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浪子和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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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看那個人，長得可真俊呀！”
“是啊，是啊，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俊的男人！”
“要是能和這麽俊的男人睡上一晚上，真是死也值了！”
“你看看你那，下麵是不是都要忍不住啦，真是沒羞沒臊的！”
“得了吧，看到這麽俊的一個小哥兒，我就不信，你不動心才怪呢！”
都說鴇兒愛鈔，姐兒愛俏，樓裏來了個小俊哥兒的消息，飛快的傳遍了整個礬樓上下，頓時，整個礬樓就如同炸了鍋一般，大大小小的清倌人紅倌人，全都一窩蜂的從屋子裏走出來，趴在樓裏的欄杆上往下張望著，一時間，樓上滿是嘰嘰喳喳的鶯鶯燕燕。
“是他嗎？”
“在那兒呢，我怎麽沒看到？”
“對，就是他！就是他！”
“哎，他朝我笑啦，他朝著我笑啦！”
那些大大小小的女人們，就仿佛魔怔了一般，又笑又跳的，而就在她們指指點點的地方，兩個人影正出現在那裏。
走在前麵的那個大約三十出頭，目炯雙瞳，眉分八字，眼珠如點漆，麵部似鐫銀，身軀九尺如銀。威風凜凜，儀表似天神，看起來一副壯氣淩雲般的樣子，外麵罩著一件寬鬆的綠色棉袍，似乎慢慢的都是富貴大氣的模樣。
不過如果前麵這個大叔可以說是氣質儒雅的話，那後麵跟著的那個小生則是俊美無比了，而惹得樓上那些女人們幾乎發瘋的，也就是他了，遠遠望去，隻見他唇若塗朱，睛如點漆，麵似堆瓊，儀表天然磊落，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紀，三牙掩口細髯，十分腰細膀闊，帶一頂木瓜心攢頂頭巾，穿一領銀絲紗團領白衫，係一條蜘蛛斑紅線壓腰，著一雙土黃皮油膀夾靴，腦後一對挨獸金環，護項一枚香羅手帕，腰間斜插名人扇，鬢畔常簪四季花，看起來端的是有些……違和。
雖然他看起來十分的英俊，但是這一身打扮，看起來卻讓人覺得多了七分陰柔的氣質，而且他在看向前麵那壯漢的眼神當中，也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兩個人被前麵一個帶路的丫鬟引著，徑直進了子的房間。
“呦，這兩位大官人，不知道有何貴幹？”那子見有客臨門，急忙上前打招呼，看麵前那個中年漢子一副儀表當當的模樣，再加上身上穿著那身綠色的緞子棉襖，想來也應該是個富貴人家，財神爺上門，她自然不會怠慢。
隻是當她的目光落在身後那個年輕人身上的時候，饒是她見識廣闊，此時也是忍不住有了一絲失神，世上怎有如此俊俏的男子，不客氣的說，他的容貌足以讓不少姑娘家都在他的麵前自慚形穢。
不過子畢竟是經曆了無數的風浪，不過隻是一個瞬間的失神，便很快清醒過來，不過她從那二人的眼神當中倒是敲出了不少端倪，心中暗道：這倒是兩個風流種子。
“敢問媽媽，貴店可有容貌上佳的清倌人？”那中年漢子落落大方的坐下，絲毫沒有半點拘束的感覺，不過反倒是他身後的那個年輕人，似乎對這裏有些不太適應，自他進來開始，便總是一副眉頭微顰的模樣，待子也坐下之後，隱隱的還聞到了一絲脂粉的氣息。
“不瞞兩位官人，我這礬樓，可有全東京城最好的清倌人了，還未請教兩位大官人姓氏名諱，來這裏所為何事？”子張口便自誇起來。
“在下姓盧，來自大名府，準備拜訪一下梁老相公，聽說您這裏有不錯的清倌人，準備買下一兩人！”中年漢子開口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的來意，以他對礬樓的了解，知道在汴梁城內那些身份超然的大青樓裏，對於這種小姐買賣的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而他，正是想要拜見一下那位時任大名府尹的梁老相國，不過他自忖以他的身份而言，想要見到梁老相國無疑於癡人說夢，故采取曲線救國方式，走衙內路線，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那位梁大衙內乃是浪蝶狂蜂般的人物，便想要投其所好，買幾個清倌人先送過去拉拉關係。
這個中年漢子不是別人，就是大名府內有名的豪強，人送外號“河北玉麒麟”的盧俊義，而站在他身後的那個俊美的小哥兒，自然便是他引以為心腹的浪子燕青燕小乙。
“好說好說”那子自然沒什麽二話，自入行以來，這種事情她經曆的多了去了，有些時候，在她的心中，甚至樂意接待這種客人，深知這行內裏艱辛的她還是覺得，與其在這些煙花之處最終慢慢沉淪，倒不如被人買了去，也算是一條出路。
“去把那些姑娘們都喚過來吧！”子對著門外的一個丫鬟喊道，那丫鬟應了一聲，便跑開了，沒多久的功夫，一排鶯鶯燕燕們便歡笑著湧進房間裏，眼波流轉，媚眼如絲，不時的向著盧俊義與燕青投去火辣辣的**眼神，其中以外表俊俏的燕青收獲最多。
那些姑娘們顯然早已經從丫鬟那裏得到了消息，一個個都極力表現出自己最美的一麵，力圖打動屋裏的這兩位看起來財大氣粗的大官人。
“大官人可有中意的姑娘？”子見盧俊義的眼神不斷的在這些姑娘們身上掃來掃去，眼睛當中看不出有什麽情緒上的波動，不由得笑著開口先問道。
盧俊義並沒有接子的話茬，隻是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之後，便轉過臉去，對著身後的燕青問道：“小乙，你怎麽看？”
剛剛那些姑娘們進來之後，燕青飛快的看了幾眼，不是燕青自誇，他自認為容貌無雙，以他的眼界而言，這裏麵的那些姑娘，沒有一個能入得他的眼睛。
聽到自家主人問話之後，燕青猶豫了一下，這才對著子問道：“這位媽媽，所有的姑娘都在這裏了嗎？”
見子點頭，燕青難以掩飾臉上的失望神色，又對著子問道：“不知道哪位是師師姑娘？”
他的話音剛落，子的臉色稍微變了變，而那邊的那些姑娘們，則是開始竊竊私語，眼睛當中帶著一絲不甘心的神色——為什麽又是來找李師師的。
“這位官人，師師姑娘並未在此！”子笑著說道。
“我之前也是汴梁人士，素問貴店有位名震天下的李師師姑娘，不知可否能請媽媽喊來一見！”燕青對著子說道。
“不錯，盧某雖然遠在大名府，但是也聞得師師姑娘的大名，故前來貴店一睹芳容，而媽媽之前說所有的姑娘皆已在此，隻是唯獨沒有見到師師姑娘，莫非媽媽是瞧不起我主仆二人不成？”盧俊義對著子抱拳說道。
“二位官人息怒，息怒，師師姑娘她，現在不便見客！”聽到盧俊義與燕青兩人的話之後，子這才明白了二人的來意，心中不由得一陣鄙夷，你們這種鄉下來的土財主，也敢對師師癡心妄想！不過她畢竟在這煙花之地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自然不會做出把財神爺拱手攆走的舉動來，依舊是笑著解釋道。
“什麽不方便，莫非媽媽覺得我二人缺少銀錢不成！”盧俊義見子一副再三推脫的模樣，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在他的心裏，一般的清倌人肯定入不得那些大家衙內們的法眼，既然是要投石問路，自然得選擇名氣大的那些，才好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所謂窮文富武，他盧俊義自幼拜得名師指點，一條棍棒創下偌大名聲，家中不說是有良田千畝吧，也得是小有家資，算是大名府上數得著的富豪，為了能夠更進一步，他才不得不一擲千金，想要與父母官搭上關係。
“啪”盧俊義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拍在桌子上：“這些夠不夠！”
子定睛一瞧，盧俊義排在桌子上的，大都是麵值一千貫的銀票，看樣子差不多得近萬貫，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子早就眉開眼笑了，然而有白清與童玉那二十萬貫的豪賭在前，這區區萬貫不到，子自然是已經不放在眼裏了。
不過人家畢竟是上門的財神爺，把事情搞僵了也不好，子急忙將盧俊義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大官人息怒，息怒，非是老奴我不肯，而是這裏麵有其他的緣由啊，大官人看來是初來乍到，有所不知，這師師姑娘，早已經被童大衙內和白大官人給內定了啊！”子這幾天也是聽到了風聲，為白清那翻手雲覆手雨的手段所驚歎，心悅誠服的喊他一聲“白大官人”！
“哪個童大衙內？哪個白大官人？”盧俊義心有不解的問道，他一個外鄉人，自然不曉得這些。
待子將事情的經過簡要一說，盧俊義倒吸一口冷氣，童貫大將軍的孫子，澹台上將軍的夫婿，自己這個小土豪跟人家比起來，渣都不如啊！
盧俊義忽然幡然悔悟，這可是大齊的帝京，不是那個自己可以橫著走的大名府。
臉上紅一會兒青一會兒，趕緊對著子告罪一聲，盧俊義便隨意的挑了兩個模樣清純的清倌人，扔下一千貫，帶著不明所以的燕青飛快的出了礬樓。
京城水太深，小人物玩不起呀！
在被盧俊義匆忙拉扯著離開的時候，燕青不經意的抬起頭來，瞳孔卻猛地一陣收縮，在他的目光當中，出現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李師師托著下巴，臂膀搭在窗沿上，一臉寂寥的看著樓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腦海當中又出現了白清那讓她覺得無比心安的樣子。
多少恍惚的時候，仿佛看見你在人海川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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