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把握現在

173把握現在

“吉時已到,請新人入場!”張武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沒辦法就他帶了一塊表,能看時間,總不能懷裏抱著一塊大鍾在那裏看時間,在說這也太喪氣了.

隨著張武一聲高喊之後,在眾人的歡呼之下,就看見呂方君攙著白曉菊從小穎子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幹淨立整的發型,原本下巴上濃密的胡茬也不見了蹤影,白襯衫,黑西裝,一雙鋥亮的黑皮鞋,讓呂方君立刻就像年輕了十幾歲,好一個俊俏的新郎官。

白曉菊一身的大紅。盤起的頭發上插著紅色的花,臉上雖然沒有塗抹什麽胭脂水粉的東西,依然透著紅潤,櫻桃小嘴上摸著大紅的唇彩,身上是一身繡著金絲花邊的旗袍,讓白曉菊顯得嬌媚無比,腳上的一雙紅色喜鞋更是讓白曉菊愈加動人。

“新郎新娘敬獻喜茶。”在張武的吆喝之下,呂方君和白曉菊跪在前方,每人捧著一杯茶端給坐在首位上的趙國棟遞去。“大哥,請喝茶。”

原本這個位置是雙方家長坐的地方,但是白曉菊家裏不來人,呂方君家裏也隻有一個哥哥,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思來想去的隻好讓趙國棟坐在首位,代替呂方君的家人,這也說的過去,趙國棟比呂方君年長幾歲,而且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趙國棟也應算是呂方君的兄長。

趙國棟站起來喝了兩個人的茶,然後還了半禮。雖說長兄如父,趙國棟喝的這杯茶隻不過是代替呂方君他哥白啟明喝的,所以還了半禮。

“好了,各位,這個咱都是新時代的人了,也就不興三拜九叩首的禮節了啊,我想各位也都餓來,咱們就簡單點兒,禮成!落座!”張武吆喝了一聲就坐在凳子上,“終於可以吃了我都快餓死了。”說著伸手就要從盤子裏撈出一根雞腿來。

小雪媽媽一巴掌就打在了張武的手上,“你餓死鬼投胎啊,沒看到人家的事兒還沒有完呢,晚吃點兒你會死啊。”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和小菊的婚禮,你們都是我和小菊的朋友,啥話也不說了,謝謝各位,這杯酒我幹了。”呂方君端起酒杯四下一敬就倒進了肚子裏。

“事兒辦的是有些簡單,人呢也比較少,這也算是對不住大家夥兒了。原本是不打算辦來著,但是我這哥哥說,好歹這也算是喜事,不敢說大操大辦吧,好歹也要招呼各位一聲,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次不像婚禮的婚禮,所以呢,今天我們不收份子錢,就是想跟各位說一聲,我們結婚了。招呼不周,還請各位多多原諒,吃好喝好啊。”

呂方君這一番話讓在座的人都議論紛紛,呂方君也預料到了這一點,毫不在意。

“老呂,你怎麽能不收份子錢呢。”張武說,“你這結婚呢,好歹也要收一點兒喜錢啊,這是規矩,不然結婚之後不幸福。”

“你說你一個老師怎麽連這麽一點兒規矩都不知道,遠的不說就說這近的,你四桌子菜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這些不少錢呢吧,你好歹收回來點兒啊。”說這話的明顯就是精打細算的小雪媽媽。

“就是啊,老師你怎麽能不收份子錢呢。”就連小雪都詫異了。

“其實我跟小菊商量過了,原本是不打算請這麽多人呢,就我們三家熱鬧一下就行了,不過你們也說起了,我們也不好拒絕,就來了這麽一下,反正也就是那麽個意思。”呂方君說。

“我們就想平靜的過日子,沒想到那麽大操大辦的,錢雖然不多,夠花就行了,想那麽多也沒用。”白曉菊這麽一說大家也就不好在說了,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事兒。

人雖然少,但是該有的熱鬧還是有的,這不是剛吃了兩口就有人來敬酒了,都是白曉菊的好朋友,女人敬酒怎麽說也不能拒絕,一輪下來,呂方君的臉上就開始泛紅了,還有他自己的一些同事,也過來敬酒,女人的酒都喝了,男人的酒肯定得是雙份。

就連張武也湊熱鬧非要和呂方君喝兩杯,他自己也知道不是呂方君的對手,所以又把趙國棟也拉上,美名其曰是給趙國棟報仇,誰讓呂方君在趙國棟昏迷的時候給灌酒了。

酒過三巡,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眾人該散的也都散去了,就留下趙國棟、張武和呂方君還在那裏喝酒聊天,都有些微熏。兩個孩子還有小雪媽媽,還有就是剛過門的白曉菊收拾剩下的攤子,把該還的桌椅板凳給人家還回去,該收拾的都收拾好。

“老張走了,你看你都喝多了。”小雪媽媽拉了一把已經開始說胡話的張武。

“我沒喝多,我還要和新郎官在來兩杯。”張武含糊不清的說。

“行了吧你,人家今天剛結婚,還要洞房呢。”小雪媽媽一句話就把白曉菊臉的說的通紅。

“啊啊,對對,你們還要洞房呢。”張武拍著腦門說,“那個,大哥,小弟我就不打擾你洞房了啊,那個早日抱上兒子,也好讓我們再開心開心。”

“小心,慢點兒慢點兒。”呂方君一邊扶著張武一邊點頭答應著。

“行了,大哥一定要好好洞房啊,小弟我先走了,你回去吧。”張武搖搖晃晃的要往前走,小雪和她媽媽趕緊過去給扶著。

呂方君看著張武一家人走遠才回來。

“兄弟,你過來。”趙國棟也喝的稍微有些高,但是神智還算清醒,把呂方君招呼過來,“弟媳婦你也過來。”

兩個人都過去之後,趙國棟讓小穎子從他的房間裏拿出了兩個厚厚的紅包,趙國棟拉著呂方君的手說:“這兩紅包,你個是張武的,一個是我的,不要說不要,你們是新婚,新婚總是要有新婚的規矩,咱不能壞了規矩,拿著。”

“你是我大哥,這個真不能要,小穎還要上學呢,學費不是還沒著落麽?”呂方君把紅包又塞回到趙國棟的手裏。

“這錢,你必須收著,這是喜錢知道麽。要是沒有你就沒有我趙國棟,要是沒有你,小穎現在就是個孤兒知道麽?拿著,就當是哥哥我報答你的,我喝醉了,我先去睡了,有事兒明天再說,祝你們新婚愉快,早生貴子。”趙國棟把紅包往呂方君的手裏一塞就搖搖晃晃的走進來自己的屋子。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含糊不清的歌聲在屋子裏回**起來。

“老師,你等一下。”小穎子跑回自己的屋子裏,拿出兩個泥娃娃,放到白曉菊的手裏,“阿姨,這是我跟小雪送你們的,都是零花錢攢下來的。”小穎子說。

“你個傻孩子,你怎麽跟你爹一個樣。”呂方君說,“留著錢應該去買一些書什麽的。”

“老師,這是我的一片心意,這麽多年都是你在照顧我,我什麽都沒做,趁這個機會,我就是感謝您。”小穎說著就給呂方君深深的鞠了一躬。

“快起來起來,這些都是老師應該做的,你要做的就是照顧好你爸爸,好好學習就行了。”呂方君說。

“嗯,我一定會的。老師,我就不送你們了,我爸爸還在屋子裏躺著呢。”小穎子說。

“沒事兒,我們自己回去,你一個人小心點兒啊,把門鎖好。”

和小穎子打過招呼之後,呂方君就和白曉菊手挽手的往學校走。

“小穎和趙大哥他們怎麽都謝謝你啊,趙大哥為什麽說沒有你小穎就成了孤兒呢?”路上白曉菊就問。

“我和老趙是一個團的,隻不過他是七連的,我是三連的。”呂方君一路上就把他和趙國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白曉菊,包括他跟白菊當年的事情,也一股腦兒的勸說了。

“那次住院是最危險的,你當時也在場,要是在晚去一會兒,老趙就沒命了。”

呂方君和白曉菊坐在學校裏的一個花壇上。

“你當初真的有一個女人麽?”白曉菊沒有聽到其他的,反而注意起了那個叫白菊的。

“你跟我來。”呂方君把白曉菊拉回到自己的屋子,裏麵也貼著一張大紅的喜字,點著紅色的蠟燭。

呂方君從自己的箱子裏翻出一張照片遞給白曉菊,“這個就是她。”

“她,真漂亮。”白曉菊接過那張泛黃的照片,看著上麵微笑著的女人說。

“她不叫白菊,她叫白娜,原來的名字叫白菊純子。”呂方君從他們相識到相戀,然後一直到白菊身死,自己流落到柳鎮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白曉菊聽的眼淚一直在往下流。

“當初我一見到你我就心裏一怔,世界上怎麽有這麽相像的兩個人,我一度懷疑是白菊又回答我身邊了,半年了,這半年我一直都沒敢接觸你,不是因為別的,就害怕你認為我把你當成了她。對不起,我沒有跟你說實話,我欺騙了你。”

白曉菊看著呂方君的眼神,“你現在是真的愛我麽?”

“愛,我是真的愛你。她是過去,你是現在,我不想忘記過去,但是我更想把握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