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走火入魔也沒這麽無力吧?墨雲心裏暗暗想著。

“啊!”突然感覺嘴唇一痛,墨雲吃痛地皺了皺小臉,眨了眨眼睛想要瞪他。

卻發現眼睛上還放著一隻手,長長如刷子的睫毛掃過寬厚的手掌,令鳳逸辰心裏一陣波動。

“不許分心!”嘶啞著嗓音強勢命令道,在對方大口呼吸了兩下時再次低頭親吻這個讓他眷念的小丫頭。

墨雲無語,這頭**的狼是不是禁欲太久了?否則怎麽忍心對她一個病患‘辣手摧花’?

然而不待她細想,一陣猶如狂風暴雨般的舌吻席卷而來,墨雲仿佛置身在海上的扁舟,搖搖晃晃,飄浮著,無助地任對方擺布。

“小雲兒。”

房門突然被打開,下一刻嘎然而止。

墨雲聽到這個聲音,倏地睜開眼睛,想都不想地推開鳳逸辰。

鳳逸辰雖然不舍,但也不願在別人麵前表演,於是順勢直起身子,轉頭看向開門的人。

墨雲掙紮著想要坐起來,無奈力不從心。

鳳逸辰好心地將她扶起,輕靠在床頭。

墨雲眯著眼睛向門口望去。

房門大開,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投射在君墨言身上。

逆光看去,墨雲看不清君墨言的臉,卻突然產生了莫名的恐慌,好像……好像二哥就要消失在陽光下一般。

抑製不住失聲喚道:“二哥!”

墨雲看不清,君墨言卻看得極清楚。

剛剛鳳逸辰壓著墨雲,現在又見墨雲臉色紅潤,嘴唇是被滋潤後的紅腫,之前發生了什麽,他不是無知的少年,刹那間便明白,心仿佛瞬間缺了一個口子,痛入骨髓。

早就明白小雲兒終有一天會投入別人的懷抱,會和別人親吻擁抱,成親生子,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真正麵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偽裝是那麽不堪一擊,心裏的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難受千萬倍。

難道他的情蠱還沒有解嗎?

心裏苦笑著,情蠱已解,可是有一種毒卻早已深入骨髓,怕是這毒一輩子都解不了了……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小雲兒,二哥改日再來看你。”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君墨言在快速說完這段話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離開這間讓他窒息的屋子。

“二哥!”似乎察覺到了哪裏的不對勁,墨雲慌張地喊道。

“墨兒,別急,我去看看。”鳳逸辰清幽的眸子閃了閃,安撫地拍拍墨雲的手,站起來朝君墨言離開的方向追去。

墨雲疲倦地半眯著眼,腦海裏一片混亂。

好像有什麽超出她預料的事發生了,而且還是她無法掌握的。

“主子,西戎公主暴斃而亡了。”傾雪從門外走進來,向愣神的墨雲稟告。

“暴斃?”墨雲眨了眨眼睛,“怎麽回事?”

“情蠱被破,下蠱者受到反噬,逆血而亡。”

“派人處理一下,把她安葬了吧。”

傾雪詫異地睜了睜眼,“是。”

墨雲突然想一起一件事,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傾雪:“傾雪,有沒有什麽蠱會讓人突然發狂,做出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

“有,主子問這個是……?”傾雪疑惑地望向她。

墨雲腦海裏回放著君墨言那天的異樣,蹙眉問道:“我二哥他……”

“主子放心,二公子體內已經沒有蠱毒了。”傾雪立刻明白墨雲的意思,信誓旦旦地保證。

“那為何二哥他會突然發狂,事後卻對他自己做的事一無所知?”聽了傾雪的話,墨雲不僅沒有打消憂慮,反而更加憂心。

如果二哥是中了蠱,至少還有兩位精通蠱術的人來解決,但如果連原因都找不到,還如何治療?

一直因為君墨言的情蠱,墨雲把這事給忽略了,如今赫連敏華死了,才突然想起來,然而這件事最清楚的莫過於赫連敏華,如果有她在,他們還可以找她尋問清楚,可是為時已晚,當事人對此事必是毫不知情的,他們根本無從下手。

本就煩亂的心更加的淩亂,墨雲抿唇沉思著,目光幽幽,不知神思飄到了哪裏。

……

君墨言撐著虛弱的身子,腳步慌亂地走著,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隻是不停地朝前走著走著……

腦海裏全是男子壓住墨雲和墨雲紅豔著小臉的交織畫麵,心髒陣陣地抽疼著,那種痛,比情蠱發作時的痛苦還要難受,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般。

噠噠噠!

君墨言瞬間收斂臉上的神情,隻是沒有轉身。

“你來做什麽?”冰冷的聲音一出口,連君墨言自己都訝然。

這個曾經救了墨雲,救了君家,令自己既感激又欽佩的男子,他現在竟然一點兒都不想看到他,甚至在想,要是沒有他,該多好。

鳳逸辰微抿著唇,沒有偽裝出他的君子之風。

“小雲兒還在房裏,你回去陪她吧。”後麵沒有聲音,君墨言卻感覺得到他並沒有離去。

“墨兒擔心你。”

君墨言心裏淌過暖流,可在刹那間被一股冰涼的潮水淹沒。

薔薇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勾起一道蒼白的弧度。

是啊,她是擔心自己,否則又怎會用她自己的血來替他解情蠱,可是她越是如此,他越難受。

如果她沒有如此在乎自己,沒有對他那麽好,他還有理由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不要太傻,說服自己不要將心都放在她身上,抑或說服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