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沈母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問:“沈韞,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沈母側臉看去,管家在外頭問:“太太,您在裏麵嗎?”

沈母將門用力一關,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門口,她將們拉開,問管家:“怎麽了?”

管家說:“先生讓您過去一趟。”

沈母說:“好,我現在就過去。”

不過,過了會兒,沈母又問了句:“可有說什麽事?”

管家說:“程世雄帶著他兒子來了。”

沈母臉色立刻變了,她問:“你說什麽?”沈母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這些,頭都沒回,便帶著管家從休息室這邊離開,一邊走,還問管家:“程家這種人怎麽來了這,我們家並沒有邀請他們。”

管家說:“他們是來攀關係的。”

沈母一臉凝重,真是最怕這種事了。

兩人走遠後,沈韞還站在那。

剩下沈韞一個人站在那。

而這時門被人小動作的打開,裏頭慢慢冒出一個腦袋,那腦袋在門縫後頭左右探著,接著,她看向麵前的沈韞。

整個人站直了些,她目光就和沈韞如此對視著。

沈韞看了她幾秒,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轉身從她麵前離開了。

他依舊沒有理她。

安夷一點也不急,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便開心的關上了門,又進了臥室。

等沈韞再次到達宴席處時,氣氛哪裏還有之前的喜慶,有幾十個人抬著一尊巨大的白玉佛進來了,就放在老爺子的不遠處。

一個中年男人正站在老爺子麵前,畢恭畢敬賀喜說:沈老爺子,這是我特地為您長孫挑的訂婚賀裏,今天貿然前來,實在是世雄我唐突了。”

老爺子坐在主位,對於程世雄的到來,臉上並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

反而看著不遠處那尊白玉大佛說:“程先生,我們沈家向來與您程家沒來往,您這尊大佛會不會太貴重了。”

程世雄笑著說:“沈老爺子何必如此說,我們程家這麽多年在A城做生意,多虧了您家的照拂。”

老爺子笑而不語,手握住紅木拐杖,隔了半晌,他對大兒子沈洵德吩咐:“程先生能來,我就很是承情了,至於這禮,我是不能收的,洵德,找個人給程家送回去。”

接著老爺子又對不遠處的程世雄說:“我們沈家雖世代為官,可也世代清白,程先生既然來了,也算是客人,入座吧。”

管家在老太爺這句話落音,便走了過去對程世雄做了個請的手勢。

程世雄對站在身邊的黑色寸頭青年說:“走吧,兒子,咱們入座。”

跟在程世雄身後那個流裏流氣的的青年,便是程世雄的兒子,和沈韞一般大,兩人曾經是高中同學,他在殷勤的給父親程世雄拉位置時,還往沈韞這邊看了一眼,他吹了聲口哨說:“老同學,好久不見啊。”

沈韞跟這種人,基本不交流。

就算以前高中同班,兩人兩個極端,根本無話可說。

沈韞回到了安夏身邊。

白玉大佛被抬出去後,宴席才算是恢複正常。

誰不知道程世雄是A市的地頭蛇,沈家這種人怎麽會和地頭蛇有上交情呢。

安夏是完全不知道情況的,她見沈韞回來了,便小聲問了句:“這人是家裏的賓客嗎?”

沈韞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他對安夏說:“不是賓客。”

安夏問:“那他們來是……?”

沈韞說:“地頭蛇,他兒子是我高中同學。”

安夏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沈家的反應這麽奇怪了。

地頭蛇來沈家賀喜,難怪氣氛如此不歡迎。

安夏小聲問:“要緊嗎?聽說你二伯在升遷,不會有影響吧?”

沈韞說:“不會,我們家和他們從無往來。”

安夏這才放下心來。

而安夷這時也回到了向青霜身邊,安清輝見安夷失蹤大半天了,便問:“去哪了,沒去闖禍吧。”

安清輝,眉頭很不悅皺著。

安夷有點怕安清輝,躲在向青霜身邊沒有回他。

向青霜的手攬住安夷,對安清輝說:“清輝,別這麽凶。”

安清輝聽了向青霜的,倒也沒再說什麽,他向來對這個女兒不太喜歡,所以也不再多關注,端著酒杯飲了一口香檳。

向青霜見安清輝不再說話,便很是慈愛的給安夷夾了些吃的在碟子內,她笑著說:“來,餓壞了吧,剛才貪玩肯定什麽都沒吃。”

安夷撒著嬌說:“媽媽,我能拿去給姐姐吃嗎?姐姐今天忙了一天,肯定也餓壞了。”

如此懂事,向青霜自然是對安夷充滿了喜愛,她說:“姐姐現在不能吃,你先吃吧。”

她撫摸著安夷的腦袋。

安夷聽後,便乖乖的吃著盤子內的食物,不過她吃了一口,便將視線朝所有人的關注點看去,她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在他的視線看過來時,也朝這邊一掃,程凱看到了一個身影,我靠了一聲。

在喝酒的程世雄聽到兒子的歎息聲,他橫眼問:“怎麽了。”

程凱笑嘻嘻的對父親說:“沒什麽,爸。”他趕忙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塊東坡肉放在程世雄的碟子內:“您吃吃沈家的東坡肉,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程世雄冷笑一聲說:“你小子跟沈韞是同學,當初怎麽就不知道巴結巴結下人家,至於你老子今天舔著臉,拖著大佛過來嗎?”他又說:“你看人家沈家出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從小優秀,你怎麽就跟他差那麽遠。”

程世雄眼裏都是嫌棄。

程凱一副沒臉沒皮說:“老爸,你也不看看沈家什麽家風,我們家幹什麽的?從小就是聲色場所,能會的幾句詩,都還是場子裏的小姐那學的,怎麽比得上沈韞這種出生的人呢。”

終究是自己的兒子,程世雄再嫌棄也沒得法,便夾著東坡肉吃著,對程凱吩咐:“跟沈韞搞好下關係,怎麽說都是同學,你要是攀上沈家,倒是幫你老子搞下件大事。”

程凱滿口的答應,心裏卻在冷笑,他向來不屑於沈韞這種站在高處的人。

哄好程世雄後,程凱又朝那個人看去,沒看錯,真是那天晚上在酒吧攔住他去路的那小姑娘。

那不是安清輝嗎?沈家新結的親家。

她坐在安清輝旁邊,莫不是安家的什麽人?

他看向沈韞身邊的安夏,又看向安夷。

安夷也看到他了,她忽然對向青霜說了句什麽,又從餐桌邊起身了,她走了幾步遠,又停住,回頭看薛凱,顯然是在示意他。

她可還欠他個承諾,程凱自然得跟過去,他挨在程世雄耳邊說:“老爸,我去撒潑尿。”

程世雄專心吃著東坡肉,答了句:“去吧。”

程凱尾隨著安夷離開了。

而在場上視線一直落在安夷身上的東子,見安夷跟程凱兩人一前以後的起身離開了,他也立馬起身,奇怪的想:“這是幹嘛?程凱跟著安夷做什麽?”

東子是隨父母來的,他旁邊有個穿著貴氣的婦人便是東子的母親,她問突然站起來的東子:“怎麽了?看什麽?”

東子趕忙又坐下:“沒、沒什麽。”

他又看向沈韞,沈韞沒怎麽注意這方。

當宴席上散去,安夷才回來,未見薛凱。

很快向青霜跟安清輝便攜著安夷離去,由著沈家的人送著。

而這時,東子看到不遠處的沈韞,立馬走了上去,到沈韞身邊問:“沈韞,安夷和程凱認識?”

沈韞忽然側身看向東子,他皺眉問:“你怎麽會這麽問?”

東子說:“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我剛才看到安夷跟程凱一前一後離開了。”

沈韞回來後,便沒再怎麽去注意安夷所在的那方,他聽東子如此說,便朝安夷那邊看去,正好看到她由向青霜牽著,帶著離開。

沈韞收回視線,對東子說:“你多想了。”訂婚宴散場後,沈韞發現家裏人臉色都有些嚴肅,他又對東子說:“我們學校見,我先走了。”

東子知道今天的訂婚宴出的插曲,可能對於沈家會有些不利,他也沒阻擾沈韞,忙說:“好。”

沈韞對東子點了點頭,便朝著家人那邊走去。

之後沈家送走了所有賓客,才各自坐著車回老宅。

老爺子對於今天的事情在跟沈韞叔伯們交代著什麽,沈韞聽了一些,大約是讓二伯這段時間注意一下,別讓程家鑽了空子。

二伯和沈韞的三叔都應答著,之後外頭警衛放了一輛車進來,沈韞的二伯沈勤還有公事,便同由著家裏的傭人送著離開,上了車離開。

而見所有事情全都平息後,沈母朝沈韞走了過來,在他身邊說了句:“你跟我進來。”

沈韞聽了,沒說話,沈母直接進了沈韞在老宅這邊的房。

沈韞隔了半晌,也隨著母親進了屋內。

到達房間內,沈母麵無表情坐在窗邊的榻上,對進來的沈韞說:“跪著。”

沈韞習以為常了,在沈母的話落音,他便跪了下來。

沈母一臉冷漠的坐在那看著沈韞,她對跪在那的沈韞問:“你的符為什麽在她那。”

她終於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沈韞跪在那答:“我給的。”

啪的一聲,沈母一揮手一巴掌朝沈韞臉上重重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