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東遊記7
帝京汴梁。
澹台府。
一輪明月高懸於夜空當中,就仿佛是一個碩大的玉盤一般,不斷的散發著盈盈的白色光芒,看起來無比聖潔,其中帶著多少悲歡離合陰晴圓缺的故事。
在這個月朗星稀的日子裏,卻是舉國上下闔家團圓的時節,耳邊還能不時的傳來一片片鞭炮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熱鬧。
若是從高處眺望下來,就會看到,整個汴梁城中,都是一副燈火通明的情景,將這個夜空映照的猶如白晝一般。
澹台府後院裏的那個石桌上,擺放著一壺白清曾經差人送來的“蘭陵春”,除此之外,還有一碟花生,兩盤精致的下酒小菜,而澹台元夜和澹台飛驄這父子二人,就這麽相對著坐在這裏。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端著酒杯,仰望著天上的那一輪圓月,臉上看不出是什麽神情,隻是沉默著,場麵上看起來,頗有幾分冷清的感覺,那些熱鬧的聲音傳到這裏,卻有似乎帶著一層隔膜一般,將那些熱鬧的氣氛阻絕在外麵,仿佛那份熱鬧,和他們差著十萬八千裏一般。
好一會兒,澹台元夜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著眼前自己兒子的鬢角之上,有多了幾絲雪白的神色,他頓時也是不由得有些恍惚,不知不覺⑨≮,..間,自己的兒子都已經如此之老了啊,曾經何時,他們父子二人也是這般坐在這裏,不過那個時候的他正值壯年。還是朝中鼎鼎有名的上將軍,而澹台飛驄,也不過隻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罷了。但是一晃眼,已經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了。
歲月催人老,不外如是。
前幾年裏,雖說澹台龍舞幾乎一年到頭都駐紮在登州,不過這家裏麵好歹還有一個澹台龍月,還能感受到些熱鬧和歡快,但是到了今天。澹台龍舞已經嫁出去暫且不說,就連澹台龍月也是偷偷的溜出家裏,這家裏隻剩下他們爺倆這兩個老家夥。倒是覺得頗為冷清。
“說起來,孩子們都不在家裏,還真是有些冷清啊!”澹台元夜臉上帶著幾分苦笑的神色,然後對著自己的兒子感慨一般的輕聲歎息道。
澹台元夜說話的時候。澹台飛驄剛好站起身來。手中捧起酒壺,正準備給澹台元夜斟上酒,不過在聽到自家父親的感慨之後,他的身體下意識的一頓,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那張板著的臉上,卻是破天荒的帶著幾分掙紮的神色,不過很快。他便繼續給自家老爺子將酒杯斟滿。
澹台元夜看了徐徐坐下來的兒子一眼,他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脾氣。還是很了解的,所以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慢慢的端起酒盅來,而看到他的動作之後,澹台飛驄也是趕緊端起自己的酒盅,跟自家老爺子碰了一下之後,才仰著頭一飲而盡。
那股辛辣的感覺在口腔當中化開,順著食道慢慢的滑落到髒腑當中,頓時肚子裏一片灼熱的感覺。
饒是這兩年沒少喝這白清差人送來的烈酒,但是這父子二人還是幾乎不約而同的臉上一陣呲牙咧嘴的表情。
“喝慣了這酒之後,再喝別的,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子澈這孩子,倒懂得不少!”澹台元夜看著自己的兒子站起身來,繼續將自己的酒杯斟滿,然後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輕聲說道,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麽,看了一眼澹台飛驄,然後詢問道:“這清小子已經在杭州待了一年半了吧,不知道這一任過後,有沒有可能再往上跳上一跳?”
雖說老頭兒早已經不問政事,不過這事情涉及到自己家的孫婿,他還是忍不住隨口問了一句。
聽到自家老爺子的問話,澹台飛驄稍稍一猶豫,才沉聲說道:“難啊!”
聽到澹台飛驄的話,澹台元夜稍稍一挑眼角,看向澹台飛驄,皺著眉頭說道:“怎麽?現在清小子還有什麽麻煩不成?”
澹台飛驄皺了皺眉:“該怎麽說呢,本身這江南一帶,便是個火坑,這官家將他丟到杭州去的心思,我也能揣摩到八九分,無非就是乘著平定梁山的東風,讓他去敲打敲打那位嶽家的小女娃罷了,這官家對於江南的局勢,可是早就心存不滿了,一幫摩尼教的賊人,剿了這好幾年,也沒有什麽成效,不過那嶽家的小女娃經營江南這麽多年,豈會那麽容易就染指的?況且這江南多富庶,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稍一不慎,便是深陷泥潭,雖說是這一年多來,他做的倒也不錯,聽說在他治下,那摩尼邪教也沒取得什麽成果,隻是眼下這個局麵,跟官家所想的,還差的遠啊!”
“這清小子其實也有難言之隱吧,畢竟他也不過隻是個知州罷了,想要插手到兵事上,名不正言不順啊,他好歹是你的姑爺,有些事,你該幫襯下就幫襯下!”澹台元夜也是皺了皺眉頭,好一會兒才稍稍舒展了一些,對著澹台飛驄吩咐道。
聽到自家老爺子的話,澹台飛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苦笑:“這哪裏是說幫襯就幫襯的啊,要知道他才不過二十三歲,就當上一州之主,已經夠惹人嫉妒的了,再往上竄的太快,唯恐惹人非議啊,尤其是現在官家的身子,比起以前大是不如,倒是這脾氣卻是日益見長,就連我見到他時,都戰戰兢兢的,唯恐出了什麽岔子!”
“子澈他從一介青樓小廝,到這一州之主,不過短短的兩年時間,雖說不招人嫉是庸才,不過他爬的太快了,也太順了,稍稍沉澱沉澱,總歸不是件壞事!”澹台飛驄繼續對著澹台元夜說道,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稍稍頓了一下,然後仿佛是想到了些什麽,又繼續說道:“而且嶽家那小女娃,性子古怪的很,避免與之交惡,還是上上之道,而且,這些日子,那金國雖然沒什麽動靜了,但是那吐蕃,卻又有些蠢蠢欲動,官家雖然不喜那嶽家女娃,不過在這件事上,還是得捏著鼻子依仗著她啊!”
聽到自己兒子那少見的一番長篇大論,澹台元夜也是沉默了下來,沒有再說什麽,好一會兒,他才端起酒盅,仰頭一飲而盡,而澹台飛驄,也是陪著將這口酒悶下去,父子二人又這樣看著天上的圓月,不知道在心裏想著些什麽,隻是一時間,又變得沉默了下來。
當白清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身邊的李師師早已經醒來,此時躺在自己的身邊,正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前些日子,澹台龍舞自己一個人“霸占”了白天好多天,在李師師和李清照她們過來之後,她自然也不會一直這樣下去,便主動將白清讓了出來,昨天夜裏,便是李師師來負責“侍寢”的。
薄薄的錦被之下,露出一雙光滑白皙的肩膀,吸引著人不斷的將目光順著那曲線貪婪的看下去,不得不說,對於這樣無處不美麗的絕色女子來說,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讓男人變得熱切起來。
似乎能夠感受到李師師眼神當中的那份濃濃的愛戀,白清不由得伸出手來,在她的小鼻子上輕輕的捏了一下。
對於白清的惡作劇,李師師隻是嬌嗔一聲,並沒有任何的阻止,隻是任由白清肆意妄為下去。
不過白清也隻是在表達自己內心的那份親昵罷了。
稍稍說了會話,兩個人便各自從**起來,今天便是去看那錢塘潮的日子了,不過白清他們的打算是在下午,所以時間還有的是。
一番洗漱之後,白清便起身去了澹台龍舞和李清照的房間,這些女人們早已經醒來,見白清過來之後,先是稍稍寒暄了一番,便一同到了樓下用膳。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在用過了午膳之後,一行人便乘著馬車,朝著觀看錢塘潮的地方而去。
路上的時候,已經是一片人山人海的場景了,今天是觀潮的第一天,所以行人格外的多,幾乎可以說是一副車水馬龍的情景,除了那連綿不絕的馬車之外,行人也是一副摩肩接踵的局麵,就好似是什麽盛大的節日一般。
由於出來的比較早,所以就算是街上擁堵了一些,不過白清等人卻是沒有什麽焦急的神色,隻是坐在馬車裏麵,興致勃勃的玩起了遊戲,不過很顯然,出於女人之間那些不能說的東西,隻是一個眼神,幾個女子便心領神會便的結成了同盟,而此時的白清便儼然成了馬車內眾女眼裏的“公敵”,被聯合起來針對之後,被打的是潰不成軍,不過白清倒也不甘心就這麽束手就擒,首先通過眼神和言語攻勢,爭取了李師師的“倒戈”,然後不斷的用語言來誤導澹台龍舞和李清照,一番分化之下,這些女人間的同盟宣告破產,很快便被白清扳回幾城,惹得眾女對著他嬌嗔不已,馬車當中,頓時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絲毫都沒有因為等待而變的有些心浮氣躁。
就在這遊戲之間,時間飛快的過去,就在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馬車漸漸放緩了速度,直至停了下來,接著便傳來車夫恭敬的稟告聲,觀潮的地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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