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五十五章 香魂 (三上)

第二天排練舞蹈時,雲騰蛟居然出現了。他一副客座舞蹈老師的嘴臉,站在一旁指指點點。蚌殼方也是一臉的意氣風發,一會兒指揮變換隊形,一會兒糾正動作,舞蹈房裏立刻變得熱火朝天起來。

我反正是打雜的,樂得閃在最偏僻的角落看戲。

這些是鋪墊,重頭還是在主舞的四個人身上。

火藥味十足的當然是葛虹和趙敏敏她們。蚌殼方把一組組動作分解後教給她們,然後讓她們兩兩相對練習,這樣就可以互相指正錯誤,而且還可以互相監督。

葛虹勝在舞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連貫優美,趙敏敏則是勝在腰肢十分靈活,舞腰的動作較為到位。

兩人各擅所長,對練時的情形可謂精彩,引得大家目不轉睛地看著。

我不得不承認,雖說趙敏敏嘴臉可惡,但是跳起舞來確實是很出眾。

同時,我也隱隱有些不安,她和葛虹沒有明顯的高下之分,最後的人選確定必定是一場殘酷的淘汰賽。

“表妹,你又皺著眉頭,什麽事情感到為難?”雲騰蛟一如既往地表演瞬間移動,一下子出現在我的身旁。

“沒有。”我連眼睛都懶得抬一下。

“你看她們跳得多好,學習一下吧!”他展開了欠扁的笑容,“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多有詩意!”

我別過頭去喝水。隻當沒聽見。

“表妹。我記得你很喜歡詩詞地。怎麽對我這首詩無動於衷呢?”他地神色有些古怪。“你不是給陶老師作了一首**地情詩嗎?”

“噗”地一聲。我把水噴了一地。

**地情詩?難道就是指那首改過地《上邪》?

“你不要隨便汙蔑我!”我正義凜然地望著他。“第一。我不會作詩!第二。我更不會作**地情詩!”

“表妹。別那麽謙虛!”他笑著揉揉我地頭發。“詩為心聲。你要表達地情意……”

“我想你一定是弄錯了!”我無奈地撥開他的手,“那首古詩是改過的,我和饕老師的關係已經撇得非常清楚

“嗬嗬!這種事情嘛……越描越黑,怎麽撇得清?”他篤定地笑,“再說,陶老師也不錯,和我一樣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總比你那個瘦猴子似地同學優秀百倍吧?值得考慮一下!”

我滿心窩火,冷笑道:“表哥,你確定你的性別真是男的?”

“什麽意思?”

“你怎麽表現得十足像喜歡亂嚼舌根的長舌婦!”

“抑或你以前曾經扮演過走家串戶、搬弄是非的三姑六婆?”我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哎,表妹。你……”雲騰蛟也哭笑不得,“真是最毒婦人心!居然把你表哥說得如此不堪!”

我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沈純鈞。拿瓶水來!”頤指氣使的態度加上惡狠狠的語氣,閉上眼睛也能猜到她是誰了。

這種事情果然很難撇得清步,用了一個投射動作。把水瓶扔進了她旁邊地衣服堆裏。

她仍不死心,又叫道:“再拿一瓶冰汽水!”

天氣已經涼爽,所以學院準備的飲料和水都不是冰的,隻有學院外的小賣部才有冰汽水賣,她這樣說就是故意刁難我。

我望向蚌殼方,她朝我揮揮手,擺明了是息事寧人讓我跑一趟。

見我往舞蹈房外走,葛虹連忙說:“方老師,我和她一起去,多買幾瓶吧!”

“嗯,大家都累了,休息一下,喝點飲料也好!”蚌殼方點頭,隨即問,“你不休息跑去買飲料,等會兒撐得住?”

“沒事。”葛虹輕盈地跑幾步,追上了我。

我們兩個一口氣跑到了學院外麵,買了一堆飲料,兩手提著慢慢走回來。

“沈鈞,那個趙敏敏看來是跟你卯上了!以她地囂張跋扈,一定會百般刁難的,你以後可要小心了!”葛虹不無擔憂地說。

“嗯,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以後有多遠閃多遠,盡量不和她照麵就是了!”我無奈點頭。

“就怕……”她苦笑著沒再說下去。

我知道她地言下之意,是怕我不去找事,別人卻不肯放過我,非要無事生非!

事實證明,不祥的預感往往比較正確。

我們剛把飲料提回舞蹈房,趙敏敏就又出了新花樣。

學院曆屆文藝匯演,留下不少服裝,有仿古式樣地,也有現代新潮式樣的。這次匯演,學院領導把所有服裝都搬出來,讓各個年級挑選。我們班級舞蹈地服裝早就選好了,但年級的舞蹈要十八套唐朝的衣裙,現有的服裝隻有一套,也不知道是從哪個角落裏翻出來的,所以老師決定重新定做。

可是趙敏敏非要用那套舊的衣裙。

這套衣裙是典型的唐朝襦裙服,上麵是一件袒領(即領口開得很低)的金銀彩繡短襦,下麵是石榴色的多幅繡花曳地長裙,佩披帛,加半臂(即短袖)。雖然因為長期堆在角落,衣裙上滿是汙垢,顏色暗淡,但拂去表麵塵灰後,質地光滑,好像是真絲的。

蚌殼方對這套衣裙不甚滿意,主要是覺得它太舊了,而且短襦和石榴長裙的正中都用金銀絲線繡著大幅的茉莉花圖案,華麗中透著怪異,所以不想動用它。

趙敏敏卻是對它看了又看,顯得愛不釋手。

她的小姐脾氣一上來,就執意要穿這套衣裙跳舞。

蚌殼方有些為難:“這裙子太舊了,而且也太髒了,怎麽能穿?”

趙敏敏眼珠一轉:“方老師,這套裙子的麵料是絲織的,小心地手洗一下,就能顏色如新了,不會影響效果的!”

“手洗?”蚌殼方打量了一下裙子,“叫誰來洗?這長裙是多幅的,洗起來很麻煩的。”

“沈純鈞嘍!”趙敏敏理所當然地說,“她反正不跳舞,有的是時間洗啊!”

蚌殼方回頭望著我,舞蹈房裏的所有同學都望著我。

我暗暗攥起了拳頭。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忍受是另一回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