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攔路隨喜
“說買不就見外了?”薑自珍聞言笑一聲,然後伸手拿過玉符,神識掃了一下。
下一刻,他怔了一怔,“您這是……打算修習陣法了?”
玉簡裏,全是各種布陣的材料,他雖然不怎麽懂陣法,卻也能看出一二。
“嗯,找點消遣吧,”陳太忠點點頭,“你家有多少材料,我按市場價收。”
“我家陣法材料準備得不多,”薑自珍訕訕地回答,“有幾樣比較珍稀的材料,倒有些儲備……要不你等一等,明天我安排人去城裏幫你買點?”
“我自己也會買,有多少算多少吧,”陳太忠不以為意地回答,不過這倒是讓他反應過來一點,自己再不怎麽喜歡積州,再不喜歡隱夏道,在這裏買點材料還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他有了正式的身份不是?
下一刻,陳太忠又想起來點事兒,於是掏出那個血色骷髏的圓盤,“這個東西……你們知道是什麽嗎?”
他原本是想問庾無顏的,不過當時隻顧著跟三多魔修顯擺了,就忘了此事,後來老庾的情緒不是很好,他也懶得再問了。
反正,他手上的不明東西,能跟人請教的時候很少,薑家是知道他底細的,擱給別人,沒準還要生出點是非來——也可能是嘲笑。
薑家的幾個人拿起圓盤,挨個地看一看,轉到主母手上的時候,她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好半天才歎口氣。將圓盤擱到桌上。
薑自珍見她的表情,猶豫一下發問,“是……那個東西?”
“嗯,”主母皺著眉頭點點頭,猶豫一下才發問,“貴客,這是你想學習陣法的原因?”
“這東西……跟陣法有關?”陳太忠愕然地張大了嘴巴。
“這是魔修血魄宗的物品,萬魂大陣的陣眼盤。”主母搖搖頭,緩緩發話,“識得此物的人不多了,若非是你問我,我是不會說的。”
陳太忠呆呆地看著她,良久才問一句,“血魄宗後人?”
“有點淵源而已。”主母淡淡地回答,眼中卻有一點點戒備,“貴客,此物集齊萬名修者的魂魄,才能成為陣眼盤,有傷天和……若能不用。還是不要用了。”
“這……”陳太忠真是哭笑不得,“這玩意兒不是……神識攻擊的靈器嗎?”
薑自珍和主母又交換個眼神,薑自珍才發問,“不知此物,貴客得自於何處?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說了。”
陳太忠哪裏有什麽不方便的?他很直接地回答,“上次在桃枝鎮。從鬆林盜裏一個二級靈仙的手上得來的。”
“哦,那一次,”主母點點頭,她看一眼薑景延,“是晨風堡的人?”
“搞不清楚,”薑景延搖搖頭,“反正不是咱們三大家的。”
“喂喂,我說的是鬆林盜哎,”陳太忠打斷他倆的話。
“鬆林盜早就被剿滅了,”薑自珍衝著他一攤雙手,“可以說,那幫盜匪從來就沒有形成過什麽威脅……你所聽說的鬆林盜,全部都是冒充的。”
我擦,陳太忠再度震驚了,想一想之後,他才發問,“成為了家族鏟除異己的幌子?”
薑自珍嘿然不語,良久才苦笑一聲,“總比直接開戰要強很多,矛盾也能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陳太忠是徹底無語了,他真沒想到,鬆林盜這個臭名昭著的盜匪組織,竟然是某些家族為了滿足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手精心炮製出來的。
然後他就想起一個問題來,於是皺著眉頭發話,“我印象中好像……還有屠村?”
“我薑家對此,並不知情,而且後來還派人調查過,”薑自珍很果斷地搖搖頭,“後期……其實很多外地人,也冒充鬆林盜。”
“行了,你不用說了,”陳太忠一擺手,順勢收起桌上的血骷髏圓盤。
他的心裏煩透了,雖然他也清楚,被屠村子的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就是堵得慌,“把我要的陣法材料拿過來,我要離開了。”
薑自珍連忙站起身來,出門準備去了,他看得出來,貴客心情不好。
主母這時又出聲發話,“其實這種冒充,有第一家冒充,第二家不想吃虧,還要報複,久而久之就成這樣了……甚至失控了。”
“存在的……就都有它的道理,”陳太忠不想多說什麽。
“貴客手上的陣眼盤,有百十條修者魂魄,”主母將話題岔開,“使用者並不知其奧秘,就像你說的那樣……用來做神識攻擊的靈器,其實也不錯。”
陳太忠想一想,又問一句,“會影響到自身神魂嗎?”
“基本上沒有,除非上了數千之後,你需要分神去鎮壓,”主母緩緩搖頭,“閣下宅心仁厚,這是好事……此物少使用為妙,否則的話,一旦被人識破,就坐實了你魔修的名頭。”
“錯非罪大惡極之輩,我不會用這個的,”陳太忠沉聲發話。
主母沉吟一下,衝棄兒使個眼色。
棄兒猶豫一下,遞過來一塊玉牌,上麵有一個大大的“恩”字,她勉力擠出個笑容來,“此為我薑家報恩牌,貴客大恩無以為報,您可能用不到,不過,給後人留一份餘澤……也是不錯的。”
陳太忠心情不好,本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人家這也是個心意,於是他點點頭收下,“難為你母親想得周到……也算個緣法。”
棄兒低下頭不做聲,很顯然,這是出於她母親的授意,她執行得有點勉強。
看得出來,她還想說點什麽,不過陳太忠從薑自珍手裏拿過陣法材料之後,漏夜出了薑家營,並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
由於對傳送陣有著糟糕的感受,陳太忠並沒有再坐傳送陣,而是靠著雙腳趕路,三天內來到了鬱州,又在一個小城買了匹角馬代步。
在鬱州的郡治巴城,他買了不少陣法材料,又去功法商店,撿了幾樣合眼的功法買下來——都是十萬靈左右的,更貴的,他沒必要通過這種手段獲得。
大肆采買一通之後,他有意大搖大擺出城,卻是沒發現傳說中偷偷跟來,殺人奪寶的主兒。
然後他又去棠州走一趟,這裏就是酒伯主支的大本營了,時不時就能看到腰掛酒葫蘆的修者。
南宮家居然有這麽多修者?陳太忠真是有點奇怪,不過進入鬱州後不久,在一個小鎮打尖的時候,就有人上前來推銷酒葫蘆。
推銷的人說了,在棠州行走,有個酒葫蘆,能省去太多的麻煩,一般沒有人招惹。
不過賣價不菲,一個酒葫蘆,要五十靈石,足夠住七八天旅店的了。
陳太忠有點奇怪,“你們賣的這個酒葫蘆,跟南宮家的不一樣吧?”
“外形看著差不多,就是上麵沒族徽,”賣東西的小販笑著發話,“不過南宮家很多子弟出來,葫蘆都是反著掛的,一來能顯示低調,二來嘛,你懂的……”
他揚一下眉毛,遞過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
無非借此收拾幾個不開眼的家夥,順便斂財唄,陳太忠微微一笑,“那你們這麽賣,南宮家的子弟不管嗎?”
“沒人撐腰,我敢賣這麽貴嗎?”小販白他一眼,“你以為我能賺幾個靈石?你放心,南宮家人若要問起……你就說菊若鎮的狠狠紅賣給你的。”
“行了,這個賞你,”陳太忠丟過去兩塊靈石,“我就當聽了個故事。”
“不買……你這不是耍我嗎?”狠狠紅眼睛一瞪,一副不善的臉色。
“爺八級遊仙了,走到哪裏也足以自保,”陳太忠一拍胸脯,斜睥他一眼,“趕緊走啊,別打擾我吃飯。”
進了南宮家的老巢,為防萬一,他還是把等級暫時又下調一級。
小販盯了他好一陣,才哈地笑一聲,“有總比沒有強,還是要謝謝您。”
陳太忠懶洋洋地點點頭,都沒再搭理此人,不過飯後出了鎮子的時候,他還是觀察了一下——事實證明,並沒有什麽後遺症。
哥們兒最近運氣不錯,沒怎麽碰到那些不開眼的人。
又在馬背上行了四五天,他來到了紀州邊上的鐵雉城,這裏是隱夏道的邊界,再向北百餘裏,就是折龍道了。
才進鐵雉城地界不多遠,就看到前麵有個路口在收費。
陳太忠上一次去折龍道,就是跟刀疤一路遊玩過去的,知道出入道的時候,不但要交通行費用,還要查驗身份。
但是……這個卡子,不是該設在邊界的嗎?
他在疑惑,前麵的行人也在抱怨,“我說有沒有搞錯,怎麽這兒多了個收費的卡子?”
“聽好了,聽好了,”一個設卡的人在那裏大聲喊著,“我家楚家老祖晉階高級靈仙,跟大家收點隨喜的份子……一人十個靈石,不願意交錢的,等老祖慶典過後再過路。”
“有沒有搞錯?”有人不服氣喊了起來,“合著這條路是你家開的?”
“誰說話呢?”一個攔路的九級遊仙生氣了,他左右看一看,“想死不是?”
“就是這小子,”有人揪出一個八級遊仙來,上前一陣拳打腳踢,最後將此人的一條腿骨打斷,方才住手。
(更新到,召喚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