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女院怪談 第十八章 鼠怪(十一下)

一夜在惴惴不安和迷迷糊糊中過去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宿舍其他人都安然無恙。

這一天的早操晨會,氣氛恢複了正常。昨夜,沒有異常!

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裏還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特意在2班的隊伍裏尋找她,不過從頭到尾看了2遍,沒有!

她還真是特殊到連早操、晨會都可以不參加了嗎?

身後射來兩道冰冷的目光,刺得我背上生疼。

我一回頭,遠遠的,在操場的邊緣,最後一間琴房的門口,一個枯瘦的人影正抱著肩站在那裏。

亂發遮麵,形如女鬼,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那個疤麵女生——舒!

她見我回頭,便慢慢地揚起了手。

她的手上有一本書。

咳。是我那晚落在琴房地琴法書!

隻見她舉起另一隻手。好像怕我看不清似地。慢吞吞地豎起了三根手指。

淡淡地陽光下。慘白如蠟像地手指。像是三個大地感歎號。

什麽意思?

我驚疑不定地思忖。這三根手指是代表時間、地名還是代表數量呢?

一陣大風吹開了她地亂發。她那可怖地臉上露出了一個嘲諷地笑!翻白地眼睛裏惡毒和仇視兼而有之。陽光下。格外清晰。她把我地書抖了抖。然後一甩。書落在了操場邊地草叢裏。書頁被風吹得嘩嘩直響。

我轉回頭。高台上,老師還在說著什麽,我實在不敢衝出隊伍去揪住她。

“你在看什麽?”旁邊的葛虹悄聲問。

“20號琴房門口,疤麵女生正站在那裏!”我低聲回答。

“哪裏?怎麽可能?”葛虹迅速回頭掃視了一遍,詫異地說。“琴房門口什麽人也沒有!你是不是緊張過度了?”

果然,我再一次回頭看時,一長排琴房的門口杳無一人。

“等一會我們過去看,我的書被她甩草叢裏了!”我恨恨地說。

葛虹仔細地望了我兩眼,點點頭。

晨會一結束,我們兩個就直衝到琴房。

我先跑到20號琴房。那裏已經有個學姐在練琴了。

我環顧四周,在鋼琴旁邊的牆角,發現了三道深深的凹痕。

那是尖利的動物爪子抓出來的,很深很長。

爪痕旁還有幾點鮮紅,似滴落地鮮血。

“沈鈞,你的書找到了!”葛虹在門外叫我。

她的聲音裏帶著顫栗。

我回身出來,她站在草叢裏,怔怔地望著手裏的書。

“怎麽了?”我一邊拿過書,一邊問。

她沒回答。隻用憂心忡忡的目光注視著我。

書的封麵沾了一些土,看起來沒什麽不妥。

我拍了拍,順手翻開。

呃。第二頁書頁像被狗啃過一樣,殘缺不全,再往後翻,每一頁都是如此!

她母親地!

死老鼠精,好好一本琴法書,啃成這模樣,叫我還怎麽看?再說,我們的琴法老師出了名的嚴苛,最討厭我們在書上亂塗亂畫。說是會看不清指法和強弱變化,一定要保持書的整潔幹淨!難道讓我以後就拿著這樣一本活像從垃圾堆裏撿來的破爛書去還課?

“咬成這樣子,她是在警告你!”葛虹擔心地說,“沈鈞,以後你……要小心點!”

“這死老鼠,太可惡了!”我氣得不輕,“有種就出來單挑!看我不把你剁成肉醬!”

“表妹,一大早的,你要把誰剁成肉醬啊?”有人悠閑地說著風涼話登場了。

我橫了他一眼。懶得搭茬。

“表妹,你看今天萬裏無雲,天清氣朗的,真是難得的好天氣!”他卻湊上來,似笑非笑地說,“想不想和絕世美男去浪漫郊遊?”

“絕世美男?在哪裏?”我冷笑,“不會是指你自己吧?”

“雖然我也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貌似潘安……”他見我不耐煩地直翻白眼,連忙輕咳一聲,“咳!不過。今天邀你把臂同遊的不是我。”

把臂同遊?聽地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拉起目瞪口呆的葛虹轉身退場。

“不去。你可不要後悔!”他篤定地微笑,“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嗬嗬,已枉然!”

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我回過頭:“那晚,說話地人……是你?”

他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但笑不語。

“到底是誰?”我追問。

“不可說,不可說!”見鬼,明明是妖獸,居然還故作高深地用佛偈來敷衍我。

“既然不說你學人家念什麽破詞?什麽此情可待,明明下麵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心裏恨得咬牙,麵上反而露出了冷冷的笑容,“豬頭不可怕,沒文化也不要緊,可是非要出來露醜,就是你的不對了!表、哥!”

“嗬嗬!這麽就惱羞成怒了?”他揚了揚眉毛,“其實,你去了不就知曉答案了嗎?”

我遲疑了一下,葛虹拉著我的手,悄悄在我耳邊說:“別聽他的!他可能……居心不良!”

說完,她飛快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不太自然。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當然不會認為他是那種善良、熱心的好人,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晚在樓道口說話的到底是誰!

“好啊!我去!問題是,我怎麽能開到出門證?”我定下神來,盡量心平氣和地說。

“這個自不必你操心。”他笑得像隻偷到了雞的狐狸,“你隻需出門等在拐彎地地方,絕世美男就會出現了!”

“沈鈞,今天早上……有舞蹈課!你不上?”葛虹著急地扯我衣服。

我腦袋聰明,記憶力好,能說會寫,可就是缺乏舞蹈天賦,一跳舞,動作僵硬、表情呆板,比木頭人還不如,屬於那種舞蹈老師恨不能一腳踩扁的學生。

不去上課,我就更加不會跳,下次還課,鐵定被老師罵得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

葛虹既擔心我被老師罵,又擔心我會上雲騰蛟的當,所以急得直扯我衣服。

“嗬,表妹,你的衣服要扯爛了!”雲騰蛟笑了,但眼底卻有一抹冷冽的光芒閃過,“你的這位室友好像很怕我會吃了你一樣!”

聞言,葛虹的身子一抖,鬆開了拉著我衣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