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經撕破臉了,葉新民看見他也沒給好臉,倒是葉知凡還是招呼了一聲二大,但是人已經得罪了,招呼人家也假裝沒聽見。
都坐下之後言歸正傳,鎮上的人問葉新銀:“之前就你們這個事情,你們村上的幹部已經來處理過一回,沒能解決,現在轉交到司法上,我們今天來呢,還是希望再一次了解你們各自的訴求,盡可能的相互之間能讓的讓一讓,把這個事情解決了。對吧,也不是啥多大的事情,解決了大家都鬆快了。
那陣我們也問了葉新民的意思,現在你來了你說說看,你是個啥想法。”
葉新銀皮笑肉不笑的開口道:“我能有個啥想法,還是那句話,我幹了活他就得給錢,當時合同咋寫我們咋來就行了。”說著,把帶來的合同遞了過去。
葉新民一下子就躁起來:“你莫在那說你合同,你就是個騙子,你把我哄了,你還來給我說合同。”
這個葉新銀自然不肯認:“這話說的,簽合同是我拉著你的手簽的嗎?簽合同之前我強迫你了嗎?簽的時候每一句我沒給你念嗎?上麵的字不是你簽的還是手印不是你按的?說話要想到說要實事求是,張嘴想說個啥就是個啥還得了?”
“你莫在那放屁!”不管是論頭腦還是論嘴,葉新民哪能纏的過葉新銀,人家坐在那裏穩如泰山,三言兩語就把他激怒了。
“合同,你這陣來拿合同說事情了?我原本就沒打算把活包給你,跟在我溝子後麵一天哥哥上哥哥下的要承包,找這個那個來說好話要包給你。一開始咋說的?全部包給你,我啥都不用管,結果幹活的時候呢?磚頭你連水都不澆就那麽幹砌。那下水泥柱子的鋼筋,連個勾勾都不打,就那麽直挺挺的放裏麵,說了你還不高興給我發脾氣,說我事情多的很。我修房子嗎你修房子?”
葉新銀道:“我修了這麽多年房子,都是那樣修的,人家都沒有問題,到你這就有問題了。”
“看看看,你們聽一下,現在還是這話。人家都沒有問題,人家都是些棒槌,都你葉新銀一個聰明人。你還包工幹活了,丟先人呢給人幹的那活,咋好意思拿到人麵前來說的。房子給我修成這樣,口口聲聲還都是我的錯。錯不錯的大家有個眼睛都能看的到。寫合同的時候說的好好的打橡膠麵,到後麵幹著幹著就成了扛板,還說給我省錢了,給我省啥?給你倒是省了不少。我說我想不周全,你自己說的,我們自己屋裏人,後麵有啥要求都商量著來,你跟我商量啥了?”
葉新銀依舊不認:“哪個給你說的橡膠麵?給你得價格本身就便宜,一百九一個平方,二十得生活,總共兩百一,一開始都說的扛板,哪個給你說的打橡膠麵?要是打橡膠麵,這個價格我根本不可能承包。”
葉知凡這個時候才開口:“樓房扛板那還是九幾年我們小時候得修法,從零五年地震之後建房哪個不是橡膠麵。尤其是山區,最怕得就是地震,都是要打橡膠麵得,你作為包工頭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修一次房子不容易,誰不想往好了修?不管是房子外觀,內部格局,還是房子質量,那肯定都是盡可能得往好了修。我爸爸是莫文化,但是也不是真的憨子,大半輩子得心血他還能不想好?
不管你們當時咋說得,總歸現在說啥你都是不會承認得,要按合同,那我們按合同來說。
合同上寫的,牆麵,地麵抹灰拋光都是你的,前後左右散水也在你的承包範圍內。首先,牆麵你沒給我抹完,其次地麵,一樓二樓剛剛大家也都去看過了,三樓,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樓板你連縫都沒給我勾,你從哪一點說完工了我該給你結錢了?再不說散水,前麵簷坎你抹的麵,下邊我們自己收的邊,後麵你是給抹了一下,左右呢?左邊不管啥原因,你的活還沒幹,後邊我們建的過道,當時找了幾個點工,你就是其中一個,當天幹活當天給的錢。
這是下麵,再看看上麵,你那個合同上咋寫的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砍木頭連上頂一起,那個是另外承包,錢已經給過你了,你隻承包了牆體,為什麽合同最後變成了按滴水算麵積?上麵下麵都與你無關,滴水滴到哪裏跟你有什麽關係?”
任她說的頭頭是道,葉新銀拿著合同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那是你爸當時同意了的,合同就是這樣寫的,寫合同那就是約束雙方,合同都不算那啥才算?你紅口白牙說了算?修房子的時候攢勁的很,說白了就是窮慫莫錢想賴賬!”
“就是!”葉新民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來:“我就是個窮慫,我就是想賴賬,你來把我吃了!”
王守成在那嘶了一聲隻覺得頭疼牙也疼。
葉新民這個人他真的是不服氣都不行,說是個憨子吧,他比誰都刁鑽。說他聰明吧,說話做事完全不轉彎,直接不分場合地點。
當著這些幹部的麵鬧啥呢?明明自己才是受損失的一方,該賣慘的時候卻跳的高的不得了,好像聲音大氣勢足他就能占道理就能叫人害怕一樣,起啥作用?
說占道理,自己稀裏糊塗的額去簽了那麽個合同到這陣真的要說起來真的是半分道理都不占,人家葉新銀就是拿住了這一點,知道他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唯一的就是示弱,在這些幹部跟前賣慘,有多惱火就要表現的有多惱火。人都是同情弱者的,講道理不占上風的時候就要先辦法引起人家的同情心。在這瞎罵鬧瞎吆喝起什麽作用,隻能起反作用!
司法上專門處理民事糾紛的同誌站起來:“那是這,我們今天當著你們的麵,把這個麵積按照你們雙方說的實測一下,然後算一下看看具體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