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詭異

陳太忠看付上人一眼,淡淡地發話,“本來也就不複雜,是你想得太多了。”

當然,他的心裏,並沒有他臉上表現得那麽平靜,誰知道那執掌是不是個中二少年?誰又知道,那高階真人對私生子的看重程度?

不過,有些事做就做了,沒必要後悔,剛才他的逃竄,固然是想將對方三人分開,以免麵對被圍攻的局麵,同時他也想了解一下,對方是不是存了一定要殺死自己的心思。

在那巔峰天仙毫不猶豫地追上去的一刹那,他就給對方三人判了死刑。

殺人之後,他對自己的處境並不是特別的擔心,隻要不是那高階真人出麵,極端不要臉的大欺小,他就算打不過也跑得贏。

他主要有點不放心的,還是在子午陰陽穀修煉的南忘留三人,飛星峽若是遷怒於她們,那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再想一想,他也釋然了,藍翔三人終究是拿著白駝門的印鑒來的,曉天宗不可能像對待普通下派一樣對待她們,再加上三人現正在子午陰陽穀,根本沒有動手的嫌疑。

所以,她們三個就算遭遇一點麻煩,也不會很大。

付上人回過神來之後,幹脆利索地將對方的儲物袋倒空,收進自家的儲物手鐲裏。

接著玉釵一閃,她將儲物袋戳個大窟窿,然後又抖手打出一張中階火靈符,將儲物袋燒做一團粉末。

就連這粉末,她也沒有放過,玉手一翻,她摸了一個玉瓶出來。倒出兩顆丸藥,是非常普通的飼靈丸。

她遙控著將粉末和丸藥糅合在一起,抖手將一顆丸藥丟向山穀,另一顆丸藥,則是被她打向遠處的空中。就那麽虛空懸浮著。

不多時,就有幾隻饞嘴的小荒禽,冒雨飛過來,將那顆丸藥啄食得一幹二淨。

做完這些,付上人才鬆一口氣,笑著發話。“隻要不是真仙前來,定然感受不到。”

儲物袋的灰燼,她都要分成兩撥來處理,以防對方使出還原的秘法,從而探查出線索。可見她是多麽縝密小心了,也從側麵證明,她心裏還是有壓力的。

陳太忠看得笑一笑,“你這滅除蹤跡的業務……很熟練啊。”

倒是那小靈仙能體會得到母親的緊張,少不得一撇嘴,“母親你也莫慌,那私生子,在他自家就多少對頭。他若是不曉事來逼迫咱們,哼……旁人正好可以借機發作。”

“小丫頭有點見地啊,”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微微頷首,“別跟你媽學,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少年人,還是要有不怕事的勇氣。”

付上人正準備教訓女兒兩句,聽到這話。登時閉嘴,半天才歎口氣。“我是有點擔心二宮主……唉,難道我的膽子。真的變小了?”

陳太忠點點頭,卻也懶得多說,他抬手伸向傘外,“哦,雨小了許多。”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閃過,純良從遠處跑來,一縱身躥上他的肩頭,又恢複了那懶洋洋的模樣。

“上人這靈寵?”付上人訝然地張大了嘴巴。

“它對生人氣息極其敏感,現在周遭無人,”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可以動身了。”

三人收拾一下,冒雨前行,大約是四五個小時後,天都擦擦黑了,四五條人影來到打鬥現場,有人沉聲發話,“不對……這裏有人出手,擾亂了天機。”

“看來是遇到了有心人,”又有一個沙啞的聲音發話,“去抓了那兩個曉天宗守衛弟子搜魂!”

“胡鬧!”一個低沉的聲音冷哼一聲,“你是生恐曉天宗的人不知道嗎?”

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陳太忠三人終於繞完了圈子,付上人建議在陰陽穀口的營地旁休息,她身上裝了不少戰利品,生怕被人追上來查問。

但是她也不敢進營地,害怕看守營地的曉天宗弟子發問,於是就想躲在邊緣地帶,待天亮了,直接回百花宮的別院。

陳太忠倒也不反對,取出陽傘來支起,他懶得弄帳篷了,反正他微微放出點氣勢來,就沒有蛇蟲之類的東西近身。

付上人的女兒很勤快,隨便弄了一堆火,熬了一鍋靈獸湯,又蒸了一鍋靈米。

陳太忠吃喝完畢,就想打坐休息一陣,結果純良趴在他耳邊,不住地叨叨,“喂喂,給點兒嘛,咱不帶這麽不講信用的,你可是講究人。”

就饞成這樣?陳太忠實在有點忍無可忍,“一隻手臂。”

“喂喂,隻是天仙啊,你還怕我撐著?”純良又委屈地嘀咕,“咱不帶這樣的,我一直以為你是講究人。”

“那是巔峰天仙,”陳太忠冷哼一聲,“不願意?那我正好不給了。”

“好好好,手臂就手臂吧,”純良不住地唉聲歎氣,“誰讓我本純良呢?”

陳太忠起身走進暗夜中,悄悄撕下一條手臂來,丟了出去,一道白線箭一般地躥了出去。

他笑一笑,搖搖頭轉身回去了,

來到傘下,付上人奇怪地看他一眼,“上人你的靈寵呢?”

“估計是……要排泄吧,”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反正他會回來的。”

這話說了不到五分鍾,純良就回來了,不過這次不是跑的,而是晃晃悠悠走回來的,身子還跌跌撞撞,簡直就像一頭喝醉了的豬。

排泄能排成這樣?付上人看得眼睛有點發直。

純良四蹄並用,想像以往一樣,爬到陳太忠肩頭,不過它爬上來就跌下去,爬上來就跌下去,最後索性在陳太忠腳邊一趴,不動了。

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它,心說虧得我隻給了你一條胳膊,看你這點出息。

然而下一刻。他眉頭微微一抖,不對啊,你吃玉仙的小腿,可也沒這麽大反應吧?

就在同時,他耳邊響起細細的聲音。“我擦……呃……你給了我一條……呃……什麽東西,簡直……呃……比魔修還魔……呃修。”

拿錯了?陳太忠一怔,不可能啊,石原魔修真人的兩隻胳膊,早被純良吃掉了,那今天殺的這個巔峰天仙。是個什麽玩意兒?

說不得,他把神念探入儲物袋裏,看一看這麵容枯槁的天仙,覺得哪裏似乎確實有什麽不對,於是一抖手。將整個屍身放了出來。

付上人見此屍身,嚇得手一抖,第一時間就將掛在傘邊的照明珠抓在手裏。

四周登時一暗,她顫抖著低聲發問,“怎麽了?”

“這個人的身份有問題,”陳太忠蹲下身子,仔細地感受一下,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

純良說得不錯。此人比魔修還魔修,怪不得以它的胃口,都差點承受不住一條手臂。

此人的身體。散發出一種細微而奇異的、說不出的陰冷,以陳太忠的感知能力,都要細細感受,才能體會到一點。

昨天動手的時候,因為是在下雨,他動手又快。沒發現有這異常,現在才發現。確實有點不對勁。

他打開天目術,細細打量屍身幾眼。隱約發現,對方的胸腹之間,有一股陰氣遮護,頭部雖然被他打爛了,卻也散放著陰氣。

“這麽重的陰氣……”他皺著眉探出手去,打算嚐試著接觸一下。

“慢著,”付上人及時出聲,她哆裏哆嗦地發問,“很重的陰氣?”

“沒錯,”陳太忠歎口氣,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冒失,純良吃了一隻胳膊,現在趴在那裏半死不活,他貿然伸手去摸,是有點不太負責。

他遲疑一下,從須彌戒裏取出一塊輪胎大小的石頭,不是別的,正是他在西疆戈壁得來的九陽石。

付上人卻是愕然地看著那塊大石頭,因為她手裏攥著照明珠,指縫間能露出些許的光芒,“這石頭……你要幹什麽?”

“測試陰氣,”陳太忠將大石頭靠近對方的頭部,隻見一層水霧慢慢地泛起。

這水霧比千年玄冰的的反應要慢很多,也稀薄很多,不過天目術下,他竟然發現,那九陽石甲,似乎也產生了一絲波動。

就像炎熱夏天的路麵,會有扭曲和**漾的感覺,那是空氣劇烈流動造成的視覺感受。

他看到了,付上人自然也看到了,看到他久久沒有反應,她忍不住出聲發話,“你這石頭……是什麽?”

“九陽石,”陳太忠一抬手,將石頭收了起來,對於這種身外之物,他並不是特別介意別人知道,而且……清風穀的不少人也知道,沒必要遮掩。

噗通一聲,付上人坐到了地上,都打起了結巴,“九九九……九陽石?這麽大的九陽石?”

她本來就不是特別富裕的,否則也不會從他手裏敲竹杠了,眼見對方手裏竟然能有這麽大一塊九陽石,一時間覺得氣都快喘不出來了。

這得值多少極品靈石啊,三十萬?或者……四十萬?

陳太忠看她一眼,本來不想說什麽,不過想到這女人的貪心,他還是淡淡地說一句,杜絕她某些不該有的念頭,“皇宮裏的九陽石更大,有些東西,不是你能隨便惦記的。”

“那是那是,”付上人忙不迭地點頭,她剛才是真的生出點貪念來,可是轉念一想,這種東西,恐怕都不該是東上人之物,而東上人此人的戰力,已經是令她膽戰心驚了。

人家敢亮出來,自然有人家的底氣。

就像地球上的女人都喜歡珠寶,但是沒幾個人會因此而去打劫珠寶行。

(加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