僅九個月,從八級遊仙躥到中階靈仙太難了,但是陳太忠的晉階速度,一直就是奇跡。

反正大多數人認為,陳太忠敢拿出寶符來,就有激發的能力。

城主南特的反應可為佐證——堂堂的中階靈仙,嚇得當場就表示要留遺言。

陳太忠若是沒有激發的能力。南城主至於這麽做嗎?

長髯的家主也不能質疑這個,他猶豫一下表示,“他激發了寶符……還能剩下多少靈氣?沒準他未必舍得精血或者折壽。”

“你這個家主,就是這麽當的?”白發老頭冷冷看他一眼,“他若還能剩下靈氣呢?陶家就算葬送在你手裏了……要賭家運,你主支說了不算,開全族大會吧!”

這才是陳太忠令家族頭疼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此人要付出重大代價,才能激發寶符,但是人若是偏執了。沒準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

寶符開路,人家可能豁出去多損失點,也要跟進殺人——這種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哪個家族敢賭呢?

人生在世,誰都會以為,自己是最重要的,是無可替代的,肩負了家族重任的人,就更是這樣了,明知可能性不大,但是重任在肩,不敢賭!

“各位族老,”魁梧漢子見大家吵得不可開交,又怯生生地發話,“陳太忠還說……還說……很不敬的話……”

“無妨,”陶欣然搖搖頭,淡淡地發話,“原話複述!”

“告訴陶欣然那老狗,就算談不攏,我也不會直接取他狗命……我陳太忠說話算話,”魁梧漢子壯著膽子說完,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不住地磕頭,汗水打濕了地麵,“老祖饒命。”

“讓你複述,你也不該如此發潑,”長髯中年人輕喟一聲,手中亮出一個圓盤,見風即長,他打算懲治此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且住,是我讓他說的,”陶欣然輕斥一聲。

然後,他又轉頭看向白發老者,見對方低眉垂目,於是哼一聲,“那我出去看一看,主支豈能沒有擔當?”

陳太忠還是那副模樣,敞著胸懷,一身短打扮,懶洋洋地坐在陶家峪峪口的山上,抱著雙腿,看著走來的一行人。

“你就是陳太忠?”一個鼠須中年人隔著老遠就發話了。

“如果你不是陶欣然,我給你三息滾蛋的機會,不然的話,死!”陳太忠微微一笑,“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跟我說話的。”

“我就是陶欣然,”鼠須中年人深吸一口氣,緩緩發話,“我陶家一級靈仙陶欣平,是否死於你手?”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想打劫我,又很軟蛋的家夥,那他確實死於我的手裏,”陳太忠哈地笑一聲,“怎麽,想報仇嗎?想報仇你就動手啊。”

陶家這算是一個懸念落地了,陶欣平真的死於陳太忠之手,而且這是主支出去的人,軟蛋啥的……好吧,這個人的膽子確實小了一點。

“你殺我陶家靈仙,總須給我個說法,”陶欣然硬著頭皮回答,他其實哪裏是想要說法?隻求眼前這人走得越遠越好。

但是有些場麵上的話,是不能不說的。

而且陶家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也能爭取主動,這叫以退為進。

“我又沒攔著你報仇,”陳太忠笑眯眯地發話,雙手依舊抱著雙膝,“不服氣的話,來打我啊。”

“我說,你找我想說什麽?”陶欣然見自己的話不起作用,索性直接開口。

“三天之內,交出十塊極品靈石,還有那個貝先生全家老小的人頭,”陳太忠臉一沉,冷冷地發話,“我放你陶家一馬。”

“這不可能!”年輕的九級遊仙登時發話了。

“陶欣然,這就是你的家教?”陳太忠眉頭一皺,旋即微微笑了起來。

“閉嘴!”陶欣然扭頭怒斥一聲,然後笑眯眯一拱手,“小兒輩放肆了,還請海涵。”

“靈仙說話,遊仙也敢插嘴?”陳太忠的神識,重重擊向那個九級遊仙,“這次不取你性命,算你造化。”

想他在七級遊仙的時候,神識就可以硬扛九級遊仙梁誌高——而那梁誌高是少年時期有過奇遇,神識遠勝旁人,硬撼初階靈仙都不落下風的。

現在的陳太忠,已經靈仙二級了,因為修習探查術的緣故,神識愈發地強大,這麽樣的神識,擊向一個九級遊仙,結果……還用問嗎?

那九級遊仙登時連噴幾口鮮血,抱著腦袋就在地上打起滾來,嘴裏發出淒厲的哀嚎,根本不成聲調,就是痛苦到極致的哀嚎。

其實以陳太忠的神識,對方沒有防護的話,直接就能將其擊暈或者弄成白癡,但是他嫌那樣太麻煩,就是隨便一擊——該怎麽叫,你就怎麽叫吧。

“太忠兄,”陶家老祖陶欣然一抱拳,他將對方稱作兄,已經是默認是跟自己一個級別的了——人家陳太忠都說了,“靈仙說話”呢,“何必跟小輩一般見識?”

“嘿,”陳太忠笑了,“我本來是要殺你陶家滿門的,婦孺都要死,你的祖祠我都要毀掉,哪裏有什麽一般見識?”

陶欣然登時語塞,以陳太忠梁家莊都能殺兩次的脾氣,說什麽不跟小輩一般見識?

而且當時大家在梁家莊堵陳太忠而殺之,也是以大欺小。

他想一想之後,才又發話,“貝先生是陶家摯友,可否有通融?”

“沒有,”陳太忠很堅決地搖搖頭,“我這都是看在南特的份兒上,饒你一馬……姓貝的不死全家,你陶家死全家,自己死還是別人死,你看著辦啊,三天時間。”

說完這話,他就站起身,轉身大喇喇地走了,隻留下一地的陶家人,站在那裏目瞪口呆。

陶欣然呆呆地站在那裏好半天,才狠狠地一跺腳,“我就知道,南特這貨靠不住!”

地上哀嚎的九級遊仙,已經識海破碎,這一生都毀了,但是值此生死存亡之際,陶家人根本顧不得這族裏的天才……

不多時,類似的情況又發生在褚家寨,陳太忠並不多說,就是一句話,“十塊極品靈石,還有……襲殺我那個胖子,我要他全家老小的人頭。”

“我褚家要是不給呢?”褚弄影摸出一疊靈符,在手裏有意無意地拋著——這是她的習慣動作,“你殺了我褚家的靈仙,我們還沒找你麻煩呢。”

“跟我比符?”陳太忠冷笑一聲,摸出一疊符在手上拋著,“你那相好,就算晉了天仙又怎麽樣?我連血沙侯都不怕,怕你個小小的天仙?”

“全是……寶符?”褚弄影登時就傻眼了。

“鑒於你家這個態度很不對,價格漲了,我要二十塊極品靈石,”陳太忠淡淡地發話,“給不出的話,我這疊寶符……你覺得夠不夠雇人滅你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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