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兄弟和輿論

自從聽到種家軍已經快要兵臨城下的消息之後,幾乎整個汴梁城裏,都是一片人心惶惶的景象。

那些習慣了“天子腳下”的京城人們,此時也是沒有了往日裏那高高在上的心裏,平日的生活裏,都帶著幾分惶恐的神情,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京城是不是會陷落。

這可是立國一百多年都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就連朝堂之上,也是吵翻了天,關於是否順應種家的要求,冊立六皇子為儲君的事情,幾乎是吵得不可開交。

反對的人認為,種家如此膽大妄為的走出這一步,就這麽帶著大軍兵臨城下,幹涉立儲之事,簡直就是大忌,別管這背後是不是有某些人的授意,但是朝廷就是朝廷,怎麽可以就這麽向他們低頭,要是此例一開,那朝廷可就顏麵掃地,以後如何降服眾人。

而擁護的人則認為,如今形勢已經萬分危機,況且以當前京畿附近的兵力來看,雖說是有著禁衛軍,以及徐國公所率領的隊伍,但是想要擊敗種家,並不是那麽簡單就辦到的事情,君不見在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建議之下,調動周邊廂軍前去阻攔,但是卻大敗而歸,索性不如就按照種家的要求,冊立六皇子為儲君,畢竟六皇子的優秀,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一時間,這朝堂之上,眾說紛紜,每個人都不甘示弱一般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不過好在這種家的大軍,並未直接降臨到帝都城外,而是在城外三十裏處停下了腳步,安營紮寨,暫時並沒有做出什麽攻擊的姿態。

“六哥,您這是……這城中的禁衛軍,不過就是些外表光鮮的主罷了,你應該最是了解,不會是怕了不敢攻過來吧!”六皇子府上,高全弘有些不解的對著高全武問道。看起來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高全武的用意,這都來到城外了,為何不抓緊時間攻過來。

“你不懂,不是不敢。而是不能!”高全武坐在主位之上,聽到高全弘的話之後,沉默片刻,才對著高全弘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說道。

見高全弘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高全武便又耐心的為他解釋著:“之前的時候我兵行險著。亮出底牌,搶占了眼下的先機,父皇一直都沒有任何的表示,顯然,我所做的這些,尚在父皇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畢竟他想看見的,便是我們當中決出最強壯的那一個,無論是使用什麽手段,所以我才讓兩位老相公帶兵直逼京城。不過這裏麵,更多的隻是做出一種姿態,也或者說是逼宮也可以,然而一旦真的對京城展開攻勢,那就不是逼宮,而是造反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高全武稍稍頓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看著高全弘,繼續開口道:“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那便是在**裸的打父皇的臉了。真要是觸犯了父皇他的底線,你可不要真的以為,他拿兩位老相公這幾萬人馬沒什麽辦法!”

聽到高全武的話,高全弘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有些不甘心的對著高全武問道:“那就這樣幹等著不成?若是父皇他一日不做決定,種老相公他們就一天在那裏待著?”

聽到高全弘的話,高全武也是不由得有些沉默,好一會兒才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不過你放心吧,這麽多的大軍圍著城,不用多了,最多一月,光是城中的那些言語,就足以讓父皇下定決心了!”

確實如同高全武所說,這京城不比別的地方,權貴甚多,商業繁華,卻不產糧,真要是這樣被圍上一月,先不說那些權貴們損失的利益會讓他們坐不住,就算是那些老百姓們,恐怕也已經亂套了。

不過於此同時,這汴梁城中,一場聲勢浩大的輿論宣傳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大街小巷,先是傳遍了此次大軍圍城的前因後果,重點突出了種家老相公的要求之後,又以更加猛烈的姿態宣傳著四皇子積極奔走,抵禦大軍的形象,雖說其中三皇子也是有所提及,但是跟四皇子比起來,力度簡直是不值一提。

能做到這些的,自然便隻有身為秘書監的白清了。

也就隻有從後世來的白清,才知道輿論也是一道足以定乾坤的強大利器,而等到白清所操縱的這一切鋪天蓋地般的宣傳一出,雖說並沒有指名道姓的去說六皇子,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眼下四皇子的形象,卻是一下子在百姓心中大漲。

誰都想不到,原本不過在眾人眼裏是個無關緊要之人的白清,卻將一個清水衙門給運作成這般,一時間,不由得讓他們有些瞠目結舌,好似這白清有種特別的能力,總是在不聲不響間,去做到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連高全燁,原本也隻是在白清的勸說下,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卻不曾想居然有著這麽好的效果,讓他不由得感到欣喜異常,同時在心中慶幸不已,幸好白清他,站在了自己這邊。

而六皇子和八皇子等人,在聽到這些的時候,臉色卻是無比的難看,尤其是高全弘,之前還沒有將白清放在心上,此時卻是猶如吃了一隻死蒼蠅一般。

幾位皇子如同八仙過海一般,各顯神通,這京城裏的局勢,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如此這般混亂的又是過了些時日,不管是朝堂之上,還是種家軍,此時都保持著一陣別樣的默契。

隻是這一切,很快便被打破了。

這一日,正是常朝的時日。

天都沒亮,白清便已經從**起來,滿臉疲憊不堪的神色,看著外麵那漆黑一片的天色,他的臉上隱隱的帶著幾分痛苦。

眼下這早朝,完全就是變成了一幫人喋喋不休的爭吵,日複一日都是這般,根本就是失去了常朝的作用,而更痛苦的是,他還必須得前去,全程忍受著這長達數個時辰的折磨。

隻是在穿戴整齊,和澹台龍舞以及澹台老爺子一同直奔皇宮的路上,也不知道為何,他隱隱的覺得有些心緒不寧,下意識的將腦袋鑽出車窗,不經意的看到遠處的皇宮大門,在黑夜裏,就宛若是一隻張開了獠牙的巨獸,讓人心驚肉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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