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28章
自早晨到現在,精神就沒有一刻是集中著的。背上的傷口已經不疼了,小蘭早上也來換過了藥,可心思卻飄飄****的沒個歸所。到院子裏耍了幾套刀法,本想著讓心境平複一下,可誰知越是耍便越是煩亂!
銀光閃閃的刀身劃破空氣,隨著胳臂有力的擺動發出";簌簌";的聲響,刀身顫,舞刀的人亂。
前日裏見到母親的喜悅早已沒了蹤影,自昨晚開了竅,明白了蘇玉予的作為,竟不能得一瞬的安寧,越是想,便越是煩,可不想更是煩!心裏像是開了鍋的熱油,熄也熄不去那滾滾的熱源,不停的翻滾躁動著,說不出是恨還是怨。
猛然間,魏子雷停下了舞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漂亮明亮的眼睛瞪得銅鈴般大,腦子一瞬間清醒了,忽然冒出了個明白的想法--";鐺";的一聲,手裏的鋼刀掉在了地上,他踉蹌的後退了幾步,使勁的搖頭。
";這。。。。。。這不可能!";開竅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尤其是一天開一次竅。昨夜裏開竅知道了他們在做什麽,今日裏又忽然開竅知道了自己在做什!--自從明白那件事,自己就不曾安靜過,這,這不是在吃味嗎?。。。。。。在吃味?他在吃適靖的味,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喜歡上了蘇玉予!
";公子?";小蘭送過了早飯回到院子裏,看見魏子雷一臉驚詫的矗在那,不禁好奇的走上前去喚了他一聲。魏子雷猛然驚醒,使勁的擦了把臉大聲問到:
";怎麽了!";這一問,聲音大的震天響,倒是把小蘭嚇住了。
";公子你怎麽了,一早上就在這發呆。怎麽出了這一身一臉的冷汗?用過飯了嗎?";
他哪裏有心思用飯,便輕輕搖了搖頭,拾起地上的刀將其收進了刀殼,從新掛回到兵器架子上。
";你從北蓮庭回來?";
";恩";小蘭見他臉色不對,稍猶豫的答了一聲,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可魏子雷什麽也沒說,聽她這樣答,便轉身回屋去了,這一天,再也沒見他出來。
晚上時,小蘭看著一桌子未動的菜歎了口氣,隻得揮手命人將它們收了下去。
";公子,你這一天都沒吃東西。";
";天氣熱,吃不下。";魏子雷勉強的笑了一下,卻揮不去緊皺的眉頭,便將身子轉換開不對著她。
";公子。。。。。。";小蘭轉了轉眼睛,繞到他麵前瞧著他,卻又良久不說話。魏子雷被她這樣瞧著,隻覺的渾身難受,像是被她看穿了心思似的,便為難的問道:
";何事?";
";算了,小蘭不問也罷,問了,公子自然也是不會告訴我實話的。";說完,小蘭便轉身做欲走之狀,滿臉都是不喜之色。魏子雷連忙站起身來攔在她身前,以為是自己做了什麽得罪她的事,";倒是什麽話?你且問,我怎會瞞你。";
";那好,公子我問你,你這幾日何故悶悶不樂?";
";這話問的奇怪,我自進了蘇府,何時曾歡喜過。";
";公子,你不覺的哪裏不妥嗎?";
";何處不妥?";
";我說的,自然是你的心。";這一瞬間,小蘭的眼睛忽然明亮起來,像是把火光照的魏子雷無處藏身,";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在吃味了?";
";胡說!!!";
本以為他會不高興的不回答,卻沒想他有如此大的反映,小蘭一愣,隨即便明白是自己猜對了。呆了一刻,她才吐了口氣,微微的笑了起來。
";還說沒有,如果不是在吃味,公子何必如此緊張。";
";我!。。。。。。";被她將的一愣,魏子雷說不出話,一張臉由白轉青,已經慌亂了。在屋子裏轉了幾圈,便纂著拳頭坐在了椅子上,眉頭已擰的不行。小蘭看他這般的神情,思量了一下,便知道他是在苦惱呢。
";公子,";走到他身邊蹲下,小蘭細細瞧著他,口帶勸解之意,";你若是真喜歡上三少爺了,豈不是好事嗎。以後你們兩情相悅,好好相處不是很好嗎?你何必如此的煩惱。";
";我說沒有便是沒有。。。。。。";此時已生不出氣來,魏子雷擺了擺手,隻覺的心口憋悶的慌,聲音也變的無力。從窗口望去,這角度正好看見北蓮庭裏的燈火,不禁更加的煩亂,";小蘭,你讓我獨自靜靜。。。。。。";
";也好。";小蘭點點頭站起身,在他身邊站了一刻,才輕輕的轉身離開了。
魏子雷想著小蘭的那句";你是不是吃味了";,隻覺的自己像是要抓了狂,坐立都不對了,渾身的燥熱。
入夜,整個蘇府都靜悄悄的,廊子裏逐一掛了燈,各院裏都有查夜的護衛在園子裏溜達。
屋子裏的人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為難著自己,沒有辦法消減心中的苦惱,便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披了件白絲褂子出到院子裏,從兵器架上挑手拿起足有六十公斤沉的關公大刀,用力的舞了起來。
夏夜的風吹過耳畔,全都被這大刀劈開,劃做呼呼的摩擦聲。刀風所過之處,細柳微搖,眠花欲倒。舞刀的人緊抿著唇,用勁的揮動胳臂,恨不能將這夜空劈開,恨不能將這蘇府劈開,恨不能將那湖麵劈開,恨不能將那曖昧的燈光劈開!也恨不能,將自己劈來!
為何心中這樣的亂,為何夜這樣的長?又為何隔著湖水也似能聽到那纏綿的喘息身,呻吟聲,為何!
";刹!!!";有如雄獅一般的怒吼驟然響起,風起雲變,那千斤大刀直劈向山石,瞬間,好似天搖地動,那山石稀稀拉拉的破碎掉下,晃動的庭院也安靜了下來。
";哐!";刀頭觸及地麵,子雷滿臉的汗,粗粗的喘著氣,再也沒有力氣動彈一下。。。。。。
";公子!";已入睡的小蘭聽到了這巨響,披了件褂子慌忙從屋子裏奔了出來,隻見到那堅硬的假山石被劈的粉碎,魏子雷愣愣的站在院子裏。下一秒,她便瞧見了魏子雷的背,不由的大驚,衝過去一看,那白絲外褂已浸了血跡,背上紅紅的一片,原本愈合的傷口竟都生生的迸裂了!
";公子!你怎麽如此不小心,背傷還沒好利落,怎麽就舞起這麽重的兵刃了!";小蘭伸手扯他手裏的刀,想讓他放下它隨她進屋去,可子雷卻像是失了魂,沒有半點反映,隻那麽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抓著刀柄的手半點也不鬆懈,小蘭扯了幾下,竟都無法將它從魏子雷的手裏奪下來。
";公子放手啊!";小蘭急的大叫了一聲,魏子雷這才稍稍回神,手裏一鬆力,小蘭便連忙將那大刀撤了出來,扯著他進屋去。
忙亂的找出藥箱,將他的衣服剪開,那白色的紗布已被血液浸透。小蘭咬著牙,小心的將它們一點點的剪斷,利索的用絲布小心擦拭,再將止血藥粉撒上,一切都弄妥了,便從新給他包上紗布,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公子你這是做什麽啊。。。。。。";
";。。。。。。";魏子雷緊緊的纂著拳頭不說話,根本沒覺的背在疼,反倒是心裏,一陣陣的泛起酸意,幾乎要將他淹沒了。然第三夜,蘇玉予還是沒有從北蓮庭回來。
日出雞鳴,慢慢破曉,子雷靜坐在屋裏一夜,未曾合眼,直至此時,才稍覺背上如火燒一般的灼疼,卻還是堅持去到院子裏,抽出一柄長刀耍了起來,絲毫不顧及背上的傷。太陽隨著刀光的舞動一點點從東方升起,速度越來越慢,直至升到斜高,才暫時停了腳步,可那銀閃閃的長刀並沒有停止舞動,帶著主人的一點冷漠和憂愁,不斷在撕扯著院中的空氣。忽然,院門口的一道身影扯去了他的目光,舞動的刀陡然停了節奏,魏子雷瞧著眼前瀟灑卻稍帶困意的蘇玉予,緊緊的咬住了下唇。可蘇玉予隻是望了他一眼,站在原地沒有動,良久,便啟步朝著內臥去了。
";刹!";他居然連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魏子雷大嗬了一聲,一抖刀鋒直劈向他的後肩。
蘇玉予沒料他居然會忽然劈過來,聽到身後的風聲,急忙向右閃身躲了開去,可魏子雷虎虎有力的下一刀已隨即而置。
";魏子雷!";蘇玉予大嗬一聲,怎料到他竟然突襲自己,且不是隨便比畫而是招招奪命一般。出手還擊,躲過他的進攻躍身到兵器架邊,隨手抽出霸王槍與之抗衡。子雷雙眼猩紅,背上的傷火一般的燒著他,可這雙手卻停不下來,用盡了力氣對付他,招招都是奪命的招式!
莫名的遭受攻擊,蘇玉予的火氣也被挑了起來,手上三十公斤的霸王槍犀利霸道,不出三刻便已壓製住了子雷的攻勢,等到子雷已殺的亂了步伐,他便用假招詐他,出其不備製住了他的刀路,一槍指向了他的額頭。
敗已敗,子雷無話可說,隻粗喘著氣看著他。蘇玉予收回了招式,正巧小蘭此時進了院子,不明白他們二人之間為何劍拔弩張,也不敢多話,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瞧著蘇玉予。
";小蘭,你的藥盒子呢?去給我拿些藥來。";
";是。";小蘭點了點頭,生怕出什麽事,猶豫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魏子雷,可就在她轉身離開之前,事情又發生了!魏子雷突然大吼一聲,舉刀再次劈了過去。這一次出招突然,蘇玉予沒有防備,全然大驚!他怎會料到前一刻敗在他手下的魏子雷這一刻居然又劈向他。而且,他連被劈的原因是何都不曾知道!他乃蘇府堂堂的三少爺,怎麽會受此威脅,心頭的狠意升了起來,他揮槍擋招,眼眸裏已然升起了寒意!
他整整三夜歡歌未回,而此時回來,竟是為了取藥。
魏子雷已不是三日前的木呆子,自然知道他要取的是什麽藥--除了**用的**難道還會是別的嗎!
一瞬間,顧不上自己為什麽要這樣,隻覺得心裏的火氣像是火山一般爆發了。腦子早已被怒火占據,隻一個勁的出招,逼的蘇玉予步步後退,看似占了上風,卻哪裏知道正中了蘇玉予的計謀。蘇玉予被打的節節敗褪,可就在子雷攻擊的一瞬間,蘇玉予忽然使出一記霸王回馬槍朝子雷刺了過去!--但最後一刻,他還是改了槍的方向,沒有刺子雷的胸口,而改向他的左肩。已是頭腦發熱的關頭,居然還能手下留情,蘇玉予不禁佩服自己的鎮靜。
明明已處於劣勢,這一槍也刺的分明,子雷原本可以收住力道,雖受製但也能免受其傷,可他卻偏偏更猛的迎了上去,分明就是尋死!那一刻槍已刺出收不回來,蘇玉予看到他直撲了上來心中隻道";不好";,卻也無力挽回。
";噗!";這一槍直刺進了子雷的左肩,著實將他傷到了。
";三少爺,公子!";小蘭驚叫了出來,可該發生的已發生了。
一瞬間,院子裏靜了下來,小蘭驚的說不出話,蘇玉予也因未料到子雷的行徑而暗暗發怔。隻有子雷麵不該色,幽幽的瞧著蘇玉予,忽然淡淡一笑,丟下了手裏的刀,朝後退步。
";撲哧";。
鮮紅的血頓時湧了出來,打破了這僵局,震醒了茫然中的人兒。
";子雷!";蘇玉予丟下長槍伸手想扶他,可子雷踉蹌的後退幾步,大吼了一聲";滾開!";,跌的跪在了地上。
";你為何如此,為何如此逼我!";到了此時也未能明白子雷攻擊他的原因,蘇玉予紅了眼睛,不知究竟是誰對誰錯。
";我是逼你!";子雷吼了一聲,勉強的站了起來,身子卻搖晃的厲害。昨晚的背傷在折磨他,如今肩膀又遭了這一槍,可這些,遠遠比不上他心裏的痛!那股暗自揪心的難受和惱怒,那股說不出的感情與委屈。。。。。。就算是蘇玉予逼死他,他相信自己也不會對他動搖半分,可如今蘇玉予未曾碰他半個指頭,他卻發現自己竟已暗暗鍾情於他。真是可悲。。。。。。
";你為何騙我?";
";我騙了你什麽?";
";你說會為我尋得父兄的下落,卻縱欲多日不歸,顯然已把事情忘在了腦後。難道那些話都是騙我,隻是為了將我留在身邊?";
";原來是為了這個。。。。。。";蘇玉予冷冷的挑起嘴角,眼神變的有些冷漠,";我沒有騙你,我既答應了你,自然會做到。兩個月內我定會給你答複,至於這期間我在做什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又何必多問。";
";我就是要問!。。。。。。我算什麽!。。。。。。我的身子算什麽心又算什麽。。。。。。知道你和適靖在一起,那種憤怒和難受又算什麽!";
";子雷?";蘇玉予詫舌,為聽到這樣的話而驚的說不出話來。似是聽懂了子雷的話,可又暗暗的懷疑自己悟錯了意思。子雷是如此的排斥他、恨他,如今怎麽又會。。。。。。又會對他說這些話?
";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子雷冷哼了一聲,苦苦的笑了出來,身子不停的搖晃著,再也無力對他解釋。旁邊的小蘭歎了口氣,上前扯住了蘇玉予的袖子:
";三少爺,魏公子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你怎麽反倒不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蘇玉予看著子雷,竟說不去那句";你喜歡我?";。原本輕佻的三少爺,此一刻,竟像是受過騙的小孩子,不肯輕易的相信別人的話。可還等不及他再問一遍加以確認,子雷已經撐不住身子,";撲通";一聲暈了過去。
";子雷!";蘇玉予吼了一聲衝了上去,回頭朝小蘭大喊到,";快去拿藥箱來!";
第二十八章
腦子裏似是一片昏黑混沌的亂世,";轟轟";的響著悶雷一般,尋不著個出口。
驀然清醒,屋子裏出奇的靜,燭火隨風輕輕的搖曳著,魏子雷環顧四周,隻瞧見小蘭趴在榻邊打著瞌睡。微愣了一會兒,覺的肩膀火燒一樣的疼,偏頭看,肩膀上已被包了紗布。他輕歎了口氣,,用右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卻找不到他想看的人。心裏無限的失望,可是又感到奇怪。失望是因為沒見到他,而奇怪,是因為自己居然期望著一睜眼就看見蘇玉予守在床邊。
";小蘭,小蘭。。。。。。";伸手輕輕推了推她,將她從睡夢中喚了過來。小蘭揉揉眼睛坐起來,看見魏子雷已經醒了,頓時也清醒過來,伸手扯過一件外套給他披上,這才在榻邊坐了下來。
";公子你醒了。肩膀疼嗎?";
魏子雷沒說話,臉上帶著略為失望的表情,小蘭立即明白了他在想什麽,忙對他說到:
";二公子已經從北蓮庭回來了。今天是刑部尚書蔣大人的五十壽辰,三少爺陪著老爺和大少爺吃壽酒去了。";
一聽此話,魏子雷竟覺的自己狠狠的鬆了口氣。
瞧瞧夜也已經深了,而小蘭的眼睛裏全是血絲,魏子雷歎了口氣輕聲說對她說:";小蘭,辛苦你了。";
";公子說的是哪裏的話,";小蘭笑了笑,給他拉緊衣服,";倒是公子你太亂來了。今兒早上竟那樣逼將三少爺,他那樣的脾氣怎會退讓。可三少爺隻是點到為止你居然還往槍口上撞!若不是他先改了槍路,此時這一槍紮進了心口裏,你倒是活與不活了?";
魏子雷偏開頭並未說話,若是讓他像三天前那樣活的憋悶,倒不如一槍被紮死算了。隻是現如今他倒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卻反而更不安了。今兒早上的話根本就是告訴蘇玉予自己喜歡他,那等他回來了,自己該這樣對他?
天色實在是晚了,魏子雷再歎了口氣,抬頭對小蘭道:";小蘭,你回去歇著吧,我沒事。";
";也好。";看他那副混亂的樣子,小蘭點了點頭站起身子,看著魏子雷從新躺下,才吹滅了內臥的燈走了出去。
蘇府的燈火是徹夜通明的,內臥裏的燈熄了,外廳裏的燈還燃著,透過隔門的窗紙,還是能照進一點蒙蒙的光亮。魏子雷從榻子上坐了起來,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的明月,心神不禁恍惚起來。
這月光柔和,難能的使他的心平靜下來,於是心,就不由的飄回了以前的日子裏。
那時每天都出去追擊逃犯,有時一連幾個月也無法回家。可若是回了家裏,便總是能看見母親和小絹在院子裏等著他。母親總給他蒸好芋頭,小蘭也給他做好了新鞋子,換下他那磨的快要穿底的舊鞋。滿滿的熱水也早已備好,讓疲累和他可以盡情的享受一刻輕鬆。若是掛了傷回來,便總是惹的她哭,但後來小絹堅強了起來,不再隨意的哭泣,每次都利索的給他處理好傷口。可子雷知道,她深夜裏還是偷偷掉眼淚的,因為他的傷。
二十幾年來日子單一而辛苦,卻充滿淡然的幸福,隻要案子一結,想到歸家便可見小絹和母親就滿心的知足。可如今。。。。。。
可如今。。。。。。自己的刀不在了,衣服鞋子不在了,小絹求的符也不在了。渾身上下都是上等的絲料,但他卻不像自己了。更可笑的是,他居然連心都變了!--不再隻喜歡小絹一個人。
隻不過短短十幾天,仿佛暴風過鏡,哪怕隻一天發生的事情也好似遠比他一輩子將發生的都多。。。。。。淡定的心被強迫著攪動,今日一聲歎息,回想這短短十幾天的光景卻讓他應接不暇。而最不能讓自己接受的,是他竟被那三少爺迷了心誌。曾經不管江湖如何險惡,他都不曾有過膽縮和退卻,如今,竟為莫名的動心擊打的潰不成軍。。。。。。
這樣幽深的夜,這樣皎潔的月,滿屋子裏隻能聽的到自己的歎息聲,心裏更是掙紮的厲害。
忽然外廳的門發出了響聲,知道是有人回來了,子雷連忙蓋好被子從新躺下來,假裝已經入睡了。
內臥的門被推開,又輕輕的合上,發出了細微的聲響。屋子裏頓時彌散開了一股淡淡的酒氣,還有那特殊的衣香氣。子雷聽著那腳步朝他走了過來,心裏不由的緊張,被子裏的手也緊緊的抓上了身下的單子。
蘇玉予隻是站在榻邊,幽幽的瞧著他的睡容,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坐了下來。可子雷無法睜開眼睛看他,感覺的到他的氣息,卻又聽不到響動,心裏不由的開始揣測。忽然,感到了手的溫度。
那溫熱的手掌貼了上來,輕輕的在他臉上摩挲,輕而暖,溫柔而有力,像是撫摩著珍寶一樣。
這樣的觸摸讓子雷不由的心安,原本緊繃的身子也放鬆了下來,緊抓著單子的手指慢慢鬆開,安心的被他觸碰著。可而後,灼熱的呼吸貼了上來,在他的耳邊盤桓,在他的頸子上流連,最終,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唇。
子雷沒有拒絕,隻是感覺著那軟滑的舌頭溜了進來,尋找著它的愛人,與之勾逗、糾纏。它慢慢的吸住子雷,慢慢的撫摩他,牙齒輕咬著他的下唇,溫暖的手掌也探進了衣襟裏,愛撫著子雷光潔的胸膛。子雷此刻是迷亂的,他不能回應,卻也不想回絕。這溫柔的吻挑逗著他的情欲,這溫暖的手撩撥著他的心弦。
大手慢慢的下滑,漸漸移到他的小腹上,子雷緊張起來,卻又不能動作。蘇玉予已是動情時刻,一扯自己的腰帶便壓了上來。
";唔!。。。。。。";那身體的重量觸碰到了子雷的傷口,他輕哼了一聲,身上動作立即停止了。壓著他的蘇玉予愣了一會兒,才輕歎了口氣,從他身上下去在榻邊坐好。他不想攪了子雷的睡夢,也不想弄壞他的傷口。所以他隻有放棄,從子雷的榻邊站了起來。
這樣忽然的就結束了,竟然還有點意猶未盡,原本被挑起的情欲也不由的生怨。可若真繼續下去,子雷又不保證自己不會拒絕。
屋子裏沒點燈,子雷聽到蘇玉予的腳步聲走開了,這才微微的睜開眼睛去看他,可下一秒他就大喊一聲坐了起來,
";你去哪!";這聲音裏既有焦急又含著質問,不由的讓蘇玉予住了腳步。他轉回身,略有驚訝的看著子雷:
";你醒著?";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子雷才想起自己之前是裝睡的,此時被他一問,不由的語塞。他之所以喊,是因為睜眼看到蘇玉予不是回自己的床鋪,而是朝著外廳的方向走。方才他情欲高漲,此時得不到解決,定是想去側院裏找適影或適靖吧?想到這,自己已不由的喊了出來,把之前裝睡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現在被他一問,不禁答不出話,漲紅了臉僵在那裏,好在屋子裏沒有燈,蘇玉予不能將他看個仔細。
屋子裏一時靜了下來,兩個人互相僵持著,還都有些茫然,良久,蘇玉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才將這局麵打破了。他抬步走回到榻邊坐下來,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著子雷,臉上全是溫柔的表情。那神情裏含著說不出的曖昧,微微酒醉的眼眸更加明亮,單鳳美目上挑,屋子裏混合了他的氣息,全是勾人的**。子雷看見他這樣的神情,不禁別開了臉去不敢與他對視。
";子雷。。。。。。";
";恩?";
";子雷。。。。。。";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並不貼近,可就是這不遠不近的距離反倒使屋子裏的氣氛曖昧到不行。那輕喚從他嘴裏吐出,夾著灼熱的氣息,讓話語像是變成了魔咒一般,有如迷霧,令人不禁為之迷亂。
蘇玉予的麵孔一點點的在他眼前放大,他的呼吸也隨之越來越近,子雷隻覺的自己的心口";嗵嗵";跳的厲害,身子則好象被死死的釘在那裏一樣,竟一寸也不能動彈!直至雙唇相觸,一瞬間,電光石火,像是遭了雷擊一般!子雷渾身不由的微顫,卻不是被劈醒了,而是那電流將他送進了迷幻。
";子雷。。。。。。";蘇玉予的呼吸慢慢變的粗重,他毫無欲警的伸手覆上子雷胯間,本想著挑逗他的情欲,卻沒想到子雷的欲望早已勃漲起來!
一切無須再多言。蘇玉予的眼睛更加明亮,瞬間去了溫柔的神情,變的不可遏止的狂野。那落下的吻是暴風驟雨一般的,那撫摸是毫不留情的,極盡渴求,有著說不清的情愛。大手急切的探進衣襟摩挲著子雷的肌膚,另一隻也毫不客氣的鑽進他的褲子裏,玩弄起了他脆弱的欲望。唇齒不羈的遊走,啃吻著他每一寸的肌膚。
呼吸已變的不能再急促了,兩具糾纏的身體倒在**,全然失了理智。
蘇玉予分開子雷的雙腿,用唾液沾濕自己的手指,輕輕的將它按在穴口上,一點點的盤桓,直至子雷開始不自禁的呻吟,他才猛一使力將手指頂了進去。
";唔!";一根手指是遠遠不能滿足欲望的。它翻攪著,進出著,讓子雷更加的燥熱難耐。子雷忽然想起他剛進蘇府時,蘇玉予第一次抱他的情景--那奮張而狂野的火熱將他填滿,有一種說不出的酸軟和酥麻感,幾欲要了他的命。
";子雷。。。。。。";蘇玉予分開他一再想要合上的腿,將身子擠進去不讓他再夾緊,粗粗的喘息著,手指已有兩根加到了三根。子雷已被情欲所控製,根本無法抵抗蘇玉予的動作。蘇玉予抽出手,吸了口氣,掏出自己的火熱對了上去,想要進入那火熱的秘室滿足他的欲望,可一瞬間,不同於之前的異常熱度令子雷清醒,他驚呼一聲抽身後退,後退到了牆角裏。
熱情是沒有退的,自己也承認是真的有點在乎他,可若說真的接納他,卻還是有著說不完的顧及。剛剛那一瞬,腦子裏忽然湧出了無數的麵孔--娘的,小絹的,甚至是爹爹和哥哥都好似怒瞪著他!這叫他不得不稍稍清醒,從迷亂的情欲裏抽身回到現實中來。可蘇玉予豈會允許他逃避?他好不容易等到子雷說喜歡他,又怎會在情欲如此高漲的時刻放過他。棲身逼了上來,那溫熱的手掌一握緊子雷的分身,立刻毫不留情的揉弄起來。
";唔!。。。。。。別。。。。。。";子雷使勁的搖頭,剛恢複一點的的理智架不住這樣的躁動,瞬間煙消雲散,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子雷,";蘇玉予聽著他忍不住的喘息和呻吟,俯身含住了他的耳垂,放在口中舔弄著,";腿分開,乖。";
這樣的命令直接在耳邊響起,夾雜著他的呼吸聲,極具震撼的震懾了子雷的心髒。雙腿在顫抖中慢慢分開,蘇玉予看著他滿意的微笑,將自己的火熱送了上來。扣住他的腰不許他再逃避,深深將他吻到意亂情迷,一鼓作氣!瞬間狠狠的擺腰擠了進去。
";啊!";那一瞬的痛與熱讓子雷不由的驚喘,他緊緊的抓住身下的單子,呼吸淩亂不堪。可那折磨人的摩擦卻沒有停止,蘇玉予依舊扣著他的腰,腰部使力,一點點,一寸寸的將留在外麵的部分插了進去。
";不。。。。。。不行!";股間哪裏承受的了這樣的漲熱,生生的被擠開,像是會撕裂一樣。可除了疼,最可怕的是那股說不出來的感覺!被填的好滿,好熱。
這過程是緩慢的,小小的洞穴被一分分的撐大,直至它將那**全都含了進去,蘇玉予才稍稍停下,滿意的吐了口氣。他的欲望已漲到了盡頭,他已不想再忍耐。他想要愛撫這具身子,想要將它的裏裏外外都探個究竟。可剛剛一動,子雷的穴口竟驟然的收縮,將他夾的一寸也動彈不得!
";子雷!";他驚喘,俯身抱住子雷呻吟起來,差一點就當場潰泄。就算他的技藝再怎麽高超,經驗再怎麽多,如此火熱的洞穴忽然收的這樣緊,想忍住也著實困難啊。";將身子放鬆,對,慢慢的呼吸。。。。。。";
";恩。。。。。。呀!。。。。。。";子雷聽話的配合著他,可他隻感覺股間的火熱越漲越大,怎麽可能會輕鬆的了!心境已亂是不可收拾,腿間夾著的火熱也不斷的挑逗著他的情欲,令他迷亂不已,至死不休!他哪裏還分的清你我,分的清呼吸和呻吟,身子本能的越收越緊,竟比之前更加的緊張。
";天啊。。。。。。";蘇玉予倒抽口氣,可不想就這樣結束。他慢慢的吻著子雷的麵頰,撫摩他的腰身,胯間的動物一動也不敢動,直至子雷的呼吸順暢了,身子也開始慢慢的放鬆,他才趁他不備,猛的動了起來。
";哦!不。。。。。。不行。。。。。。";哪裏還有什麽行與不行,那火熱狂野的抽出、進入,將他狠狠的來回頂動。填滿了他的秘室,衝撞著他柔嫩的花蕾,一波一波,不留餘地的掀起他的欲望。像是沒有規律和節奏,那進出時重時輕,時快時慢,蘇玉予的腰身強而有力,惡意的畫圈擺動,俘獲了子雷所有的敏感點,把他吸進了無盡的深淵。
";我。。。。。。我。。。。。。";呻吟裏帶著哭腔,子雷慌亂的擺著頭,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語句。那欲望像是要決堤了一般,從小腹裏猛的湧入那漲熱,胡亂的逃竄,最後卻紮進蘇玉予的手掌裏釋放不得。子雷本能的抽身後移想要擺脫他的控製,卻被他握的更緊,不禁無力的叫了起來。
";啊!。。。。。。三。。。三少爺,放手!。。。。。。";
";不行。。。。。。";蘇玉予不理會他的慌亂,卻給他更多的套弄和頂刺,使勁的在那火熱的後室裏穿梭,聽著雙球拍打著他臀部的聲音,更加的情欲奮張!可還不夠,不夠!
";啊!。。。。。。";
又一次全部退出再頂入,幾乎將那後室翻轉過來,令子雷不由的大喊,不知是快樂還是痛苦,眼淚一股腦的湧了出來,他再也忍不住了。
";三少爺!";
";叫我,叫我的名字。。。。。。";
";唔!。。。。。。";身子已開始顫抖,下腹裏衝撞的欲望衝不破最後一關,幾欲將他燒著了。子雷的眼神已變的遊離,語句也因喘息和呻吟而變的模糊不清,可他叫不出來,無論如何,他張開口,卻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但欲望不等他,也不給他忍耐的機會,它一波波的上湧,無遏製的將他逼上了絕路。聽不到他說話,蘇玉予故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一寸寸的退出,再一寸寸的進入,這過程根本就是折磨,子雷除了甩頭和流淚,什麽也做不了!他揮不開蘇玉予的手,逃脫不了他的控製,他被欲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他已不知該如何是好。
";子雷。。。。。。";蘇玉予輕吐了一口氣,他並不想這樣折磨他,可他實在想聽,想聽此時的子雷用性感且低沉的聲音喚他的名字,可這一次不用他多求,子雷已伸手抱住了他低下來的脖子。
";我。。。。。。玉予!";
那一瞬間,無數的感慨湧上心頭,蘇玉予頓時愣住,心裏不知被什麽塞的滿滿的!可他還想聽的更多。
";子雷,你愛我嗎?";
";啊!";又是一記消魂的頂入,子雷哭泣著抱住他,像是隻快要被欲望衝走的無尾熊。他除了緊緊的抱著蘇玉予,在他耳邊低低的哭泣,什麽也做不了。
愛,他當然是愛他的,若不是情不自禁的愛上他,也不會甘心張開腿接納他。但如此的話他卻說不出來,那個愛字,無論如何他說不出來。
";玉予。。。。。。";他將手臂守的更緊,不住的啜泣。這是屬於男子特有的低沉哭聲,它包含了羞恥與愛欲,包含了掙紮與憤怒,它令他矛盾不堪,但他還是選擇了接納了他。這樣的哭泣撼動了蘇玉予,此時他心頭的滿足和甜蜜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
一瞬間他鬆開了桎梏著子雷的手,並賻贈給他更多的套弄,幫他釋放熱情,將他送進快感的天堂。子雷猛的挺身,用力射出他的欲望,直至內囊空盡,才跌回到了**。蘇玉予的欲望也爆發出來,一波一波停不下來,像是急促前進的潮水,將子雷的內室滿滿的占據。體內裏像是流淌著溫暖的小河,緩緩的撫摩他的神經。子雷閉上眼睛,再也不剩一點力氣。
蘇玉予將身體覆在他柔軟的身子上,小心的扯過了絲被蓋住兩個人**的身子,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分身。
";子雷。。。。。。";
";子雷?。。。。。。";一點回應都沒有,卻不像是睡了。蘇玉予翻身下床點起燈,再回身走到床邊,登時倒抽了口冷氣,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