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塵埃落定
急切的搜查延伸到了苗疆的各個角落，甚至向著千裏毒瘴檢查，結果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其實如果真的是白胭脂逃了，應該是在兩個小時前就離開了苗疆，但老活佛不甘心這場‘同歸於盡’的行動會出現瑕疵，強令眾人繼續搜查。
但是……密宗眾人先前在毒霧裏麵停留的時間太長，且激戰之中情緒波動劇烈，血液流速遠超尋常，所以毒霧裏麵蘊含的毒素已經侵蝕到了身體的各個部位。激戰的過程中，他們憑借解藥和毅力還能壓製，搜查的前期還是憑借毅力在堅持，但是隨著時間的延續，毒霧蘊含的毒素終於壓過了體內殘餘的解藥。
又因為彭侯釋放的劇毒跟他們呼吸進去的毒藥發生了混合作用，加重摧殘著他們的身體。
最終，一個密宗族人倒在地上，苦苦堅持之後回歸沉寂，青黑的臉色、痛苦的神情，還有蜷縮的身體，像是承受了某種摧殘。
死亡事件始一出現，就像連鎖反應般迅速向著其他方位擴散，一個接一個的死亡發生在狼藉的戰場和昏暗的密林。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在毒藥的侵害中死亡，多多少少有些淒涼。
但這一切仿佛早已注定，他們有些難受，卻早已有了準備。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一敗筆留給狄成處理吧。”老活佛有些不甘的閉上眼睛，無力的揮揮手，示意眾人停止搜查。
吳雲昊等人的臉色已經蒼白到無以複加，耳朵和鼻孔溢出鮮血，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像是隨時都可能倒下，就連回到老活佛身邊都像是耗費了最後的力氣。
“你就是彭侯吧？狄成身邊有你，不是是福還是禍。”吳雲昊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冷漠如冰的彭侯，以他的藥術造詣，可以輕易的辨別出體內毒素突然失控般發作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眼前這人做的手腳。
這是要把密宗和苗疆全部趕盡殺絕？如果不是早就抱著必須的決心，沒有打算或者離開這裏，吳雲昊真有可能拚死也得弄死他！
此子心性太過惡毒！
“你們還想離開嗎？”彭侯麵無表情的開口，語氣冷漠的讓人無法接受。
“如果離開，早就走了。”花顏虛弱的倚靠在蒼老的樹幹上：“該說的一切，囚金子應該向你們說了。以後的華夏靠你們了，希望能夠繼續保持穩固平穩。”
唐青玉道：“天網的覆滅已成定局，我們這些老家夥再死掉，這個世界真正的強者便隻是‘皇級’，數量不過十人之數，而天門獨占其中之六，將來或許更多。我們留給了天門足夠的能量，希望不要讓人失望。”
“我們給的保證隻有一個，守護華夏五十年安定昌盛，保證天門五十年穩立地下世界最巔峰！”彭侯所能做的保證隻有這些，因為五十年是他們這些人的壽命極限。
天門是個新興的龐大勢力，朝氣蓬勃富含活力，狄成等人的威勢無人能及，隻要狄成、習羽皇、楊靖等人沒有走向遲暮，天門的地位就無人敢於挑釁，藍光部隊和血色天使，甚至於聖族跟天門的關係就不會改變。再考慮到狄成這些年來所作所為展示出來的狠辣與瘋狂，天門將擁有絕對威懾國際的強大力量。
至於五十年後，或許會因狄成後輩的權勢爭奪而出現混亂，又或許會出現其他的意外，但這一切，他無法保證能否平穩度過。
“五十年，足夠了。”守山二老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或者是靠在那裏，血肉模糊的身體已經快要停止‘工作’，氣息變的虛弱不堪。
他們相信狄成那個小家夥，既然能保華夏五十年無恙，以其精明和能力，或許還會把時間更加向後延伸，直至百年，乃至更久。
大佛陀盤膝坐在旁側，傷痕累累，臉色蒼白，但眼神暫時性回歸清明，沉聲道：“記住一句話，代傳給狄成。永保華夏安定穩固，這是天門最為重要的存在理念。如果將來某一天，因為天門自身的原因而是華夏出現動**，希望你們能夠記住今日的密宗！”
囚金偉虛弱不堪：“今天這堂課，我們華夏五大密宗以‘滅亡’為代價給你們做了示範，希望未來的某一天，你們能從這堂課裏學到些東西。”
眾人一言一語，像是在臨終托孤。
其實他們此刻最希望的是能夠麵對狄成親口傳述，或者是換做楊靖、習羽皇，而不是眼前的這個家夥。
彭侯？鐵律之主！他們多多少少聽說過關於此人的介紹，心性陰毒、處事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中，最重最大的是天門、是狄成，而不是……華夏！
就像老活佛可以為了華夏做出任何事情，彭侯同樣如此，但卻是在涉及到天門的時候！
這讓他們的心裏多少有些擔憂，不確定自己說所的話能不能傳給狄成，或者是能不能原話傳給狄成。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沒必要遲疑後悔。”老活佛冷漠出聲。
他相信狄成，始終都在相信狄成，在這臨死之際，同樣相信狄成。還是那句話，也是多少年來唯一說的一句帶有情感的話——‘狄成，我此生最大的驕傲’。
彭侯臉色不變，同樣冷漠的道：“你若有話，我可以代傳。”
“有句話，對你說。”
彭侯眉頭微皺：“說。”
“當年在藥王府，白胭脂跟狄成之間有過約定，狄成需要為白胭脂做三件事，目前已經完成一件，還有另外兩件。我們本打算直接除掉白胭脂，結束這個無聊的約定，但現在她逃了，就另當別論。
白胭脂是苗疆聖女，完美的體毒術擁有者，更是未來世界唯一的太皇級強者，威脅有多大，你需要有個思量。
記住我三句話，一，無論白胭脂是不是會再次出現，你都要不遺餘力的繼續搜查她的蹤跡，一旦發現，想盡辦法處死；二，如果白胭脂再次找到狄成，並且提出了要求，無論狄成做與不做，你都要殺了她，這是她跟狄成的約定，跟你……沒有！所以，該殺則殺！三，小心宇文荒雪，在天網時間平息之後，聖族很有可能會重新崛起，到時候，失去了各方的牽製，它的成長速度會非常可怕。”
老活佛難得說話說得這麽詳細，隻是聲音已經無法掩飾其中的虛弱。旁邊的花顏等人已經意識模糊，絲絲痛苦在臉頰時隱時現。
不少人的臉上都帶著幾絲苦澀，威震國際百年之久的華夏密宗竟然以這種方式落幕，他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有些人的臉上還漸漸浮現出幾絲惱怒，在這生命彌留之際，忽然間後悔了當時接受老活佛的提議。
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華夏留給天門，究竟是福是禍！今日決定，究竟是對是錯，他們有著太多的迷茫，有著太多的懷疑。
這一賭，賭的是華夏百年昌盛，這一賭，賭的是密宗千年傳承。
他們押上了所有的籌碼，卻看不到最終的結局。
“誰還有遺言。”彭侯麵無表情，冷漠的看著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老人物們或躺或坐的萎靡在自己麵前。
“你走吧，我們留在這裏。”唐青玉苦澀一笑，無力的揮揮手。
老活佛閉上眼睛，漠然道：“這最後的戰場，就做我們的墓地，各位，黃泉路上……做個伴。”
半個小時候，彭侯站在苗疆祭台頂端，俯瞰屍體遍布的苗疆，凝望這個塑造自己又曾毀滅自己的家鄉，父親和爺爺已經找到，卻是這數萬屍體中的一個，當年苦修的密室已經找到，卻破爛不堪成了記憶。
一切的一切，都已改變，包括自己。
天門種人靜靜的站在彭侯身後，誰都沒有多說一句話，等待著他最終的決定。
嚴綬站在隊伍裏麵，有心想要說些什麽，卻遲疑不決。臨行前，他從狄成的眼神和語氣裏推測出了些模糊的意思——帶回老活佛！帶回盡可能多的密宗族人！可仔細的想想，狄成的意思又有些含糊，這份含糊究竟意味著什麽？他不敢確定。畢竟這件事關係太重，他雖為門將，卻沒有決定的權利。
“燒了吧，把這苗疆……全部燒了……一切都結束了。”彭侯久久沉默，一聲輕歎。
PS：還有，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