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夜涼
汴梁。
“啟稟陛下，大軍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征！”
禦書房中，一個全身披掛著鎧甲的將領，跪在地上對著高全燁朗聲說道，而另外一個同樣全身戎裝的將領，則是跪在那裏低頭不語。
“既然如此，那麽劉卿和韓卿便辛苦一番，今日便動身開拔吧！”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高全燁正在批閱奏章的動作頓時稍一停頓，臉上露出幾分喜悅的神色，對著麵前的兩個將領沉聲吩咐道。
“末將遵命，行軍打仗，乃是臣的本分，願為官家分憂，願為大齊排難！”那將領對著高全燁恭聲回道，另外一個人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是對著高全燁抱了抱拳，一副恭敬的模樣。
“那朕就預祝愛卿旗開得勝了，朕在這裏，等著你大軍凱旋的消息！”高全燁點點頭。
“臣告退！”那將領對著高全燁俯身一拜，然後便和那個始終都沒有開口的將領彎著腰倒退著走了出去，等到離開禦書房之後，他才逐漸挺直了身子，堅毅的臉上帶著幾分自信滿滿的神色，赫然是東宮六率統帥劉琦。
“韓將軍，煩請立即傳令大軍，今日午時大軍開拔！”劉琦轉過臉來，對著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韓世忠沉聲吩咐道。
“⊥∠，我知道了！”韓世忠心中輕歎一口氣，但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來，對著劉琦一抱拳，然後便大踏步的朝著宮外的方向而去。
劉琦看著韓世忠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的時候。他才露出一絲嗤笑，然後同樣也是大步離開。
連同原本東宮六率的隊伍計算在內。十萬從各地征調過來的大軍，已經在京畿附近集結完畢。就等著接到開拔的命令之後，便直奔北疆的方向而去，作為討伐盤踞在那裏的叛軍的先鋒軍，這支先鋒軍以劉琦為主帥，韓世忠為副帥。
一口氣的派出兩員“八中興將”，足以看得出來，高全燁對於此次北伐的重視程度。
白清怎麽都想不到，他前腳剛剛奉旨出了汴梁城，高全燁後腳便下了征調大軍的旨意。同時糧草輜重已經先行準備並派人運抵北伐的前線真定府。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雖說以澹台飛驄為首的一些武官們強烈的反對，但是在徐處仁、秦檜等文官集團的推動之下，高全燁還是力排眾議，堅持北伐，讓澹台飛驄等人最終隻能一聲歎息。
既然無法反對，那他們隻能在這種情況之下，拚盡全力的去爭取北伐的勝利了，所以在高全燁的旨意下來之後。整個朝廷就好似是一架運轉精密的機器一般，開始有條不紊的前進著。
而澹台飛驄也派人以飛鴿傳書將消息傳遞給白清在延安府的情報網，但是不曾想到，白清等人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太長。居然到了今天才抵達延安府，而且他還沒有來得及和自己在膚施縣城裏的人接上頭，所以對於此時朝中所發生的一切。白清還一無所知。
當然，就算是白清現在知道了。一切也已經無法再阻止，畢竟高全燁費盡心思的將他差遣出帝都。為的便是在不傷和氣的情況下，強行推動北伐。
到底在高全燁的心中，還顧念著和白清的那一絲情誼。
而眼下的白清，正在酒樓之中，在孫縣丞的陪同之下用膳。
飯桌上的飯菜有些簡單，甚至就連整個酒樓裏麵，也是隻有寥寥幾桌人在用餐，生意看起來十分的慘淡，不過據孫縣丞所言，這已經是這膚施縣城裏麵最好的酒樓了，隻是因為命案的原因，連帶著酒樓的飯菜質量和生意都受到了影響。
雖說孫縣丞連連敬酒，不過白清心中很清楚，自己前來並不是尋歡作樂的，所以隻是簡單的喝了一杯，便沒有再續，迅速的吃完之後，就在孫縣丞的帶領之下，去了縣驛之中。
這膚施縣驛並不豪華，好在還是幹淨整潔，白清在和那些侍衛們下榻在了縣驛之中後，便吩咐了張縣丞讓他告知周邊各縣的官員前來，接著便揮揮手讓他先離開了。
一路的舟車勞頓，讓白清和方金芝很快便在縣驛裏歇息了下來，至於那些侍衛們，則是兵分三路，一路負責守衛白清的安危，一路負責和當地的情報網接頭，而剩下的那些，則是抓緊時間休息一番。
等到白清從小憩當中醒過來之後，便得到了朝廷大軍已經北伐的消息，臉色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之前的時候，他一直都有些不明所以，明明京中大臣甚多，而且自己身為吏部尚書，這查案並非自己專長，為何偏偏要派自己過來，說句不好聽的，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但是現在，他算是理解了為何高全燁這樣做的用意。
一時間，白清眼睛的神色無比的複雜，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好一會兒，白清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木已成舟，再去糾結這些，也已經是沒有了什麽意義，其實以白清對高全燁的了解，知道這盤踞在北疆的高全武，已經成了高全燁的一塊心病，卻不曾想到，他會如此的執著。
暫且將這些煩心的事情丟在一邊，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抓緊時間將這邊的事情完結，好早點回到京城之中，這樣萬一有什麽變故，自己也不至於因為消息的閉塞而太過於被動。
等到方金芝醒來之後，從白清這邊聽到消息，她的臉色看起來也是有些不虞，不過她依舊是柔聲勸解著白清。
草草的用過晚膳，和前來拜見的情報人員見麵聊了一會兒，或許是因為旅途的勞累尚未完全清除，所以白清和方金芝便早早的睡下了。
三更時分，一個漆黑的影子忽然出現在館驛之外。
原本這個時候便是萬籟寂靜的時刻，再加上這段時間，城中一直被一種恐怖情緒所籠罩著，所以大街之上，看不到一個人影，甚至就連犬吠聲，都聽不到幾句。
那人影來到縣驛之外後，便停了下來，抬起頭，不斷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接著縱身一躍，如同一隻大鳥一般衝天而起。
就在這一瞬間，飄**的烏雲遮住了月亮，整個夜裏，頓時一片漆黑，讓那人影頓時隱匿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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