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男子‘火辣辣的狼性’的目光,鳳逸辰不悅地皺起眉梢,以為這又是墨雲惹的桃花債。
隻是這男的看起來不怎麽樣啊,墨兒怎麽會和這種男人扯上關係?
其實火野長得不錯,但在鳳逸辰這個醋意滿缸的男人眼裏,那就是不咋滴。呃,除非是那種讓他都震撼的絕世男子,才會產生濃濃的危機感,否則那些狂蜂浪蝶看在他眼中都是無一是處,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臭男人。
墨雲好笑地看著鳳逸辰吃醋的樣子,沒想到他的占有欲那麽強,明明一看就知道她和火野是生疏的兩個人,他還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飛醋。
“君公子。”頂著這個狼狽卻不失俊美的男子吃人的目光,火野硬著頭皮叫道。
墨雲揚了揚眉毛,“有事?”
火野逼著自己忽視掉正虎視眈眈瞪著自己的男人,趕緊說道:“君公子,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聞言,鳳逸辰雙眉擰得更緊了,薄唇緊抿地擋在墨雲身前。
墨雲無語地看著麵前高大的背影,原來鳳逸辰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麵啊。
“找我有事?”
火野瞄了鳳逸辰一眼。
墨雲挑挑眉,開口示意:“但說無妨。”
火野聞言神色微斂,眉宇間仍帶著猶豫,最後想到府裏的公子,終於遲疑地問道:“君公子還記得我家少主吧?”
“司徒哥哥?”墨雲眨了眨眼,她好像自從被鳳逸辰“捉”回去就沒再見過司徒竹楠了,想起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唇角不覺間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當然記得,司徒哥哥還好嗎?”
聽到墨雲親密地叫別的男人‘司徒哥哥’,鳳逸辰心裏頓時不爽,俊臉立刻比鍋底還黑。
又是司徒哥哥!當初救醒墨雲,她便惦記著這個‘司徒哥哥’,現在見她談起那個男人時眉眼帶笑的樣子,真是怎麽看怎麽礙眼,真想把她腦海裏關於其他男人的記憶消除掉!
煩躁、悶痛、懷疑一股腦兒衝上心頭,不由得抓住墨雲的手。
墨雲抬眸,正撞上鳳逸辰幾乎要冒火的幽深黑眸。
無言的交流在兩人的對視中默默演譯,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鳳逸辰讀懂了墨雲眼裏的含義,然而心裏仍然有些不舒服,如果可以,他想把墨雲變小放在懷裏,讓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看都別想看到。
火野瞪大雙眼,背後生出了一股涼氣,顯然被兩人舉動嚇得不輕。
他雖然早就聽說過君公子是個斷袖,但……但他以為君公子和少主是一對,起碼少主是喜歡君公子的,可是看眼前這幕,好像少主晚了一步,君公子已經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唉,少主,枉你獨自一人受苦受難,人家卻已有了相好,二人還情意綿綿的!
“你怎麽了?”墨雲將注意力轉到火野身上,發現他的表情很是奇怪,不禁脫口問道。
火野抽了抽嘴角,微闔眼瞼,聲音有些低落:“沒事。”看樣子君公子是不會幫少主了。
“喂,有事就說,開個頭卻不說下去,不是存心折騰人嗎?”墨雲注意到火野神情的黯淡,心裏一驚,頓時急聲問道,“是不是司徒哥哥出什麽事了?”
火野呐呐地張著嘴,發現了墨雲眼裏不似作假的關心和著急,終於將憋在心裏的話噴出來:“君公子,救救少主吧!”
墨雲臉色頓變,“司徒哥哥怎麽了?”
“少主……少主他不好。”
“不好?怎麽不好你倒是說清楚啊!”
“你跟我回去看看吧。”火野期待地望著她。
“去司徒家嗎?在哪裏?”
“墨兒!”鳳逸辰立刻製止,他可沒忘了司徒家族的人曾經對墨雲的傷害。
“司徒哥哥之於我就是親哥哥,他曾經救過我,又對我那麽好,他有難,我怎可置之不顧?鳳逸辰,你明白的對嗎?”
鳳逸辰無奈地歎了口氣,不再出聲阻攔,他知道墨雲一旦下了決定,必然不會輕易改變,何況是她認定的人,就算是犧牲她自己,恐怕也會去做的。
“君公子跟我來吧。”火野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顯然聽了墨雲的話,他放心了很多。
於是墨雲和鳳逸辰跟在火野身後朝司徒山莊走去。
“君公子,能快一點嗎?”火野有些著急地催促道。
“盡量吧。”墨雲扶著腿腳不便的鳳逸辰,心裏也急,卻不能不顧他的傷。
火野順著墨雲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墨雲身邊的男子走路也些奇怪,剛才忽略了兩人的外表,現在才發現他們十分狼狽。
破爛的衣服分不清是什麽顏色,而那些暗紅色的痕跡,似乎是血跡,心裏吃驚,但卻更加心急自家少主,所以盡管明白墨雲的顧慮,卻沒有放慢腳步,不過也沒再催促。
隻能按著兩人的速度在前麵領路,雖然走得慢,但路程並不遠,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便來到了司徒山莊的後院外。
令兩人驚訝的是,他們剛才呆的地方竟是司徒山莊的後山!
墨雲怎麽也沒想到這誤打誤撞竟然闖進了司徒家族的地盤!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知道夏侯家會不會也在這附近?
墨雲忽然想起被綁架的娘親,心裏頓時翻江倒海,臉色也跟著愈發急切。
鳳逸辰之前調查過墨雲身邊的事,自然知道她娘親的事,因此握住她的手給予安慰。
墨雲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望他,沉聲道:“我有分寸。”
憑她和鳳逸辰兩人,當然不可能在司徒山莊如此戒備森嚴的地方救出人來,何況還不清楚林雪琦是否就在裏麵,就算在裏麵也不知道被藏在什麽地方,頭腦發熱跑去救人,是傻子的舉動。
暗暗平靜心湖,然後不再說話,跟著火野偷偷飛入司徒山莊後牆。
無心欣賞司徒山莊繁華的景致,墨雲一心撲在司徒竹楠和林雪琦的事上,隻想快點見到司徒竹楠,然後找他幫忙。
“少主就前麵院子裏。外麵被高手嚴密防範著,家主有令,沒有他的首肯,誰都不能入內。所以,我隻能送到這裏。如果你真的記著少主的好,就……”
鳳逸辰臉色不悅:“嗬!司徒公子是否在裏麵尚未可知,而你,明知道戒備森嚴,卻要墨兒進去,安的是什麽心?”
火野被他的話嗆得麵紅耳赤,急急地辯解道:“這位公子,火野雖然以前和君公子鬧過不愉快,但決不會借少主來陷害君公子,君公子,你一定下相信我,少主為了你……”
到了後麵,火野突然停住。
“想來你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糊弄我。”墨雲蹙眉看著他,“司徒哥哥不會是被他們軟禁了吧?”難道是因為司徒哥哥救了她,所以被責罰了?
見到火野點頭,不過他臉上的凝重似乎說明事情並不單單如此,莫非其中還有什麽貓膩?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最好事先說清楚,否則我不會讓墨兒進去的。”鳳逸辰皺眉沉聲道。
“鳳逸辰……”
“墨兒,隻要涉及你的安危,我便不會退讓一步。”
強勢的語氣讓墨雲張開的嘴不由得閉上,有時候,鳳逸辰的性子比她還倔,特別是關於她的事。
看著霸道強硬的鳳逸辰,火野呼吸一滯,其實告訴他們也沒什麽,隻要他們能夠救出少主。
於是火野將事情大概講了一遍。
原來,司徒竹楠不顧家族利益私自救下君墨雲,還讓火野偷了司徒家珍藏的寶物百年雪蓮,在司徒閑鶴的惡意揭露和過份指責下,老家主司徒青堯迫於壓力,不得不將愛孫囚於院中。
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司徒竹楠作為司徒家族的少主,未來的家主,損了家族利益,若是沒人知道此事,司徒青堯還可以用他的權威掩蓋過去,但後來弄得人盡皆知,他若是再包庇,必然無法服人。
之後,夏侯家的人拜訪,意在與司徒家聯姻,夏侯家的二小姐夏侯明月傾慕司徒竹楠,願嫁予他為妻。
司徒青堯能穩做家主之位數十年,頭腦必是不一般,老狐狸稍一想,便答應了。在他想來,娶夏侯明月是件兩全其美的事。
其一,夏侯明月與司徒竹楠門當戶對,司徒竹楠娶了夏侯明月,對他未來當上家主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司徒青堯明了大兒子一係的人對家主之位的虎視眈眈,因此一直擔心著這個愛孫以後上位會遭到頑固派的全力阻撓,娶了夏侯明月,相當於有了夏侯家這個盟軍,自然就不需要如此擔心了。
其二,看著愛孫被軟禁在他的院子裏,司徒青堯難免心疼。如果聯姻,他好歹有個借口把司徒竹楠放出來,不避再被關在屋裏。
想法是好的,司徒青堯也為自己的計策暗暗得意。可誰知,當他將這事告訴司徒竹楠後,會遭到對方的強烈反對。
不知為何,司徒青堯此事十分強硬,一定要司徒竹楠和夏侯家聯姻。
而司徒竹楠亦是態度強硬,更是當著下人的麵,說要與司徒家斷絕關係,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險些將老家主氣出病來,火野是司徒竹楠的貼身護衛,自然看到了當時的場景。
而後,司徒青堯派了數名高數包圍在司徒竹楠的院子四周,就是為了防止他逃跑,隻要司徒竹楠還沒成親,那麽估計別想踏出院門半步。
至於火野,由於自小便跟在司徒竹楠身邊,曾經又幫司徒竹楠偷百年雪蓮,自然被勒令不許再靠近司徒竹楠。
因此,近日來,火野對司徒竹楠的狀況不了解,從送飯的下人那裏又打聽不到消息,心急火燎下見到君墨雲便像見到了救命草,才會出現狂喜的表情。
墨雲聽罷,咂舌不已,想不到司徒竹楠也遇到了逼婚這種狗血戲碼。不過想到其中也有自己‘功勞’,就狂汗。
鳳逸辰抽了抽嘴角,突然有些同情司徒竹楠,隨即又幸災樂禍地眯起眼,隻要司徒竹楠成親,他就沒有理由再纏著墨雲了。
思及此,鳳逸辰心情由陰轉晴,幾乎飛到了天上。
“君公子,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說了,少主如今在裏麵的狀況我實在不清楚,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眼見著兩家的婚期逼近,還不知道少主會幹出什麽傻事呢!”
火野糾結地訴說著,臉上滿是對主子的擔憂。
墨雲的心情沉了下來,司徒竹楠此番舉動同樣出乎她的意料,那樣一個清冷如水的男子竟會想要與家族斷絕關係,盡管沒有親眼所見,但也不難想象到當時的場景是多麽震撼,特別是熟識司徒竹楠的人,怕都會驚得瞠目結舌吧。
又想到他現今狀況不明,心裏愈加焦躁不安。
“鳳逸辰,你待在外麵,我進去看看。”
“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