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拍著手稱讚陳老頭的夥計，並且繼續拋出橄欖枝。
“陳老，我也不催促您，想好了給我打電話，當然了，您的夥計還要繼續在我店裏住幾天，唉，現在天頭越來越涼了，我怕他身子單薄撐不住。”
王斌一臉的壞笑，招呼手下人和那名黑黝黝的漢子，轉身離去。
李寧和徐曉東抬腿就想堵門，這倆小子還挺仗義，結果被陳老頭一聲給嗬斥住了。
等他們都走了，陳老頭臉色陰晴不定，招呼夥計進屋。
“小飛呀...你來的尚晚，有些話本不應該現在說的，但你既然看到了，那就一起進來吧。”
穆飛見陳老頭最先沒喊他以為是不想讓他聽呢，原地未動，結果陳老頭尋思了下還是讓他一起進屋了。
屋內的氣氛頗為壓抑，徐曉東一根煙接著一根煙，李寧默不作聲搓著手。
陳老頭似乎在整理詞匯，想了許久才徐徐道來。
“小飛，知道上回張浩犯了那麽大的錯，我為什麽第一時間沒開除他？”
陳老頭突然轉頭對穆飛說了這麽一句。
其實穆飛當時也挺納悶的，就算是老員工了，可這裏是哪？
獨孤國的西部地區，多少人為生存撞破腦袋，就算辭退一個張浩，至少一百個張浩爭著搶著來填補空缺呢。
要說陳老頭疏財重義，打死穆飛他也不信呀，現在自己能為陳老頭創造利潤，哪天犯了大事，多半還是要製裁，好比外界的大公司，領導對你再好，再關心，那也是有目的的。
別跟上級稱兄道弟談感情，傻子的想法。
此時的穆飛很明智低頭不言語。
陳老頭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他們三跟了我十多年了，起初我們收廢場有二十幾個夥計，並不是我養不起，而是優勝劣汰。”
嗯？
穆飛心中起疑，收破爛的行業即便是個庸手，打打零工總行吧？
非要能獨當一麵不可嗎？
誰家的規定，我打工還必須當領導？
“嗨，你別嚇尋思了，小飛呀，我們獨孤國西部地區收廢品的總共有多少家你知道嗎？”
“這個，起碼有幾百家吧？”
穆飛仔細想了想，獨孤國雖說是孤島，但占地麵積也挺大的，差不多一個小省的範圍，西部地區比較貧窮占地又大少說也有這個數吧？
“哈哈，隻有三十八家而已。”
啥？
這回穆飛可真沒想到，這麽大塊肥肉，獨孤國的人腦袋鏽到了？
“你別不信，我慢慢跟你說為什麽隻有這些家，其他人不想插一腳嗎？其實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沒膽量，沒資格來爭。”
陳老頭講到這裏昂起了頭，竟有股獨霸的氣質。
“放眼獨孤國建立這百年間，西部地區百廢俱興，雖然窮，可占了國家一半的土地，收廢品這種小投資大牟利的行業開始興起，當時像你說的，數百家爭奪資源，明麵上相互打壓，暗地裏互相攻擊，人命在那個時候，不值錢！”
說到這裏，陳老頭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顯然他也經曆過血~雨~腥·風。
“經過了數年的鬥爭，這行業赫然成為了刀口添食的行道，最後，偌大的西部地區隻剩下了三十八家收廢場堅守地盤，老一輩也明白再這麽互相爭鬥，大家都要完蛋，誰都想賺錢，可命更重要，於是乎開始談判，聯合起來通報給西部守衛作為監管。”
“哦？監管部門就是這麽來的？他們管理咱們收廢場的利益劃分範圍？”
穆飛冰雪聰明，聽明白了。
現在陳氏收廢場所在的街道和工廠，破爛都賣給陳家，也沒有其他人搶生意，原來如此。
“對，可當時的情況三十八家畢竟有大有小有窮有富，最終選出五家資質高的聯合組成了元老會，共同分配街區。”
“那陳伯，所謂的拳霸賽又是怎麽回事？”
穆飛還記得這茬呢。
“我正要說呢，你知道三十八家的收廢場參差不齊，財力和實力的不等使得分配區域很難做到公正，商討了許久，元老會出了兩個方案，第一個是競標，評估價值後誰的財力強誰管理，第二，便是給那些底蘊弱的收廢場一個機會，拳霸賽，至少三位元老投票通過才能舉行，任何一家都可以出動一名選手，在三十八家的監督下，公開比試，勝者獲得某工程或者街區的暫時擁有權。”
原來是這樣呀，堵了那些財大氣粗收廢場的嘴，還給其他小收廢場夾縫裏生存的機會。
說道此處陳老頭自嘲的苦笑。
“我師父生前便是元老之一，也輝煌過很久，直到我手裏，唉，隻能小打小鬧了，可那些老夥計依舊念著情義沒把我除去元老職位，我也一直掐著一票。”
“陳伯，那我們收廢場其他的夥計？都是被拳霸賽嚇跑的？難道每人都要參加？”
穆飛覺得有些過於兒戲了。
陳老頭沒開口，一旁的徐曉東嘿嘿一笑替穆飛解惑。
“嗨，那倒不用，隻是有拳霸賽這個幌子，到分配利益的時候，誰知道你家出動什麽樣的人打擂？所以私下裏經常有人堵我們，要求單挑，一來看看我們陳氏收廢場的實力，二來還可以提前削弱。”
好家夥，穆飛明白了，這就是陳老頭口中的優勝劣汰。
也根本沒法杜絕其他收廢場的挑戰，不應戰就下黑手。
那些夥計估計是扛不住了，才辭職的。
“唉，我們收廢站已經讓出去很多利益了，這些年隻剩下他們三兢兢業業給我老頭子賣命，所以張浩啊，罰他幾天也就得了，我根本沒想開他。”
陳老頭流露出悲傷的情緒。
若旁人定會被他打動了，穆飛對此嗤之以鼻。
還不是人家張浩有點本事，能替你上擂台拚命。
若是穆飛不會鑒定古董，估計也就個小工的命，陳老頭更不會跟他交實底。
“陳伯，您別急，有一點我很不理解，王斌的收廢場明顯比我們強太多了，他何必設計這麽大的局，坑了您20多萬，非逼您投拳霸賽，靠財力拿下南三環的工程不是更穩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