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三皇子一人。”葉隨跟在單架邊,一邊護著主子,防止他掉下來,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快點,再快點!”君墨軒催促到,渾然不顧身上的疼痛。

看著主子蒼白的臉上沁著虛汗,葉隨很想說不,但是主子的命令不可違背,狠心道:“你們快點!架子端穩點!”

……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墨雲終於回到了皇宮。她的白衣已經淩亂,甚至染上灰塵,她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像個瘋子般衝進父親的寢宮。

“三皇子!”李福一見是皇帝最疼愛的皇子趕了回來,仿佛找到主心骨般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我爹爹怎麽樣了?”墨雲推開李福,朝裏閣急步衝去。

“皇上……皇上至今昏迷不醒。”李福傷心地回答著。

掀開床幔,隻見往日瀟灑英俊的君落蕭整個麵龐呈現紫黑色,眉頭緊擰,一動不動,好像沒有生命一樣靜靜地躺在龍**。

墨雲眼角一酸,淚水就這樣流了下來。

“你們怎麽不給他解毒?太醫院的人是用來吃幹飯的嗎?”悲憤地咆哮噴在跪在地上的太醫身上。

跪在龍床旁邊的太醫們集體哆嗦了下,其中一個太醫顫抖著聲音說:“啟稟三皇子,我們……我們都看過了。但皇上中的毒我們從未見過,不敢枉自開藥。”

“一群廢物!還什麽太醫,連毒都沒見過!沒見過還不趕緊去查,跪在這裏做什麽?”

“是!是!”一群幾十歲的老太醫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爭先恐後地朝外跑出去,那速度之快,看不出是年脈的老頭兒了,估計他們把吃奶的勁都使上了。

墨雲坐到床邊,伸出右手輕撫著君落蕭的臉,從眉毛到眼睛到鼻梁到嘴唇,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進身體,直涼到心窩裏。

若不是微微的呼吸聲,她會以為躺在這裏隻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身體。

對了,二哥!二哥醫術高明,也許他知道怎麽解毒!

“來人啊!”

“三皇子有何吩咐?”李福從外殿走進來。

“去把宮裏養的白鴿抓一隻過來,再拿筆墨紙硯來。”

……

“雲兒!”沙啞虛弱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剛寫完信的墨雲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向外麵看去,“大哥!”

一看之下,心裏的憤怒和心疼又添了幾分。

簡單的單架撐著她那個英俊挺拔的大哥,然而現在他慘白的臉色沁著大量冷汗,額角的頭發都濕了,整個人瘦了一圈,哪裏還看出以前瀟灑的樣子?

墨雲衝了上去,握住君墨軒的右手,心疼地急問:“大哥,你沒事吧?信裏說你身受重傷,你受了傷怎麽還到處亂跑?不知道這會扯動傷口的嗎?……”

看著她淩亂的發絲和衣服,知道她定是趕了一天的路,心疼得不得了。

“嗬,大哥沒事!”沒有血色的薄唇輕揚,安慰著眼前著急精神緊繃的小家夥。

“咳咳!咳咳!”想要表現得好一點,但一聲聲令人心痛的大力咳嗽泄露了他的虛弱,暗恨身體為何要在這時給他絆腳。

“還說沒事!”墨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聽著揪心的咳嗽聲,恨不能替他承了那痛苦。

“隻要雲兒安好大哥便沒事!”幸好,幸好這次雲兒不在宮內,不然他不敢想象,如果雲兒受了點傷,他會如何的心疼,如何的發狂。

墨雲眼眶暈紅,看著受了傷仍將自己放在首位的大哥,心裏又感動又生氣,他怎麽就不知道替他自己想想呢?

“雲兒手裏拿的是什麽?”

墨雲看了看緊拽在手中的信紙,“哦,這是給二哥的信。二哥醫術高明,我讓他回來給你們療傷,那群庸醫到現在都還沒找出爹爹身重何毒,時間不能再拖了,若是、若是他們沒有找到解藥,爹爹不就……”

“不會的!不會的!傻丫頭,為了你,爹也會努力活下來的!”君墨軒想要伸出手安慰她,可惜稍一動,胸口就傳來劇痛,忍不住大喘氣。

“你別動!”墨雲將眼淚趕了回去,壓下大哥的手,“其他的我來處理,大哥隻要好好養傷就好,我限你一個月後還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哥,不然就不理你了。”

“嗬!”君墨軒苦笑,他的內傷,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了,但為了雲兒,他會了好好修養,盡量早點好起來。

看著小家夥獨自一人挑起重擔,他就心疼。

“好,你讓葉隨去送信吧!”

“嗯!”

看到大哥疲憊的臉色,原本打算問問到底發生了何事的墨雲不由心疼地勸道:“大哥,你先到軟榻上休息吧!”

剛安頓好君墨軒,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我們要見皇上!”

“皇上兩天沒上朝,大皇子也沒出現,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聽太醫院的禦醫說皇上和大皇子都受傷了,是嗎?我們是來求證的!”

一群大臣吵吵囔囔想要闖進來。

墨雲眼中閃過冷冽寒芒,看了一眼**的君落蕭和軟榻上的君墨軒大步走了出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擅闖皇宮,在皇上寢宮喧嘩,是要造反嗎?”刻意壓低的聲音仍然掩飾不住其中的怒意和冷意。

幾位大臣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怔一怔的,抬眼望去,卻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兒郎,隻見他正一臉冷酷地瞪著他們。

“你,你是誰?”被墨雲的氣勢鎮住,說話底氣有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