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家貼了招聘兼職廣告的KTV前逡巡了好一會兒，最終硬著頭皮走了進去，這是我在學校附近轉悠了半個小時後看見的唯一一個招兼職的地方，雖然再走遠一點兒可能會有，但是我不能離學校太遠了，不然會趕不上上課的，這裏離學校隻有十幾分鍾路程，地理位置上對於我來說還是比較理想的。
說明了來意，KTV的經理打量了我兩眼，問了我年齡。
“十八。”我說。
經理麵露疑色：“真的十八，看起來有點兒小。”
我：“真的滿了，不信給你看身份證。”
經理說：“長得倒是挺不錯，但是我們這兼職每天起碼要四小時，你家裏人知道你出來找兼職嗎？”
“知道……四個小時？我午休和晚休的時候來可以嗎？”
“不行，我們的兼職都是晚上做的，你們學校查寢嚴嗎？或者能和老師說一聲不去上晚自習嗎？安排你做包廂少爺怎麽樣？每天唱唱歌就可以賺個八九十，你這樣的，客人會願意多給，有時候兩三百也不成問題的，你要是願意，周末的時候我安排你去市裏的總店，那裏客人更大方，多的時候幾千塊一晚都是有的……”
我聽得一頭霧水：“少爺是幹什麽的？”
居然有一種工作叫少爺的嗎？每天唱歌就能賺一兩百？這麽爽？
那我豈不是除了賺生活費外還能存錢還給路北川了？
“少爺嘛就是陪……”經理正說著，突然一下站起了身，一臉尬笑看著我身後，“路……”
“路過進來看看。”路北川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不用送了。”
我聽見聲音剛一回頭，他攬著我肩就把我帶了出去，經理追在後麵。
路北川一揮手，他就回去了。
可能是認識的親戚。
我掰開路北川的手大步往前走，路北川兩步追上我，把我手抓住，眼裏浮動著怒火：“你瞞著我找兼職？我好吃好穿供著你把你養得好好的是讓你去做少爺的？你他媽腦子被門夾了嗎？！”
我有點兒怕：“我想賺點兒零花錢怎麽了？做少爺有什麽問題嗎？少爺是幹嘛的？”
“少爺是……你賺零花錢幹什麽？你想要什麽我沒給你買了？”路北川看起來真的氣到快炸了。
“我想自己買。”
“你說什麽？”路北川一臉難以置信。
但我不明白這有什麽可難以置信的。
“我想自己買。”我又說了一遍，認認真真的，心裏卻清楚，自己有多沒底氣。
半晌，路北川才重新開口：“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學習……這樣，我給你零花錢行嗎？隻要你別買不能吃的東西吃，一個禮拜一千夠不夠？”
路北川玩過家家玩的都魔怔了，一個禮拜居然給一千，我們班大多數同學一個月生活費才隻有五六百。
“我們，我們回學校去吧，晚自習快上課了。”我低著頭，快步往前走。
深冬快入夜的風也很大，呼呼的，我忍不住縮脖子。
路北川默不作聲追上我，我脖頸間突然就沒感覺到風了。
他把自己的圍巾圍在了我的脖子上。
“能不能放過我？！”對他毫無原則的關心和照顧的抵觸情緒突然到了極點，一個沒忍住，我回頭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