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為什麽覺得你好像他?
陸雪蔓要殺她?!
念昔怔怔地看著安安,起初是難以置信的,但愣了兩秒,就已相信了安安的話。一個曆經過生死的人,不可能再說謊,她也沒必要誣陷陸雪蔓,再說了,陸雪蔓是什麽人,她比誰都清楚。
“安安,你先別激動……這裏很安全,你別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念昔在她床邊坐下,看著安安,對她安撫道。
“咳——咳——”安安虛弱地咳嗽兩聲,感覺要吐血,一股血腥味卡在喉嚨,難過地落下眼淚。
“我,我不怕她,我是怕她傷害你……”,安安反握著念昔的手,用力地握著,看著她的臉,緩緩地說道汊。
雙眼裏雖然布滿了紅血絲,但她的雙眸是那樣地淡然地看著她。那裏,沒有任何的雜念,清澈地而透明。念昔很信任地點頭,“嗯,我會很小心的!”。
說話時,喉嚨有些哽咽,像是對安安的感激。也是感動於她的真心悔過。
“那個女人,太毒了……我之前想告她,但是沒有證據。”,安安看著念昔,啞聲說道,眼角殘留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念昔拿著手帕,輕柔地為她擦拭朕。
念昔蹙著眉,“嗯,我知道,其實當年我爸爸的罪行也是被她唆使的……”,此時,念昔已經端了一杯溫水過來,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喝水。
她的喉嚨很幹,喝了溫水,覺得好舒服,安安感激地看著念昔,這個溫柔似水般的女子,更似水般的清澈,一絲不染。
如果重新來過,她也好想像念昔這樣,活著。
“這個惡毒的女人,最會煽風點火,挑撥離間了!”,安安氣憤地說道,說完咳嗽了好幾聲。
“你別激動,相信她會有報應的!一定會的!”,念昔連忙安撫安安,說道。
“是啊,會有報應的,我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安安稍微平靜下來,自嘲地說道。
“安安!你快別這麽說自己……”,念昔懊惱自己說得有些過分,心疼地看著安安。她其實也是命運的受害者……
“念念,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也接受這樣的報應,真的,自從墨寒哥出事後……我,我就……”,提起淩墨寒,安安心口狠狠地一顫。
她其實是愛他的,一直愛著,狹隘而自私地愛著。
“安安,你能知道自己錯了,就已經是最好的救贖了!”,念昔平靜地說道。
“嗯,我相信陸雪蔓也會遭到報應的,我好想能為你報仇啊——”,她又說道,雙眸裏閃過一絲怨恨,那是對陸雪蔓的怨。
“安安!別這麽想!我和她沒什麽仇恨的!”,念昔連忙將被心智左右的安安拉住,認真道,不希望安安對陸雪蔓再有怨恨。
“怎麽沒仇?!你這個傻瓜!是她害你誤會墨寒哥的!其實你可以生孩子的!”,安安激動地反駁,又劇烈地咳嗽幾聲,一股鮮血湧上,被她狠狠地咽下。
念昔則怔住了,一臉呆愣著,一時間忘記了呼吸,“什,什麽意思?”。
“看來上次你沒聽到我的話,我說你的那份診斷書是陸雪蔓動了手腳的,那時候真實結果其實是暫時不孕,而且,那傷害也不是墨寒哥喂你吃的避孕藥造成的,是陸雪蔓曾經在給你喝的湯裏麵下藥的!”,安安看著念昔,忍著那股濃濃的血腥味,說道。
念昔終於回神,深吸口氣,“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自從他離開後,什麽都不重要了……”,輕輕撫摸上自己的肚子,看著安安,她喃喃地說道。
心還是慌亂的,為曾經誤會他,可,他也確實喂她吃過避孕藥不是麽……
因為仇恨,他不想要她的孩子。
“你和墨寒哥錯過,怪我,怪陸雪蔓,念念,再多的對不起也沒用,是吧?”,安安心酸地說道。
“不怪你們,這是命運的安排,就算沒有你們,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我和他之間隔著太深的鴻溝……”,那是上一輩的恩怨,但,人又不是獨立存在的,愛情,更不可能脫離親情。
安安還想說什麽,那邊,警察進來要給她做筆錄,念昔隻能離開。
她不覺得自己還能對陸雪蔓產生什麽威脅,以前,她針對她,無非是因為蕭家的財產。
現在呢?她都已經和淩亦鋒分手了,她還有什麽要針對她的?
醫院偌大的地下停車場裏,念昔邊走邊想,就是想不通,也忽而想起,陸雪蔓為什麽要陷害淩墨寒的媽媽?
因為她想得過於專注,沒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朝著她衝來,“小心!”,焦急的男聲大吼道。
“啊——”,念昔抬首,隻見一輛黑色轎車朝著自己衝來,她本能地尖叫,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被撞到時,身體後仰,跌倒!
預料中的疼痛並未產生,感覺自己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人的手臂死死地圈住她的身體!
後腦勺傳來一陣灼痛,司徒漠一陣頭暈,“嘶——有沒有事?!”,但此刻,令他焦急的還是念昔的安危。
“司徒漠?!”,念昔連忙爬起,看著躺在地上的司徒漠,驚訝道。
模糊的視線裏,她安好,他鬆了口氣。
“你有沒有事?!”,念昔拉著他的手臂,焦急地問道。他笑著搖頭,後腦勺卻早已鼓起了一隻大包。
念昔將他拉起,幫他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你走路不長眼的嗎?!不是三歲小孩了!剛剛要是發生意外,怎麽辦?!”,他後知後覺的,忍著心口劇烈的擔憂,瞪著她,責備道。
猶記得剛剛看著她差點被那車撞到時,他那種失魂落魄的恐慌感,本能地衝上前,將她拉住!那一刻,他跑得是極快的,心髒現在都還在絞痛。
他的話,令她怔住,鼻頭泛酸。
“你吼什麽吼?!我怎麽會知道那輛車突然衝過來!”,那一刻,她將眼前說話語氣和他一模一樣的司徒漠當成淩墨寒了,委屈地吼道,淚水也緩緩地落下。
總是對她吼,總是狠心責備她!
看著她哭了,他心裏一陣心疼,他衝動地上前,將她拉進懷裏,“我的錯,我隻是太擔……”,那話沒說出口,他才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和自己的衝動。
她不會是把司徒漠當作是淩墨寒的替身了吧?
她反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身體,汲取著他身上的味道,這樣的感覺好像是抱住了淩墨寒一樣,令她舍不得放手。
感覺到她抱著自己,他欣喜,伸手,僵硬地撫摸上她的頭,輕輕地,愛憐地撫摸。
“為什麽覺得你好像他……聲音,懷抱……”,悲哀地開口,自己是太想念他了嗎?!
“你還愛他?”,他顫聲地問出口,心是酸的,疼的。
還愛嗎?
她沒辦法回答,推開了他,“剛剛謝謝你!但我不可能接受你——”念昔喃喃地說完,撿起地上的包包,邁開腳步。
“那你就和淩亦鋒在一起啊!為什麽要折磨自己?!蕭念昔!眼前的幸福才是最珍貴的!”,他對著她的背影,咆哮。
這也是他在很多年後,悟出的道理。
沒有他,我不可能幸福。
念昔在心裏對自己說道,沒回首,徑直走到自己的車邊。
看著念昔的車發出後,他打了個電話出去,“幫我查一輛車……”
念念,我不會讓你出事,哪怕犧牲我自己!
想起剛剛的那輛車,他在心裏沉聲道。不管她還愛不愛自己,他也一定會守著她,保護她。
醫院
病**躺著一位遲暮的老人,司徒漠剛進門,看著戴著氧氣罩的金奶奶,心口翻攪著。一步步地走上前,“金奶奶……”
他在病床邊蹲下,握著金奶奶的手,啞聲喊道。
“誰?哪個孩子啊?”,金奶奶微睜著眼,看著一臉陌生的司徒漠,問道。最近來看她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曾經她照顧過的孩子。
有的,她根本都記不清名字了。但難為那些孩子有良心,還懂得回來看看她。她覺得,自己這一生很成功。
“金奶奶,我是……”,他想說,他是寒寒,卻又不敢,“隻是您收養的孩子中的一個……”,他啞聲道。
“好——好——”,金奶奶喘著粗氣說道,“難得你們都還記著我這個老太太……”
“奶奶,我一直記著,是您不肯……”,以前沒少被金奶奶拒絕過,淩墨寒心酸。
“等等……你……”,金奶奶看著司徒漠,剛剛聽他的聲音,隻覺得好熟,那雙矍鑠的眸子仔細端詳著司徒漠,直接看著他的雙眼。
老人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不見你,是因為你犯渾……”,金奶奶語重心長地說道,那一刻,淩墨寒感覺金奶奶認出自己了。
“奶奶,我現在不犯渾了,但也晚了……”,他自嘲地笑著說道,感覺金奶奶反握住了自己的手,低下頭時,看著老人家的手真的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那手還在顫抖。
“贖罪……贖罪啊……”,金奶奶喘著粗氣說道,聲音很激動,內心更是激動。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很陌生的人,其實,是,是淩墨寒。
“金奶奶——”
這時,念昔和藍沐宸拎著禮物進來,在看到司徒漠時,一臉的詫異,“你怎麽會在這?!”,同樣詫異的還有藍沐宸。
印象裏不記得金奶奶收養過這個人啊?這個司徒漠,他多少有些了解。
沒想到念昔和藍沐宸也會趕來,淩墨寒一陣心虛,站起身來,對著他們點點頭,“我和金奶奶以前認識。”,他撒謊道。
“念念啊——你來了——真好,你們全來了……”,金奶奶沉聲地說道,她的話令藍沐宸詫異,眼角的餘光瞥著司徒漠,而念昔並未察覺到金奶奶話裏的異常,隻是,緊緊地握著老人家的手。
“奶奶,我們以後會經常來看您的!”,藍沐宸在老人家的另一側坐下,對他沉聲說道,司徒漠還不肯離開,看著念昔握著金奶奶的手,此時此景,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金奶奶也發現他還沒走,“哎……我時間不多了,就快離開了,你們三個是我曾經最疼的孩子……”,金奶奶又說道。
這話,令淩墨寒心驚,也令藍沐宸心驚,他看了眼司徒漠,而念昔也稍愣了下,金奶奶把他忘了吧?
曾經,淩墨寒也是她最疼的孩子之一。
“奶奶,不要這麽說,您會長命百歲的!”,念昔心痛地說道,在她心裏,金奶奶就是她的親人。這位好心的老人,一生收留了那麽多孤兒,從不曾求回報。
金奶奶卻搖了搖頭,“奶奶不怕死,真不怕!也沒什麽遺憾,你們三個要記住,活在當下,珍惜眼前!”。
活在當下,珍惜眼前。
念昔心酸地想著這幾個字,不是她不珍惜,是她沒法珍惜啊。
藍沐宸腦子裏隱隱地閃過張藝璿的臉,也隻是一閃而逝。司徒漠則感覺金奶奶的話是針對他說的,老人家英明,一眼就認出他了!
但他要怎樣珍惜?他連擁有的資格都沒有!
“咳咳——咳咳——咳——”,突然,金奶奶一陣劇烈地喘息,咳嗽地很痛苦的樣子。
“奶奶——”
“奶奶!”
三個人同時大吼,醫生過來,將他們推開,為金奶奶搶救。
“奶奶——不要——不要丟下念念——”,念昔哭著喊道,身子被藍沐宸擁進了懷裏,司徒漠站在一旁,任由心疼腐蝕著自己!
“念念……別激動,小心肚子裏的孩子!”,藍沐宸心疼地擁著她,啞聲說道,感覺念昔的全身都在顫抖。
“沐宸哥……奶奶她還沒安享晚年呢……”,念昔抽泣地說道,臉上的淚水肆虐,“我對不起奶奶,都沒經常來看她老人家……我不孝……”。
“念念!不要自責!奶奶一直很幸福,一直很好!”,藍沐宸對她沉聲安慰道。
“我舍不得她,舍不得……”,念昔啞聲地說道,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對他們惋惜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