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有你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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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在四個小時之前我還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但是在過去的四個小時裏，我偷了國寶，包庇了毀壞博物館設施的人，這些加起來我在牢裏蹲到死都夠了。”寧雨漣背著死豬一樣的軒轅小白，一步一步地邁上了蜀山內境的漫長階梯，最終筋疲力盡地趴在了地上，而軒轅小白自然也不能避免地壓在了她的身上，“哎喲！救命啊！還有人嗎？有喘氣的就快來幫幫我啊，這混蛋實在太重了，趕緊來人啊！”
“寧師姐？快，趕緊來人！”正在無機宮外打掃的弟子趕忙上前，把軒轅小白從寧雨漣的身上搬開，“臥槽！這混蛋怎麽這麽重！跟死豬似的，快多來幾個人幫忙！”
應聲而來的幾個弟子合力將軒轅小白抬了起來，寧雨漣突然覺得背後似乎濕漉漉的，趕忙叫師兄弟們：“誒誒誒？我怎麽覺得背上濕漉漉的，快幫我看看，這小子難道尿我身上了？”
“我看看……師姐不對啊，怎麽你背上有一灘血啊？你來大姨媽了？”
“來你個大頭鬼！有背上來大姨媽的？不對！小白！”寧雨漣艱難地爬起身來，再看軒轅小白時，當時便吃了一驚。不知何時，軒轅小白身前的白色恤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趕緊！趕緊把他弄回去啊！”驚慌之間，寧雨漣顧不得被染作血紅的衣服，趕忙和其他弟子一同將軒轅小白送回弟子房。
“混小子，你可千萬別死啊。你可還欠我一次約會呢……”
……
“你們這次不是出去約會了嗎？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一夕師太看著密布軒轅小白胸前猙獰的巨大傷口，不禁皺了皺眉，“這個傷口竟然連小白的自愈能力都無法修複，真是難以置信邪善道全文閱讀。”
“連自愈能力都沒辦法嗎？那他會不會死啊？”寧雨漣擔心地問，“怎麽……怎麽會呢？怎麽會突然就受了這麽重的傷呢？”寧雨漣仔細一回想，突然覺得自己記憶裏金輝與黑光相交之際的情形變得清晰無比，腐屍龍爪在與軒轅小白的黃金龍形相接之時，軒轅小白明顯錯開了與二者相交，完全舍棄了防守，徑直用完整的龍形轟擊在了龍王的身上！
“原來是！……”回想起來，寧雨漣驚訝無比，這小子居然會選擇這種自殺爆炸式的戰法以求一勝。簡直就像在抗日戰爭的時候拿著炸藥包跑到日軍軍火庫然後說一句：“各位太君，我哈腰鍋炸一媽死。”然後直接就拉弦。根本不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要你的命就是硬道理。
“現在咱們有什麽辦法幫幫嗎？”一夕師太看了一旁悶聲不響的一絕一眼，問道，“幹在這兒等著也沒用啊。”
“能有什麽辦法？根據雨漣說的話，他是被龍王的死屍之氣所傷，根本不可能是我們人類的藥物所能起作用的。就連他自身的自愈能力都束手無策，咱們還能做什麽？”一絕一攤手，無奈地答道，“現在隻能看這位龍族少爺自己咯。”
“實在沒辦法的話，咱們蜀山劍林倒是可以開出一塊地方給他作為埋骨地。”一絕開了開玩笑，“能和蜀山先輩們葬在一起，也對得起他天龍星的身份啦。”
“師叔！請你出去！”寧雨漣突然轉過頭去大聲喊道，“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不然，休怪雨漣無禮。”
“誒誒誒，這又是為那般啊？果然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啊，這都還沒從了人家就不認我這位當師叔的了。”一絕很是傷心地作勢抹了抹淚，“唉，你說呢？孩兒他娘？”
“死開！”一夕一腳便把一絕踹了出去，隨即又追了上去，臨走還說了一句，“雨漣，你放心一些吧，你師叔既然還在跟你開玩笑想必小白的情況並未壞到毫無餘地的地步，所以……你還是盡量開心一些吧。”
看著師父師叔出了門，寧雨漣抓起了軒轅小白的手，輕輕地問道：“為什麽傷得那麽重你都不願意對我說？為什麽？是怕我擔心？還是想在我麵前充英雄？笨蛋……我不喜歡英雄，我也不喜歡硬漢，我隻喜歡一個二傻二傻能天天被我欺負能陪我一起笑的人。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去約會，然後看看你有多浪漫嗎？怎麽？隻去了一次三星堆就想把我給打發了？有你這樣談戀愛的嗎？你就這麽對待你的女朋友？”
但是，回答她的，卻隻有無限的寧靜。
“如果你聽得見，你就回答我一聲，哪怕嘲笑我愛哭也好，哪怕你從此對我再沒有了興趣也好，哪怕要我從今往後再不喜歡你也好，隻求你現在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寧雨漣說著，緩緩落下了幾滴淚水，滴在了兩人雙手上。
然而，依舊靜默無聲。
……
“難道你就真的會看著軒轅小白就這麽死掉？”一夕和一絕二人來到了蜀山一處偏僻之所，一夕不禁開口問道，“他可是龍族中最重要的人物，哪怕是龍王恐怕都比不上他，如果他就此死掉，你複興蜀山希望可就完全破滅了。”
“當然，他的命是我的。隻有在最關鍵的時候將他犧牲才是最有價值的。你說得不錯，他的確是龍族中最強最關鍵的人物。沒有他，任何秘寶都沒有辦法啟用，更別說用秘寶複興蜀山了，所以他現在可還不能死。”一絕邪笑了兩聲，淡淡道。
“那麽你……為何會對他的傷勢毫不在乎？”一夕皺了皺眉，淡淡問。
“你當真以為僅憑一個龍王的力量就能傷得了他？別開玩笑了。他的地位，就算是龍王也望塵莫及。所以，他需要的隻是休息，等到時機一到，他自然會醒。”
……
“小白……”
“誰？誰在叫我？”
“小白……”
“誰？誰在那兒傳奇控衛！”
無盡的漆黑，似乎沒有邊際，軒轅小白站在這方空間之中，不知何去何從。幽幽的呼喊，有如來自幽冥的召喚，軒轅小白不禁打了個寒噤。
“你知道你是什麽人嗎？你是最差的龍族，最令人惡心的臭蟲。你根本就沒有擁有龍族之血的資格，你隻是一個沒有戰鬥力的渣。”冥冥之中，不知是何人開口對軒轅小白嘲笑道，“你這個渣！戰鬥力隻有五的渣！”
“不！我不是！我是天龍星！我不是最差的人！”
“哈哈，你以為你的父母為什麽拋棄你？你以為你為什麽沒有朋友？因為你是失敗者！最差的失敗者，根本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不！我不是！爸爸媽媽離開我不過是會因為我會引起異變，他們不想讓我傷人才把我送到廢墟公寓的！”
“哈哈……自欺欺人的家夥！”
“哈哈……真是厚臉皮！”
“哈哈……”
無數的嘲笑聲從四麵方傳來，毫不留情地對軒轅小白進行著嘲諷。
“不……我……我真的什麽都沒有……”
“對！你什麽都沒有！沒有人在乎你，沒有人關心你，沒有人可憐你，更沒有人愛你！你就是一坨大便！放在哪裏，人們都會嫌你惡心。”
“對……我什麽都沒有……什麽都沒有……”說著，軒轅小白便緩緩蹲了下來，抱膝哭著。
“哈哈……”無盡的嘲笑有如潮水，直至將軒轅小白淹沒，直至他體無完膚。
然而隨後，軒轅小白的身畔竟騰起了金黃色的光輝，頭發瞬間變作金黃，緩緩站了起來，赤紅著雙眼：“沒錯，既然我什麽都沒有，那我就毀掉一切，這樣大家就和我一樣了！”
“小白……”
一聲柔聲輕呼傳來，軒轅小白循聲看去，卻發現了那黑暗中唯一的那一點亮光！
“如果你聽得見，你就回答我一聲，哪怕嘲笑我愛哭也好，哪怕你從此對我再沒有了興趣也好，哪怕要我從今往後再不喜歡你也好，隻求你現在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下意識間，軒轅小白伸出手向亮光的來源伸出了手，白色的柔光大放，漸漸包圍了他。那樣溫暖，那樣愜意，讓人隻欲酣眠。
“我……回來了。”
……
“小白，你怎麽樣了？什麽沒有了？你怎麽了？”睜開眼，看到的是寧雨漣焦急的臉，和滿是淚光的雙眼。
軒轅小白突然將寧雨漣擁入懷中，柔聲說：
“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就算我失去了全世界，隻要有你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