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鎖和江北毅還在不知道爭吵些什麽,琅環繞到一個無人的巷子中,千裏傳音給夢涯。

“琅環怎麽了,事情遇見阻攔了?”

“不是,是這件事情我不想再做下去了。這紅線我覺得錯的很好,阿鎖和江北毅兩個人,雖然是主仆,但是這兩個人是真心相愛,我不忍心再拆散他們。”琅環想起阿鎖和江北毅兩個人在一起的樣子,緩緩道。

夢涯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這種事情,我在剛剛拆散凡間姻緣的時候,也是這麽想過,但是他們兩人的姻緣就算被放過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會影響道很多其他人的姻緣,比如說羅家小姐,還有阿鎖自己的姻緣,一條紅線隻能夠維係兩個人,一步錯步步錯,這樣下去姻緣錯亂,會越來越嚴重的!”

“可是我覺得他們兩個人現在在一起真的很幸福,不管貧窮或者富貴這兩個人,是真心在一起的。”琅環急道。

“現在兩個人真心在一起,日後呢?很多錯誤的姻緣,往往就是如此,一開始的時候十分美好,甚至我都不忍心拆散,等到後來受苦的是兩個人。還記的那個有名的陳世美嗎?功成名就之時,拋棄妻子。人都是會變得,隻有適合他們正確的姻緣,才能夠長久下去。”夢涯聲音平和,做多了這棒打鴛鴦的棒子,心都是變得狠了。

琅環看著自己腳尖,不由得有些難過,難不成真的要拆散他們兩個?心一橫腳一跺,這世上天長日久的痛苦,是最難熬的,倒不如快刀斬亂麻,來個痛快。

琅環手中拿著信,又轉到了江北毅那兒,阿鎖不在,江北毅看見琅環驚訝道:“怎麽你不是回去了嗎?”

琅環從袖中猛地拿出信件,遞給江北毅道:“其實今天,我是給我家小姐來送信的,我家小姐……”

江北毅看了一眼那緋紅色信箋,搖頭道:“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知道這五幅畫,這小姐特意買下來的,小姐美意江北毅無以為報。而且盤纏已經夠了,我馬上就要離開揚州了。”

琅環又悻悻的收回信箋,原來還以為自己的字不好看,文筆不過關,沒想到,江北毅根本就沒看,而且馬上就要離開揚州,這可怎麽辦?

“那我知道了。”琅環轉身離開,從袖中拿出信箋,長籲短歎,這事情怎麽就辦成了這個樣子?

“江北毅的盤纏已經夠了,馬上就要離開揚州,要是江北毅的盤纏不見了,是不是或許就會繼續留在揚州了?”琅環自言自語道,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趁著夜黑風高,正好就去江北毅的房間裏麵,偷盤纏,隻要沒了盤纏,江北毅就要繼續留在揚州!

子時三刻,揚州的文昌路上靜悄無聲,隻要偶爾的打更聲音,回**在大街小巷。

“我本來是天上仙女,今天卻是要做一個賊!”琅環心中鬱悶道,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夠讓其他人,知道否則自己會被那一眾神仙給笑死。

琅環抬頭看天,心中默念道:“我可不是真為了那一點點的盤纏來的,我是為了促成江北毅和小姐的姻緣。”

翻入江北毅和阿鎖的臨時租來的房子,當時在賣畫的時候,就是江北毅拿著錢,這盤纏估計也是在江北毅的房間。

琅環利落的進了江北毅的房間,看著這地方實在是說不上多好,還有一股淡淡黴味兒,江北毅的**垂著窗幔,窗幔上麵已經是破了很多洞。整個屋子裏麵最好的東西,恐怕就是書桌上麵那一套筆墨紙硯了。

“這是作孽啊!”他日子過得這麽苦,我還要來偷他辛辛苦苦掙來的盤纏,琅環心中難受,可是一想到夢涯說的,長痛不如短痛,先將江北毅的姻緣跟小姐的連上了,其他的一切都日後再說。

琅環找到江北毅的書盒子,打開來一看,裏麵的書籍都已經十分的破舊,裏麵的行間字裏都是蠅頭小楷端端正正的寫著的筆記。

江北毅是想去進京趕考的吧!將所有的書本,都統統取下,一個小小的布衣錢袋就露了出來,裏麵許多銅錢,還有小小的三兩銀角子。

琅環拿著這個錢袋,又小心翼翼的將書本全部都放了回去,手中拿著那藍色錢袋,快速的溜了回來。

“等這件事情過去以後,我一定會把盤纏再還給你的。”月光下,琅環臉色有些蒼白,手裏麵拿著江北毅的錢袋,心裏有些沉重。忽然又想起阿鎖那個丫頭,既然兩個人的紅線已經牽到了一起,阿鎖也是喜歡江北毅的吧!

“對不起。”

偷了江北毅的錢,琅環一晚上都沒有睡著,盯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出現在羅琴瑟的麵前,羅琴瑟看著琅環眼睛下濃重的黑眼圈,驚訝道:“琅環,你昨天幹什麽去了,怎麽眼睛下麵這麽黑?”

琅環無力的搖了搖頭,道:“沒幹什麽小姐,小姐今日還要去書畫街嗎?”

羅琴瑟撫摸著自己烏黑的長發,靈活的挽了一個墮馬髻,並不回答琅環的話,反倒問道:“琅環你覺得我這個樣子,好看嗎?”

女為悅己者容,看來今日小姐是要去那書畫街去見江北毅了,琅環心中有點驚慌,昨天剛剛偷了江北毅的盤纏,麵對江北毅,琅環心虛。

“小姐,今日一定要去嗎?”

“我沒說要去哪兒啊!我隻是要去書畫街買一點書畫,你想到哪兒去了?”羅琴瑟很是滿意鏡子中的自己,起身整理整理衣袍,便是道:“現在走吧!早點出去,也能夠早點回來。”

琅環跟在羅琴瑟的後麵,一路快走,對那些畫挑挑揀揀,最後還是說道:“這些都不如江公子,畫的好。”臉上還帶了一絲自豪。

等到靠近江北毅的書畫攤子,琅環偷瞄了一眼,果然還在,可是與昨日相比,多了一些狼狽。江北毅看見羅琴瑟,眼中閃過疑惑,再看向琅環,琅環迅速低下頭,不想與江北毅對視。

“公子今日,不知又畫了什麽?”羅琴瑟溫婉笑道。

江北毅從後麵拿出一幅畫,苦笑道:“就隻有這一幅了。”

琅環偏頭看去,上麵是一個異瞳小貓,心中安定,若是讓江北毅賣了阿鎖那畫,恐怕這一輩子,自己都會因此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