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隆山暴走

藍翔派大長老的出現,粉碎了慕容楓樺的僥幸心理。

郡守府可以幫他頂住藍翔的第一波找碴,但是不可能一直幫下去,藍翔說得一點沒錯,隻要他敢出城,就準備承擔後果吧。

這樣的恩怨,郡守府都沒辦法過問——是他主動招惹的藍翔,怪得誰來?

就算他一直躲在城裏,那也不是辦法,慕容家還一大家子人呢,總不能搬進清水城。

於是他果斷下跪,痛哭流涕地求情,“還望太守看在昔日情麵上,幫我一把,楓樺願為大人家奴,子子孫孫聽憑差遣。”

“你讓我怎麽幫你啊?”郡守苦著臉歎口氣,他將因果聽得明明白白的,慕容楓樺跟了他時間不短,用得很得力,感情也深,若有三分奈何,他是願意幫一下這個下屬的。

但是這個事兒因果太大,他真的承擔不起,“你搞清楚,你得罪的不止是藍翔,同時還得罪了隆山,就算我硬著頭皮給你求情,還去求兩家的情?就算那兩家表麵上答應,回頭暗下殺手,完全可以推卸到另一家去。”

這件事的性質,真的非常嚴重,他一個小小的郡守,承擔不起。

“或者……咱們可以將新的冰洞,獻給掌道大人?”慕容楓樺又提出一個建議,就像落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救命。

他不說冰洞還好,一說冰洞,郡守反倒生氣了——你小子若不是打了私吞的主意,當初肯跟我商量一下,也未必落得到這一步。

我若事先知情,那咱還可以有別的應對措施,錯就錯在,你小子連我這個上官都要瞞著。

想起這樁不好。郡守也懶得多說,他冷冷地發話,“開什麽玩笑,冰泉城已經把地契發下去了,你能找掌道。藍翔不能找方清之?你是想把掌道大人也拖下水?”

這個回答。徹底地斷絕了慕容楓樺的僥幸心理。

他愣了好一陣,才膝行向前,一把抱住了郡守的大腿,大聲哭喊著,“太守救我一命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郡守沒好氣地看他一眼。

不過,他雖然心恨對方瞞著自己。卻也狠不下心來無情拒絕。“這樣,你從傳送陣離開,然後去中州去南荒,都隨便你了,我抹去你的傳送記錄,應當能拖延些時日。”

這個人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慕容長史算是郡守府內政方麵的一把手,自己走傳送。也可以要求消去記錄,下麵人不敢不聽。

不過這樣的消去。遠不如郡守的授意,郡守表態,那就是官府的態度,下麵人不敢陽奉陰違,而他自己施為的話,等別人知道他惡了兩派而跑路,根本不可能會為他守密。

慕容楓樺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雪白,好半天才歎口氣,“謝太守厚愛,不過風黃雖大,我又有何處可逃?”

他心裏非常清楚,逃是沒用的,就算逃到東莽、逃到南荒,那又怎麽樣呢?須知他做的事情,原本就是大忌——挑唆兩家宗派相鬥,並且還殺死了兩派的弟子,罪無可赦!

懸賞一旦掛出,他會成為所有宗派弟子的眼中釘,宗門狗有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他這種同時算計兩家宗派的行為,會成為所有宗門的恥辱,不殺不足以維護宗門尊嚴。

所以就算能安然逃脫,都沒用,在以後的歲月裏,他注定要過得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實在太貪心了,太能作死了。

而且,他能不顧自己的家族嗎?他跑了,家族上萬人,卻是跑不了的。

事到如今,說什麽後悔的話也沒用了,他想一想,才說一句,“我願自戕謝罪,還請太守看在我昔日勤勤懇懇的份兒上,替我的家族關說一二。”

“嘖,”郡守嘬一嘬牙花子,最終還是歎口氣,“不要死在城內,有損郡守府威嚴。”

半日之後,磐石郡長史慕容楓樺,自刎於清水城東門外一裏處,臨死之前大叫一聲,“錯是我錯了,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慕容家族無關。”

冰泉城主在半小時之後,就得到了消息,並且得知了慕容長史自刎的真相,嚇得差一點尿了褲子,然後就跳腳大罵,“我去,這個混蛋……差點害得老子陪綁。”

想到自己還跟藍翔下屬的勢力討價還價,想要收回那塊土地,他真的是出了好幾身的冷汗——這麽大的恩怨,我好懸被當槍使了,慕容楓樺你死得好,死得活該!

他得知消息的時候,隆山也得知了消息,常執掌聽說,藍翔發現了新的冰洞,並且祁鴻識前去索要慕容楓樺的性命的時候,直接就口吐鮮血暈了過去,“東易名這豎子……欺人太甚。”

隆山費盡辛苦維持下來的戰線,維持下來的萬年冰洞,在新的冰洞麵前,顯得是那麽的愚蠢,那麽的可笑。

待常叔欣醒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族誅慕容家,帶大七星劍陣去!”

隆山劍派真的是被氣瘋了,這些天跟藍翔鬥智鬥勇,也積聚了太多的戾氣,而清水城算是隆山的地盤,族誅一個家族,並不難做到。

他們也師出有名,隆山弟子被慕容家的人殺了好些,如此侵犯上派尊嚴,族誅不為過。

當近千名弟子將慕容家團團圍住,還有數百名弟子進入清水城,鎖定慕容家在城內大院的時候,有人上報郡守,“太守,隆山來報複了,咱們該怎麽辦?”

郡守慢悠悠地喝一口茶,“怎麽辦?看著!你想為慕容長史出頭,我不攔著。”

人死如燈滅,慕容楓樺都死了,他吃得撐著了,為一個死人,去硬扛兩個宗派?

郡守並不為此而愧疚,他根本沒有答應過慕容長史,要保其全家——他就不可能答應。

是日,慕容家族所在的山莊,屍橫遍野,連土地都染得紅了。

消息傳到冰泉,陳太忠正在跟祁鴻識一起逛冰洞,聽說之後,他冷冷一笑,“你們說這隆山……傻不傻啊?”

跟隨的藍翔弟子聞言,登時哄堂大笑,兩派在近幾百年是世仇,劍修越狼狽,氣修就越開心,哪怕己方已經占了太多的便宜。

祁長老也笑一笑,然後出聲發問,“咱們出來時間不短了,什麽時候回去?”

“再等十來天,情況穩定了,南執掌派人來接手冰洞,咱們就回去,”陳太忠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冰洞。

這冰洞的洞口極小,隻能容人半趴著進來,但是爬行五六米,就豁然開朗,裏麵的空間極大,然後再下行三四百米,簡直就是冰晶的世界,蔚為壯觀。

陳太忠身懷真器元胎,要祭煉本命法寶,需要極陽和極陰的材料,而這冰洞若是有萬年玄冰的話,就當得起極陰一說了。

他在這新的冰洞裏,轉悠了整整兩天,隻發現了十七八塊萬年玄冰,體積加起來,差不多有幾千立方米。

這個數量聽起來多,其實並不多,四五百平米的地麵上,幾米高而已。

當然,對很多冰係修者來說,這個數量真的很驚人,如此多的萬年玄冰,足夠幾十個玉仙祭煉法寶了——此前萬年冰洞挖出的萬年玄冰,也未必有這麽多。

但是對陳太忠來說,這些玄冰的數量真的不夠多,他所需要的極陰材料,要進行大規模提純的,萬年算什麽?十萬年百萬年,他都不嫌久。

正經是這些萬年玄冰,還不是能隨便動的,所謂地脈一說,異常玄奧,有些玄冰的位置,類似於大陣的陣眼,一旦被取了,會破壞地脈。

葉家的那個萬年冰洞,初期就是超額開采了,萬年玄冰被挖得差不多了,再沒有滋生的能力,所以才日漸衰敗下去,到現在,千年玄冰都是論著塊數,慢慢等待它的形成。

陳太忠考察之後,發現自己確定取之無礙的萬年玄冰,不過七八塊,不到一千立方米,就有點不高興,“這地方的萬年玄冰,怎麽這麽少?大家須得仔細找一找。”

還少啊?旁人聽得汗都快下來了,這麽多萬年玄冰,咱藍翔經營得當,不隨便賣出去的話,都夠經營好幾百年了。

倒是祁長老心有猜測,聞言發問,“東上人要萬年玄冰……有用?”

“我要祭煉本命法寶了,極陰極陽材料,越多越好,”陳太忠倒是不怕說這事,氣修如果可以確定自己能悟真,就該做這樣的準備了。

“極陰材料,這萬年玄冰卻還算不上,”內堂的副堂主辛古笑著發話,“萬年玄冰,隻能算是極寒,若說極陰,莫過於幽冥界的九幽陰水。”

“唔,”陳太忠點點頭,“九幽陰水我知道,不過是想著搜集困難。”

“位麵大戰將起,總是有機會的,”辛堂主笑著回答。

“嗯,那我就不看了,”陳太忠覺得有點掃興,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吩咐一句,“再仔細查一查,有多少萬年玄冰。”

兩天之後,藍翔有新的弟子趕來,五十餘名,接手了新冰洞的管理。

這些弟子,都是錯過了藍翔擴地之戰任務的,心裏肯定有點不甘,躍躍欲試地想找人爭鬥,不過陶堂主留守此地,鄭重地警告他們,“你們隻要守護好,就是最大的成績。”

“我們想聽東上人講課啊,”有人大聲發話,“來得晚了,總要做出點成績吧?”(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