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就說我同桌叫雨曉啊。”

雨曉立馬坐在位置上,木然問他:“你。有看到她長什麽樣子嗎?”

“我當時就顧著寫作業,也沒抬頭看。”說完,他繼續動筆,一邊催促雨曉也趕快拿出作業。

雨曉隻能心裏咒罵:死臭裝B,有美女也不看嗎。竟然就這樣把我名字說出去,萬一誤會了怎麽辦。

可惜的是誤會還是會產生的,雨曉斷定來問的女生就是吳露均了,因為整整兩節自習課下來她的回頭率極高,眯起眼睛看著全班的右角落,她看的不是時鍾!當鴻川還如癡如醉的近距離觀賞吳露均回頭的臉龐時,他竟沒順著她的視線去看一看,她的瞄準線是他自己曾經坐過的位置。

“誒,你們班。上次運動會女子組100米第一名是誰?”受鴻川之托的颯鋒不好意思地問了七班一路人甲同學這問題。

雨曉還在鬱悶著,有幾個七班的女生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才告訴颯鋒田徑第一的女生叫吳露均。颯鋒看著她們的反應心裏毛毛的,一定是有什麽搞錯了。

晚自習結束,雨曉和鴻川回八班打掃,吳露均的朋友經過八班時的腳步特意放慢,一點也不悄悄的端詳雨曉,雨曉很清楚——她們看的不是鴻川。

“雨曉。”這是星期三的午休時間,準備午睡的雨曉被鴻川的破門而入驚嚇到。

鴻川最晚回到宿舍,在此刻又一聲怒吼,雨曉不敢轉頭看他,雖然雨曉覺得鴻川是隨性散漫的,是浪漫多情的,是……盡管這樣,雨曉認為鴻川還是明白了什麽生氣了。如果能有背對著鴻川的空隙,雨曉會在自己的胸口畫上十字。

“雨曉你知道嗎,今天她來找我了”鴻川激動地把手按在雨曉的肩膀上。

“嗬嗬嗬。恭喜你啊,她找你幹嘛了?”雨曉幹笑的問道。

“嗯——她找我叫你。”鴻川很平靜的說出口。

“嗯。”雨曉吃了一驚。

“你激動什麽呀,是老江找你,她來幫忙叫,結果你不在。”老江教兩班數學,這種事不少發生。

“那這有什麽好高興的?”雨曉無心回憶自己在最後一節下課去哪了。

“你說她怎麽不找別人問,就找上我呢。”鴻川還犯著花癡。

“因為你是坐靠窗的唄。”颯鋒冷言道。

“人家說不定就是想找雨曉,哈哈。”光軍的這玩笑話讓雨曉膽戰心驚。

雨曉鄭重其事的把手按在鴻川的肩膀上,嚴肅地問道:“鴻川,實話告訴我,你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

鴻川抬起頭想了一會,才回答雨曉:“初中畢業後的聚會,有兩個女生喝了酒哭著向我表白,這算不算啊?”

鴻川沒談過,但就是不缺一群女性朋友。

“看來你並沒有搞清楚戀愛的含義。”雨曉歎了一口氣。

“鴻川就知道看美女,瀟灑的走幾步。”颯鋒笑道。

“鴻川,她知道你長什麽樣子嗎?”雨曉繼續問道。

“我覺得她應該知道了吧,我這麽帥。”鴻川壞笑地回答,雨曉緩緩的坐下,手撐住自己的額頭,他覺得自己有麻煩了。

雨曉走在學校的走廊上,遇到吳露均,就避免不了尷尬的對視和眼神的閃躲;還有裝水時和她的巧遇,近距離的站在一排打水,雨曉的心髒都在忐忑的打著鼓,晚自習也在一天天的**。雨曉的大腦都止不住的胡思亂想,那些曾經為鴻川空想過的羅曼蒂克劇情——晚自習後約吳露均到綠茵場上散步,和她牽手,和她擁抱……雨曉衝上前去,夜晚微弱的月光照著他們兩個,她身旁的那位男生慢慢的回頭——雨曉看到的那頭不是鴻川,而是自己!

“啊!”已經是星期五的早晨,雨曉抓著頭發不知自己是被鬧鈴驚醒還是被夢驚醒。恍恍惚惚的,雨曉爬下床,已經是萎靡不振的兩天了。

有了柳音的鳴威,和有了雯理的颯鋒,現在都十分的安康,鴻川還在蠢蠢欲動,剩下雨曉在一邊苦惱。自留宿周末後,他給自己定了“重返50名”也從沒有到過的目標,可惜原有的意誌被這麻煩事給削弱了。

“嘿!曉哥,怎麽看你最近沒精打采的。”鳴威精神的來了。

“啊——是的,沒法跟你一樣神經啦。”雨曉伸手就把鳴威的早餐緩緩地拉過來。

“放不放手——”鳴威握緊拳頭對準雨曉的手腕。

“喂,你太小氣了吧。看不出哥今早沒吃早餐嗎。”

“我就是不給你怎麽樣。”鳴威一說完就拿出麵包往嘴裏塞,在雨曉麵前吃的津津有味。

學習委員雨曉同學的課堂效率降低了,寄讀生鳴威同學的課堂效率逐漸提高了。鳴威心裏也有了對手,就是他的同桌——雨曉,他想要在成績上超過他,他明白這不是自不量力。

“誒,你接下來的排名目標是多少?”

“你問這個,想跟我競爭啊。”雨曉對於鳴威的這個問題並不覺得高興,擔憂埋藏在了內心深處。

“咳!我鳴威叱吒風雲了這麽久,有誰比得過我。”還是那大口氣的強調從鳴威嘴裏說出。

“這麽有自信?好——我的目標是50名。”雨曉更想說他隻是一名寄讀生。

“你搞飛機啊。50名,你不要那麽不切實際不好不?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水平。”在雨曉的眼裏,鳴威的這句話就是顯露出他的緊張。

“這有什麽不可能,你不知道什麽叫黑馬嗎?我不說下次月考,我敢肯定自己期末考可以進前50!我是學習委員!”雨曉忍著自己要包容,但在現實世界他的價值有了爭執他是不會妥協的。

“你繼續吹牛吧,我是好心勸你目標現實點,不要目標定的高不可攀!我看過你的期中排名,將近七百名!我作為寄讀生都快超過你了,嗬!”鳴威笑著搖了搖頭,即使他明白自己揭了雨曉的痛,也是留宿的原因。

雨曉的手撐起額頭沉默不語,他還想說這不是自己真正的實力之類的話。吳露均剛好經過八班,往他的位置看去,慢慢地,才轉回頭。雨曉也察覺到了,他轉過頭問鳴威:

“你看到沒有?”

“看到了,你這樣期末必定連100名都進不了。”

“我說窗外,不跟你爭這個了!”

“哎呀——不就一七班的女生,喜歡她就追嘛!你幹嘛總想著別人在注意你。”鳴威大概知道點吳露均的事。

“那好,我問你——假如你看上了一女孩,一哥們本來是幫你追的,結果把她泡了,你會怎麽樣?”

“柳音?我已經追上啦。”

“假如。”

“打他啊!”

“那假如你看上一女孩,一哥們本來是幫你追的,結果那女孩看上你哥們了,你會怎麽做?”

“打他呀!”

雨曉捂頭歎了一口氣,心不在焉的混過幾節課到了午餐時間。今天和雨曉一起去食堂的是班級的英語科代表——劉韋祥,頭皮屑紛飛的這位哥們形象不委婉卻有女強人的氣質。一遇到不交作業的同學便對他像潑婦罵街一般,實際上運動無能,喜歡看選係節目,娛樂新聞和肥皂劇,所以班上的人習慣稱呼他“偽娘”。

外表上的情緒淡定到麻木的雨曉和偽娘麵對麵坐著吃飯,他看到不遠處一桌都是七班的女生,胸口裏的心就蛋疼的電閃雷鳴。

“雨曉,那一桌的女生都在看你誒。”偽娘還是說出了雨曉早已看到的景象,他拿勺子的手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看我帥嘛,吃飯吃飯。”雨曉很淡定地插起盤裏的雞腿。

“你少自戀了,說不定是你欠了人家債呢。”偽娘冷笑道、

那一桌的女生時不時看向雨曉這邊,隻有坐在中間的吳露均快速地瞥了一眼雨曉,便又低頭抿著湯勺。雨曉對著眼前的飯,也隻能細嚼慢咽。

周五中午也是社團社團活動時間,雨曉在飯店就倉促的拿走創作袋往社團那跑,途中看到前方的那位社團女生他才放慢了腳步。等他們到了小說編演社,他們看到社團門口站著兩位男生,小朱舍長正在與他們交涉。

一位帶著黑框大眼鏡,留著平卷的頭發,乍一看上去就斯斯文文的樣子;另一位個頭高一點,他的劉海聚集在眉宇之間,時刻保持著淺笑的麵容,放著光亮的眼神看了雨曉一眼便又轉過去。雨曉看到這位男生化為了一片刺眼的光影,閃瞎了雨曉的雙眼,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空白……

眼前的雙手撥開了這片光影一樣的迷霧,那是自己的手,雨曉已經到了社團門口,他從小朱社長口中得知這兩位同級男生是音樂社的。

12月將近,小說編演社的事務也逐漸增多,一中科技節上的各種小說展覽,元旦匯演的排演籌備……他們倆的到來也和這些繁瑣的事相關聯。

“我們是來講清楚音樂社和你們編演社的事的,你們也知道科技節再過兩三個星期就到了,科技節過後很快就是元旦匯演。”先說話的是看起來斯文的男生,他用中指聳了聳眼鏡。

小朱社長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聽他繼續陳述,一旁的雨曉很想糾正這位音樂社的同學他少說了“小說”兩個字。

“我們做的這些活動是有學校支持,但雖說是學校支持,老師和領導他們給我們學生會包括社團的經費說實在難以把活動辦好。前幾屆的前輩也是一點一點摳來的,我們學校辦什麽都挺有錢,但在學生的這種活動上麵就非常吝嗇。”他說的義正言辭,但社團並不是所有人都在聽,比如林玄正研究著他新買的。

“除此之外,還有壞消息才是重點。”另外一位男生終於開口了。

“對,除了這些很花時花力花錢的活動外,我們音樂社還有你們編演社的表現機會太少了,再這樣下去就要考慮剔除幾個多餘的社團了,你明白——我們音樂社和那麽編演社是學校裏的大社團,現在你們社團出現的機會比我們還少……”雨曉看那位男士就覺得他是冷幽默的嚴肅,心裏尤為覺得不爽。

小朱社長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需要我們的幫忙,得以讓你們有多多表現的機會?”

那話講得最多的男生攤開了雙手,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陳述道:“不是說讓我方社團,而是我們大家!你們也需要多表現對吧?在一中讓社團長存也不容易啊。我們需要一個主意,有了主意再跟領導甚至校長談談什麽的。”他說的很輕鬆。

雨曉聽到背後有社團的成員小聲嘀咕著音樂社這麽做就是為了利用我們小說編演社。一直就像幕後主使者一樣站在後麵的另一位男生,端詳著雨曉令雨曉感到悚然。他想到J先生最近的電話講到要提高能力就要勇於接受越來越高的挑戰,他就鼓起勁,似乎有一陣力猛地推了他一把,讓他毅然站在喋喋不休的“斯文男”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