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冥月坐在路邊揉著自己有些腫脹的腳踝,臉上是恬淡的笑意,剛才的擁抱讓她知道,寒是在乎她的,一如從前。碧荷也找了塊地兒坐下休息,眼角餘光不是瞄向冥月,想起冥月和夜冷寒在伊人閣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心中頓時明了了幾分。雙眸望著夜冷寒奔去的地方,心裏祈禱著他能來得及救出她家小姐。塵兒站在冥月身後,雙手不停的搓著自己的衣角,“月妃……你……寒侍衛……唉”塵兒龕動了嘴唇半天,愣是沒將一句話給說完整——月妃和寒侍衛,天啊,他倆什麽時候開始的?平日裏也沒見他倆接觸啊。王爺知道嗎?要是王爺知道,月妃會不會……塵兒想到這裏,不敢繼續想下去,可是她真的很好奇!
冥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而後若無其事的繼續——這事兒她不想做解釋。
“月妃,我來吧!”塵兒將冥月的動作看在眼裏,知曉問不出個所以為然,上前一步蹲在冥月身旁,給她揉捏起腳踝來——她似乎也沒有立場去問主子的私事,雖然平日裏冥月對她不錯,可是有些事也不能越舉了不是,不過她真的很擔心月妃會為這事兒受王爺的懲罰。塵兒瞄了一眼一旁的冥月,挑了挑眉——今日的情景除了自己和碧荷便再也沒有他人看見,隻要她不說,王爺便不會知道。為了月妃,她豁出去了,就算再不願,也要討好這該死的妮子,不對,是漂亮的碧荷。
“碧荷啊……”
“別吵!”碧荷倏地站起身,眺望著遠方。
“你……”塵兒狠瞪了碧荷一眼,張口就想罵,可轉瞬又想到她還得討好著該死的丫頭呢,後麵的話也就隻能在心裏罵罵——好不容易打理好心情想要給她示好,她竟然讓她別吵,真是……淡定,淡定,不能再想了。
“寒侍衛這麽快就將小姐救出來了?!”碧荷看著遠方那模糊的影子,喃喃自語,“原以為他應該還沒有跑到。”
冥月和塵兒一聽,忙站起身,順著碧荷的視線看過去,隻瞅見一匹馬正飛奔而來,馬背上的身影漸漸清晰,冥月心中咯噔一下,顧不上疼痛,慌忙拉了碧荷和塵兒,躲到雜草堆裏。
馬背上的人正是偷溜走的一名黑衣人,此時他的心中可謂是欣喜萬分。剛才他從那位青衣男和臨王妃的對話中判斷出,他們提到的項鏈應該是飛魚山莊的莊主令,這玩意兒,他們二閣主可是尋了多年的,沒想到竟然在臨王妃的手裏,他若是將這消息告訴了二閣主,那麽他以後定會平步青雲,威風凜凜啊。剛才再路上已經發了暗欲閣最高級別的信號了,現在閣主他們應該正往這邊趕來吧!他得趕緊的去迎接去,順便把現在的情況告知二閣主。
聞得馬蹄聲漸漸遠去,三人這才站起身。冥月站起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趕緊趕路吧!”然後便似打了雞血般,往前奔著。
塵兒噘著嘴看著那一瘸一拐死命往前走的冥月,眸裏閃過一絲疑惑,“月妃,寒侍衛已經去救王妃了,你為啥還非得拚命的趕路啊!你就歇會兒啊,你的腳……”
“我的腳沒事兒!”冥月頭也不回,打斷塵兒的話——以寒的武功修為,她相信他能夠輕而易舉的將那幾個黑衣人給製服。可是眼瞅著黑衣人騎馬而過,她的心裏突然感到極度的不安,至於為什麽,她一時還理不清,但是心動就是有個聲音,讓她趕緊的去搬救兵!
“月妃是在擔心什麽嗎?”碧荷忙跟了上去,攙扶著冥月,回頭瞪了塵兒一眼——不來扶著自家主子,她站那兒幹啥?“剛才那黑衣人估計是被寒侍衛給打敗了,這才落荒而逃的。”碧荷安慰著冥月,也安慰著自己——願一切如她所想!
“不可能!”冥月停下腳步,看著碧荷,心中頓時清亮起來——這個人不可能是被寒打敗才逃跑的,從距離上來看,他跑的時候,寒絕對還沒有到事發地點。黑衣人身上有傷,應該是經過一番激烈的打鬥。王妃的水平好像還達不到那種地步,這麽說來在現場人的不止黑衣人,那這麽一來,王妃豈不是相當的危險,寒單獨前去救人也很危險?冥月心下一緊,哪還顧得上腳痛不痛,忙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她得趕緊的回去找人,剛才那黑衣人沒準兒也是去搬救兵的。
塵兒見冥月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不再說什麽,隻能上前扶著冥月。
*
蕭鳳兮偷得浮生半日閑,正坐在樹下抿著茶,他這幾日可是忙壞了,可是忙得開心啊,籌備了那麽久,總算是要開始有動作了。蕭鳳兮的身旁有一隻雪白的鴿子,在地上來回跺著步,咕咕地叫著。蕭鳳兮抿了一口茶,修長的五指從石桌上的小盒子裏夾了少許吃食,扔到地上,魅惑的聲音響起,“小家夥,你這都來了半天了,舍不得走?來,這是犒勞你的!記得回來多給爺匯報匯報她的行蹤!”鴿子似乎聽懂了他說話一般,抬起小腦袋左扭扭右扭扭,而後開心地填肚子去了。蕭鳳兮將整個身體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看天上飄浮的白雲,唇角是淡淡的笑意。
天上的白雲時刻變化著,時而是她橫眉冷對的樣子,時而是她壞笑的樣子,時而是她悶悶不樂的樣子。
“爺……”焦急的聲音乍然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天上的雲也隻是雲了。
蕭鳳兮蹙了蹙眉,側頭,門外匆匆走進一人,麵部表情極為嚴肅。
“什麽事?”蕭鳳兮的聲音並不高亢,卻透著一股子威嚴和不滿。
“王妃可能出事了!”來人不敢看蕭鳳兮,垂眸看著地上,額上有細細的汗沁出,如果可以,他真希望不是自己來稟報這事兒!
蕭鳳兮騰地坐起身,唇角笑容瞬間隱去,滿臉陰霾,低沉的語氣壓抑著一絲怒火,“什麽叫可能出事?派去保護她的人呢?都是幹什麽吃的?”
“派去保護王妃的人在城內遭到了襲擊,據回來的人說,應該是暗欲閣的人所為!”來人繼續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稟報,“但似乎還有一股勢力參與了其中,暫時不知道對方的來路。對方人手眾多,保護王妃的人寡不敵眾,皆身負重傷,是以……”
“咕咕……咕”雪白的信鴿撲騰著翅膀慌亂地飛開,晃動著腦袋看那突然站起身往外奔的人,待身邊不安的氣息消散,撲騰著翅膀直接飛到石桌上,啄著小盒子的的吃食,吃飽了,就蹲在一旁,養神。
蕭鳳兮不等來人將話說完,已是飛奔出了大門。蕭鳳兮一路疾馳,直奔玉蟾寺而去,信上說,她要去玉蟾寺小住幾日!
“沒到?”蕭鳳兮挑高了眉看著王府的小廝,鳳眸裏閃過無數的焦急。
“之前王妃身邊的寒侍衛也來過,不過聽說王妃沒來,就走了,看樣子很著急!”小廝用眼角餘光瞄著蕭鳳兮——難道王妃出事了?為什麽一個個的表情都這麽嚴肅?
“寒侍衛走了多久了?”蕭鳳兮心裏咯噔一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來遲,若真是出了什麽事,他如何向君臨天交待,如何向自己的心交待。
“有好大一會兒了!”小廝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隻因為蕭鳳兮的聲音冷的好似要結冰。
“施主怎麽一直低垂著頭?”一年輕和尚站在小廝麵前,和氣地問道,“可是有什麽苦悶之事?心中有苦,便與佛祖說說,佛祖會為你解答一切!”
“嗯?”小廝茫然地抬起頭,四處張望一番,眸子裏閃過不解,喃喃自語,“蕭公子人呢?”
小廝回過神的時候,蕭鳳兮已經奔到了山下,千裏寶駒正在樹下打著響鼻,見蕭鳳兮來,歡快地搖了搖尾巴!蕭鳳兮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便飛奔起來。
*
“我們就快到岔路口了,這兩日去玉蟾寺的人應該很多,你們倆別管我,趕緊跑去找輛馬車,回去報信!快!”冥月忙推攘著塵兒和碧荷,前方模模糊糊的人影,讓冥月的臉上出現了興奮的神采。
“月妃,我留下來陪你吧!”塵兒皺眉。
“不用。”冥月連忙擺手。
先前黑衣人經過之後,原本碧荷是可以先跑去求救的,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但是冥月心中太過於擔憂,忘了將心中的懷疑告訴碧荷她倆。碧荷認為夜冷寒武功高強,隻要他趕得及,那麽小姐就一定不會有事,是以她並不是很擔心,即使看到黑衣人馳馬而過,她也沒有多想,是以她就沒有想著要先去搬救兵,而是同塵兒一起攙扶著冥月往回趕。
“月妃是擔心寒侍衛打不過那幾個黑衣人嗎?”塵兒再次疑惑的問道。
冥月看了塵兒和碧荷一眼,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我是擔心他現在要對付的不止是那幾個黑衣人,剛才過去的那個怕是去報信的,所以……”
“糟糕了!”冥月話還沒說完,碧荷已是提了裙擺朝前麵瘋狂的跑著。
塵兒隨後也追了上去,一來若是她不去,冥月就哪眼睨著她,二來她還想著和碧荷套近乎呢!
碧荷和塵兒很快就尋到了馬車往王府趕去,車的主人知道她們是臨王府的人,二話不說就將車借給了她們,順便還借了馬車夫給她們。成管家聽到消息後,立馬安排了侍衛趕往平定崖。
這邊,冥月坐在岔路口的茶棚裏,休息著,腳踝處的疼痛越來越甚,額上豆大的汗珠撲簌簌地落著。
城門方向,馬蹄聲聲,塵土漫天飛揚。
冥月扭頭一看,頓時胸口一窒,手上一抖,砰地一聲,茶盞摔落在地。
一行十人,皆是一身黑衣勁裝,頭戴黑紗帽,騎著馬往平頂崖的方向疾奔而去。“怎麽辦?怎麽辦?”冥月用手捂住胸口,一臉痛苦焦急。
“這位姑娘沒事兒吧?”小二拿了新的茶盞過來,重新沏好茶,遞給冥月,又忙將地上的碎片拾起,見冥月一直望著平頂崖的方向,笑了笑,“姑娘是不是被那些人的陣勢給嚇著了?江湖恩怨,時常有之,不知道這次平頂崖那邊又要添多少孤魂野鬼了!”
孤魂野鬼?不會的!冥月猛然一怔,回頭狠狠地瞪了小二一眼。
美人瞪眼看在小二眼裏卻是另外一番風情,小二看著冥月,愣了愣,臉上一紅,忙退了開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冥月機械的轉動著頭,將目光看向平頂崖的方向,而後又看了看城門方向,全身緊繃的難受,心裏慌得不知所措,趕緊一口接一口的喝著茶,試圖平息內心的不安。胃裏麵全是水,身子微微一動,就能聽到汩汩的響聲。
通往玉蟾寺的路上,一匹通體雪白的馬正疾奔而來。馬背上的男子纖塵不染、俊美無鑄。
“蕭公子?”冥月慌忙站起身,想要衝出茶棚,攔住來人,可是起身的動作太猛,膝蓋狠狠地撞在了凳子上,秋水眸子立馬蓄滿了淚花,“蕭公子,蕭公子……”冥月扶著茶棚的柱子,看著那如風般疾馳而過的馬匹,雙眸裏充滿了失望與痛苦,垂下眸子,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渾身無力的轉身。
“冥月?”雪白的馬兒嘶鳴著,蕭鳳兮坐在馬上,鳳眼微眯。
*
“噗!”夜冷寒一個不擦,被青衣男子一掌擊中,鮮血從嘴裏噴薄而出。
舒子非瞪大了雙眼看著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支撐著自己身體的夜冷寒。舒子非的喉頭縮動著,下巴不停的抖動,嘴巴張的老大,半天才反應過來,撲到夜冷寒身邊,緊緊地扶著他,“夜冷寒,你怎麽樣,要不要緊?”
“我沒事。”夜冷寒的臉泛著青白之色,聲音冷沉的可怕,緩慢站起身,用一雙冷清的眸子睇著青衣男子,眸裏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青衣男子微微別開眼,用低沉而略帶的沙啞的聲音說道,“就憑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救得了她的,把她留下,我放你走!”
“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使用飛魚山莊的劍法?”夜冷寒暗沉了目光,聲音冷得好似要結冰——師父說飛魚山莊出現了叛徒,他根本就不相信,他從小到大在山莊長大,山莊裏的每一個人他都很熟悉,每一個人都是俠肝義膽,爽朗坦**。隻是師父受的劍傷分明是飛魚山莊的劍法,老莊主又在山莊無故中毒,再到現在的王妃或許可稱為小師妹被追殺,而眼前這個人竟然也會使用飛魚山莊的劍法,盡管眼前這個人在極力掩藏,可是終究還是被他給發現了。這一切的一切,讓他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那就是飛魚山莊真的有叛徒!
舒子非看了青衣男子一眼,輕輕扯了扯夜冷寒的衣裳,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因為他很有可能是飛魚山莊的人!”
“不會的,不可能!”夜冷寒心裏不停地念著,似要催眠自己。
青衣男子並不回答夜冷寒的話,一劍刺了過來,夜冷寒忙推開舒子非,再次和青衣男子打鬥起來。
“將她給我帶回去!”青衣男子一邊和夜冷寒糾纏著,一邊冷冷地命令。夜冷寒受了傷,又麵對著高手糾纏,一時不查,舒子非就被麵具男給抓了起來。
“卑鄙下流,真丟飛魚山莊的麵子,這麽多人齊齊欺負我們兩個,有種的就一對一啊!不是男人!”舒子非不爽地瞪著將她緊緊抓住的兩位麵具男,使命地掙紮著,“大熱天的帶著麵具,你們也不怕捂出痱子!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樣很酷?還是說你們長得太對不起父母所以才帶著麵具?”
“兩位大哥,小女子細皮嫩肉,你們能不能不要抓的那麽緊?”舒子非踢了一旁的麵具男一腳,“你們後麵嘩啦啦地站一排,我跑不掉的!我現在也就是一待宰羔羊的命!”
“夜冷寒,你別管我了,你自個走吧!”舒子非頭痛地看著已經占了下風的夜冷寒,無力地喊道,“他們現在非得找我要那什麽破項鏈,所以我想我暫時是安全的,雖然我都不知道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項鏈。你還是先回去告訴林老莊主一聲,就說有人偷學你們飛魚山莊的劍法,出來之後隻知道欺負弱女子,好歹也讓他主持主持公道!”
青衣男子麵具下的臉抽搐了一下,一雙淩厲的眸子向舒子非迸射出冷冽的寒光。舒子非癟了癟嘴,冷哼一聲,左右看了看麵具男,淡淡地挑了挑眉,“各位若是閑的慌的話,不放和那些黑衣人切磋切磋吧,這樣對你們的武功有長進!”
“你大爺的,能不能不要抓得那麽緊,想吃本王妃的豆腐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聾了嗎?這手臂都要扭斷了!”舒子非咬牙切齒地看著身旁的麵具男,“一群不動的憐香惜玉的家夥,我咒你們這一輩子都光棍!”
“青衣男,你個沒良心的,好歹也同門一場,你怎麽就那麽狠心啊!”眼瞅著夜冷寒胳膊被劍刃割傷,舒子非忙著急的大喊!
“給我把她嘴給堵住!”青衣男滿麵怒容,氣衝衝地喝道。
“飛魚山莊覺不容許你這樣的叛徒存在!這些年老莊主尋外孫女一事,是不是你在從中作梗?”夜冷寒將心中的憤怒化成劍氣,直劈青衣男,“飛魚山莊的門人個個都敢做敢當,有種的把麵具摘下來,我倒要看看你麵具下是怎樣一副嘴臉。”
青衣男子快速地躲避著夜冷寒的攻擊,卻不還手,也不說話。
“對待女人怎麽可以這麽粗魯?人我先帶走了!”嘶啞的聲音帶著戲謔驚破天空,眾人尚未回過神,隻見眼前黑影一閃。黑衣男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麵具男手中抓走了舒子非。
青衣男子和夜冷寒同時飛身去追黑衣男子,“把人給放下!”
黑衣男子一個轉身,華麗落地,將舒子非雙手反在身後,黑紗下的容顏滿是輕蔑之意,“想要人,便各憑本事!”
“看來二閣主是決心要和我搶東西了?”青衣男子目光一凝,搶身而出,伸手欲奪舒子非。黑衣男子一個側身,將舒子非往後一帶,躲過青衣男子的攻擊。黑衣男子大笑三聲,沙啞的嗓音在這空曠的地方像極了來自地獄的聲音,“閣下好眼力竟然識得我,不過識得又如何,今日在這裏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黑衣男子將舒子非又拉到前麵來,冷笑道,“原本這位臨王妃也活不過今日,但現在看來,我得多留她幾日才行!”
“二閣主未免太過自信了些!”青衣男子話音未落已是襲擊了過去。場麵瞬間混亂起來,廝殺的異常激烈。舒子非被黑衣人抓在手裏,隨著他的步伐飛身跳躍,腦袋變得暈乎乎的,胃一上一下的,非常難受,有東西往上湧著。
“擺脫,能不能把我放一邊你們再繼續?”舒子非虛弱地說著,聲音輕的好似一陣風便能飛走,“我好想吐啊!你要再不放,我可就忍不住了啊!”
舒子非的眼前晃**著很多影子,忽地覺得有一股力量將自己拉開,這一扯,再也忍不住,哇地吐了出來。
“該死的女人!”邪魅的聲音在舒子非耳邊乍然響起,“咦,真惡心!”
舒子非這麽一吐,頓時舒服了許多,腦袋也漸漸清明起來,抬眸看著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唇角溢開一抹燦爛的笑,“妖孽,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敢故意,我就殺了你!”蕭鳳兮皺眉,一手將舒子非圈在懷裏,一手迅捷地將撲上前來的人給製服。
“誰讓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我想要吐的時候你就出現了!”舒子非嗬嗬地笑著,眸子裏滿是欣喜。
夜冷寒見蕭鳳兮從那位被青衣男子稱為二閣主的手裏救走了舒子非,當下就飛身到了蕭鳳兮身邊,和他並肩作戰。
青衣男子和二閣主不再糾纏,瞬間變得同仇敵愾,一起朝蕭鳳兮襲擊過去,而那些手下便一起進攻夜冷寒。幾十號人圍攻三人,其中一名還隻會一點三腳功夫,還有一名受了傷。一場血戰持續上演。
盡管蕭鳳兮的武功在青衣男子和二閣主之上,可是麵對眾多可謂是高手的人的圍攻,終究是不敵。三人一路後退,最終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舒子非的衣衫淩亂不堪,臉上,身上布滿了血痕。夜冷寒傷得也不輕,用毅力強撐著。蕭鳳兮的背也被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青衣男子和二閣主也負了傷,兩人都咬牙切齒地瞪著三人,異口同聲,“我看你們還往那兒跑!”兩人話音剛落,便聽得轟隆隆地聲音由遠及近,漫天的黃土蒙了半邊天。
“是臨王府的精兵鐵騎!”有人叫道。
青衣男子渾身一怔,飛身前往,手中的劍刺向舒子非,“既然得不到,那麽便毀之!”
“要毀你也得有這個本事!”蕭鳳兮軟劍一出,很快,軟件如蛇般纏上青衣男子的劍,然後一記用力,將青衣男子的劍從他手裏給奪了過來,順便踹了他一腳。在青衣男子出手的同時,暗欲閣的二閣主也是縱身一躍,想要直取舒子非,他倒是不想殺她,就算是要毀,那麽也得等到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才毀,不過眼下不能再浪費時間了,臨王府的精兵鐵騎一到,那便不會有機會了。夜冷寒離舒子非比較遠,根本來不及施救,而蕭鳳兮正和青衣男子糾纏著,夜冷寒運氣將手中的劍一擲,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將那人給製服,但是他若想要避開他這一劍,必定會有所動作,那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蕭鳳兮就有時間去救人。蕭鳳兮將青衣男子的劍奪走後,忙袖袍一揮,從裏麵射出銀針無數,卻被二閣主給盡數躲過。
舒子非慌忙地後退著,忘記了自己已經身處懸崖邊。
“小心!”蕭鳳兮飛身而來,氣惱地將二閣主一腳給踹開,忙伸手拉住搖搖欲墜的舒子非,臉上閃過焦急的表情。
“小心!”夜冷寒大叫一聲。
“不要……”舒子非瞪大了雙眼看著蕭鳳兮的身後,渾身一繃。蕭鳳兮悶哼一聲,手上一抖……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根本就來不及要抓住什麽,耳畔是呼呼地風聲。
他們的人生就要這樣終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