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九十七章 劍池傳說(一上)
文藝匯演如期舉行了!
雖然,幕天席地,因為大禮堂已成了瓦礫堆。
雖然,節目單上沒了我們年級的群舞,因為舞蹈方老師已駕鶴西歸,那套唐朝襦裙服也隨著花妖的元神再次被封印而消失;而趙敏敏大病了一場,人也變得傻愣愣的,根本無法再跳出《綠腰》舞的那種神韻來了。
雖然,籠罩在大家心頭的那些可怕的死亡陰影還沒完全散盡,但總算都因為事情的解決而鬆弛了一直緊繃的神經。
葛虹坐在我旁邊,認真地看著臨時搭建的舞台上,其他年級的舞蹈節目。
她的神情專注,麵色平靜,隻有眼睛裏偶爾閃過的些許遺憾,才能表露出她內心的真實感情。
本來,她完全可以代替趙敏敏去跳的,甚至我們年級的這支群舞也完全可以照常演出的,但是,學院領導說基於安全的考慮,還是取消為好。
安全?
還真是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我們自然都為葛虹感到不平和惋惜,能在省市專家和領導麵前展現實力的一個大好機會,就這樣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過,我在遺憾之餘還是有些慶幸的,至少不會再看到趙敏敏那副小人得誌的囂張嘴臉了!
說到嘴臉,整個學院我現在最怕看見的不是趙敏敏,而是……饕餮!
那天,在陳仇的幫助下,我們終於找到了花妖的老巢。毀去它真身的同時,長生玦也最終易主了!花妖的元神逃進了長生玦裏,卻作繭自縛,被饕餮借用我手心裏的灼痕重新封印了。
沒來得及喘口氣,我最擔心的事情卻還是發生了!
饕餮和陳仇在靈魂契約事件之後,第一次正麵相對了。
因為靈石,他們極有淵源,但又仇深似海。
最糟的是,他們都是極驕傲的,誰也不肯示弱,誰也不會讓步!
同樣冷酷的目光,同樣淩厲的殺氣,無不昭示著一往無前、拚個你死我活的決心。
我暗暗叫苦不迭。
“呃,那個……花妖才被解決,不如大家都先休息休息,吃個飯什麽的?呃,還有這塊長生玦,是能重生的寶貝,你們……都不要了嗎?裏麵有花妖的元神,我拿著比較危險,一不小心摔碎了,可就闖大禍了!我看還是你們……”我努力地胡說八道,希望能緩和一些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閉嘴!蠢女人!”妖魅的桃花眼裏閃動著血紅色的光芒,“拿好長生玦滾遠些!”
“小星星,你先回宿舍去!別擔心,我解決了他就來找你!”銀光裏的陳仇一如往常的鎮定,聲音並不嚴厲,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堅決。
“解決?不自量力!還不知道是誰解決誰呢?”桃花眼嗤之以鼻。
“那就來見真章啊!”陳仇反唇相譏,“光靠說有什麽用?”
一朵朵血紅的火焰憑空出現在四周,空氣似乎要燃燒起來了!
銀光忽然就展開了,無數閃爍的光點像一隻隻幽幽冷冷的眼睛,遊曳著,尋找著進攻的機會。
我的冷汗刷刷地直往外冒。
“親愛的表妹,我看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那個唯一有能力阻止的卻偏偏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他幸災樂禍地瞟了瞟我,“嘿嘿,待會兒真打起來,你要幫誰?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
仿佛是得到了什麽信號,他們兩個同時動手了!
但見,火焰亂竄,銀光四射,中間夾雜著花草被燒焦的嗤嗤聲和假山的石頭被擊碎的脆響,以及漸漸騰起的煙塵。
混亂中,我敏銳地感覺到了陳仇的力不從心。
以前,也許還可和饕餮一戰,但現在,僅剩魂魄的她在力量上難免大打折扣,隻是驕傲和仇恨,讓她在強撐而已。
我看了看饕餮,他的嘴角微撇,目光斜睨,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鑒於此君喜怒無常又冷酷無情的個性,我實在不能袖手旁觀,他會真的“解決”陳仇的!
無奈之下,我決定插手。
一聲怒吼過後,有道金光呼嘯而出,在空中盤旋一圈後,現出了須爪怒張的金龍形狀。鮮紅欲滴的朱砂鱗片閃閃發亮,巨大的龍身一轉,就帶起了陣陣雷鳴!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飛快地念完口訣,強行催動它挾帶著風雷衝向饕餮。
饕餮一下子愣住了!
“陳仇,讓這條大牌龍來對付他吧!”趁此機會,我連忙跳進戰團,“好歹,它也算是靈石……嗯,留下的東西。我們先走,好不好?”
我的語氣裏充滿哀懇之意。
她的堅決動搖了,有些猶豫地向我移來。
“該死的蠢女人!”回過神的饕餮似乎惱怒之極,怒罵聲中,大團大團熾熱的火焰竟向著我當頭砸了過來,其間,還夾有那條大牌龍乘機搗亂噴吐出來的一個個火球。
天哪!暴戾神獸發飆了!
我嚇呆了,居然任憑火球落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躲閃。
陳仇當機立斷,撲過來擊飛了幾個火球,用銀光裹住我,叫道:“快跑!”
我如夢方醒,抱頭鼠竄。
唉,書到用時方恨少,人總要到逃命的時候,才會知道平時鍛煉的重要性!此時,我恨不能肋生雙翼,一下子就飛離這個是非之地。
等到終於看不見火光、聽不到怒吼的時候,我才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地癱倒下來。
半晌,我猶自喘個不停。
“你……不想和他為敵,是嗎?”陳仇忽然幽幽地問。
我勉力直起身子,銀光在我身邊無聲地閃爍著,好像很是悲傷。
“那個……咳咳……不是的……我剛不是……在幫你對付……對付他嗎?”我捶著胸順氣,“不過……我和他的實力相差……實在是……十萬八千裏啊!”
“嗯。”銀光裏現出陳仇的身影,“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確實奈何不了他!”
她的聲音裏好像多了些什麽,又好像少了些什麽。
我心裏一酸。
“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再想辦法……總能對付……對付得了他的!”我連忙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