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問葉新民:“你們明天不埋管子的話莫別的事情吧?”

葉新民道:“莫啥事情,都邊邊角角的一些零碎活,早一天幹晚一天幹都無所謂。”

“那明天莫要緊的活了,你跟陳嘉善來給我們幫一天忙能行吧?”

“幫忙幫忙,那有啥不能行的。明天你除了拉沙你有啥活要幹嘛?”

秦海蘭道:“活路多的很,將就陳嘉善也在,你也不忙,明天在我們那邊幫忙搭個棚子,把牛圈邊上那個棚子幫忙拆了,然後把我們兩個的方料給搬過去。”

“要得。”葉新民應承下來問:“你把你們原來那雞圈騰了又要哪門個整嘛?”

“人家勤勤子說,叫灶房要重新修,這邊原先這個灶房叫抄了,這樣院壩能寬一些。”

陳嘉善問:“咋拆?廚房這邊的圈什麽的都拆了?”

秦海蘭嗯了一聲:“都拆了,說是想院壩大一點。邊上那不是跟你們換的一點園子地,到時候喂雞弄那邊去喂。門上弄敞亮幹淨一點,免得一天到晚轉不開身。”

陳嘉善點了點頭。

秦海蘭又喊葉知凡:“凡凡子明天晌午就不要煮飯了,過來吃就行了。”

葉知凡推辭:“不了不了,我們這剩的有點多,不吃了都糟蹋了。”

“一頓不吃都糟蹋了?就這麽說定了,明天都過來吃飯,你要妖精不來,以後你都莫喊我們來吃飯了。我們這是一喊都來一喊都來,把你喊不過去,怪不好意思。”

這麽一說,葉知凡一句推脫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不是不愛去人家那吃飯,主要是後麵哥哥姐姐都沒有回來,就她大媽他們兩個人,精打細算的過年菜都舍不得買,他們一家子好幾個,過去總感覺怪不好的。

她跟陳嘉善一說,陳嘉善道:“喊了就去,明天你要是不幹別的,早點過去看看,給搭手煮一下。就我們的話怎麽吃都行,要是還找了別人幫忙,可以拿點菜過去。”

葉知凡嗯了一聲:“明天再說吧,我過去幫忙可以,菜就盡量不要拿,傷人臉麵。”

第二天,完全不用她糾結,她大堂姐葉知夏一大早就回來了。

說了要去給人幫忙,陳嘉善是天見亮就起來了,衝了點東西喝了一口就去了。葉知凡嫌冷,在被窩裏麵睡到快八點才起來。

起來生了爐子,正在煮早飯,葉知夏就提著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張桂琴在外麵跟她打招呼:“知夏這不是回來拜年,這是專門回來給你爸媽幫忙的吧?”

葉知夏道:“就是,說是今天要拉沙,我回來看看。”

“都是,拉沙,你媽早上早的跟啥一樣,天才見亮就過去了,這頭一車應該要來了。”

葉知夏問:“我爸呢?”

“在門上,你幺大跟陳嘉善也在那邊。”

“那行,我先過去看看,幺娘你莫事門上來耍。”

張桂琴應承道:“能行能行,你去忙你的。”

等葉知夏過去,張桂琴就進屋來了:“你姐姐回來了。”

葉知凡正在熱菜:“我知道,聽見了。”

“怪不得你大媽招呼我們過去吃飯,你姐姐今天回來。我看兩手不空的拿的全是菜,這是要招待你呀!”

葉知凡頭都沒抬:“都是的很,招待你。人家忙的跟啥一樣。”

張桂琴看她在那弄:“早上就我們幾個人,你少弄點,我都還不餓。”

葉知凡道:“不餓也得吃,你等大媽他們的晌午那還早的很,早飯都還沒開始煮呢!”

“昨天晚上說泡黃豆早上點豆腐,這陣都還沒見動靜,等點出來煮好差不多就是我們平時快煮午飯的時候。”

陳嘉善跟葉新民兩個人沒在家,家裏一下子清靜下來。

吃了早飯張桂琴把碗一洗就去竄門去了。葉知凡到後邊去看了一眼,葉知夏在煮飯,豆漿才燒熱。

她幹脆的就坐在灶台後麵邊烤火邊給燒火,邊跟葉知夏聊天。

兩個人年紀相差的大,葉知夏跟張桂琴年紀差不多大了,相差二十來歲。她不是個愛說話的,但是跟葉知凡還好,話還挺多的,也可能是很久沒見麵的緣故。

雖然都在市區,一個北一個南,各自都在帶孩子上學,很少見麵。

葉知夏經曆兩次婚姻,都不幸福。前麵一個懶散好毒,離婚後帶著前夫的女兒跟現任丈夫結婚,這一個更惱火,又賭又嫖。

葉知凡勸過她很多回了,早點離了吧!反正這麽些年葉知夏都是一個人,帶著女兒和兒子含辛茹苦的過日子。葉知夏卻認死理,她總覺得離過一次了,沒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已經夠對不起她了,不能現在又對不起兒子。

葉知凡覺得,就是不離,這個家也不完整啊!畢竟那男人兒子也不管的。

現在大了,高一了,叛逆高峰期,葉知夏也管不了。就跟這回一樣,寧願一個人在家也不願意回來。一個人在家抱著手機打遊戲醉生夢死沒人嘮叨。

葉知夏也氣狠了:“不回來算了,我不看見他我心情都是好的,反正就還有兩年,看他咋個混去,高中一畢業就滾他老子那去,我不管了。我養了他十八年,義務也盡滿了。”

說完,又問陳聽聽:“學習咋樣?”

葉知凡 道:“一般,就那樣,這陣還小,還有點怕氣,勉強還能管住,再大一點我感覺也很夠嗆。”

話剛剛落音,秦海蘭就進來了:“他們那聽聽子人家聽話的很,回來使喚起來利索的跟啥一樣。又不耍手機又不幹啥,寫完作業就跟瑤瑤子要麽看電視要麽到處跑。哪像我們這個活先人,離了手機都不得活了,喊半天都喊不動,聲音大了他比你還厲害。簡直是,看到都來氣。我看那也都那樣了,莫啥指望了。”

這話說的,葉知凡都沒辦法接了,半天才道:“娃兒家都這樣,這個時候都是該懂的不懂,不該懂的懂一堆,過了這個時候就好了。”

“過了這個時候,這個時候是最要緊的時候,過了也就完蛋了。”秦海蘭道:“叛逆期,說起來都是吃太飽打少了的。以前你姐姐他們那陣小時候吃莫吃穿莫穿,又要上學又要幹活,哪來的啥叛逆期,聽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