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言梓修從咖啡廳裏出來,沒有回律師事務所,而是開著車到了醫院。
他剛走進醫院的大廳,迎麵而來的護士就笑著向他打招呼:“言律師,今天這麽早就過來醫院看你母親啊……”
言梓修微笑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就轉彎,向最裏麵的病房走去。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病**躺著的人,緊閉著雙眼,她帶著氧氣罩,臉色平靜的仿佛隻是在沉睡,安靜的病房裏,隻聽見心電儀“滴滴”的聲音。
言梓修笑著走過去,拿了張凳子,坐在床邊,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躺在**的人的手,他的聲音輕輕的,仿佛是撒嬌的呢喃:“媽,我來了……對不起啊,今天沒有時間去買花送給你,明天我會補上的,你不會介意吧……”
病**的人毫無反應,他卻還是在繼續的說。
“你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人吧……叫沈沐君的……我突然發現這個世界真的是很小,為什麽我總是會遇見她……她真的很奇怪,明明是要求我辦事,可是最後的態度卻那麽的強硬……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那樣子的她,當時,我真的莫名的有衝動想要答應她的請求……我是不是腦袋出現問題了?”
他的表情像是在困擾著什麽,眉頭緊蹙:“可是你知道嗎?她是顧若涵的妻子,就是那個將你和我一起拋棄了的顧鍾山的兒子的妻子……”
提到顧鍾山的時候,言梓修的眼神有一瞬家的痛苦和怨恨,他咬了咬下嘴唇,有些苦澀的說:“所以,我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她……顧家的人,都應該得到報應不是麽?那些拋棄我們,讓我們受苦的人,我會一個,一個,讓他們得到懲罰的……”
言梓修呆了一會兒,值班醫生就推開門進來了,看見他的時候,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言先生今天這麽早就來了?你母親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腦部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淤血也差不多都清幹淨了……”
“那她大概什麽時候可以醒?”
醫生在紙上不知寫了些什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這個……就要靠病人的意願了,也許要半年,也許是三年,也許是十年,也許,再也醒不過來了……”
“你是說,我母親可能會變成植物人?!”聽到這個診斷,言梓修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個度。
“你不要激動……按正常的診斷來說,你母親蘇醒的幾率是很高的,還有,雖然病人是在昏迷中,但是她的神智還是清醒的,所以家人在她的耳邊和她多說一些話,可能會對她的病情有幫助……但是……”
醫生又推了推眼鏡,有些猶豫不決。
“但是什麽?”
“你要做好足夠的心裏準備,病人蘇醒之後,因為車禍的時候撞到大腦,所以,有後遺症的可能性很大,蘇醒之後,可能會失憶,也可能會有些癡呆……”
言梓修怔了怔,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仍有呼吸,卻沒有絲毫反應的母親,點了點頭,他的表情有些哀傷,卻又無可奈何:“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
言梓修早早的就回到了家,不知為何,今天他總有些心神不寧,一想到下午在咖啡廳沈沐君有些尖銳的語氣的指責,他的心情就有些浮躁,再加上母親病情的問題,他隻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他打開電視,倒了杯紅酒,慵懶的躺在沙發上,一邊看著最新的新聞,一邊品著紅酒,說是品,到不如是猛喝,不到多久,一瓶紅酒就見底了。
他原本想借助酒精催眠自己有些煩亂的腦袋,卻發現越喝,他的腦袋越清醒,電視裏傳來的聲音,隻讓他覺得更加煩躁,最後,他煩悶地關了電視,索性早早上床睡覺。
言梓修在**躺了很久,卻怎麽也無法入睡,原本覺得正合適的床,今天卻覺得格外的大,明明開著空調,卻覺得很冷,他翻來覆去也沒有找到一個何時的角落入眠,最終,還是睜著眼睛到了半夜,才慢慢的睡著。
沈沐君沒有再回農場,而是開車回到了自己的家,到家後,她打了個電話給郭媽說了一些話,郭媽自知自己也沒有什麽臉麵麵對她,寒暄了幾句就將電話掛斷了。
沈沐君躺在**,閉上眼睛,腦海裏想的卻滿是農場的事情,她隻覺得頭疼欲裂,她想著想著,突然覺得手心有黏黏的癢癢的感覺,她睜開眼,就看見皮皮一邊舔著她的手心,一邊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她才想起,她什麽都記得,就是唯獨忘記了皮皮。
也許是餓了好久的原因,皮皮的眼睛也沒什麽神采,無精打采的樣子,沈沐君看著它,有些抱歉的將它抱到它的小窩處,從廚房拿了狗糧,在它麵前的食盆裏到了滿滿的一碗,皮皮“嗚嗚”了幾聲,就走到食盆麵前,大快朵頤了起來。
沈沐君蹲下身來,看著它不停的吃著狗糧,歎了口氣,摸了摸它的頭,有些無奈的說:“怎麽辦?你喜歡的那個人,好像不願意幫我……”
皮皮吃的正歡快著,沒有理睬她的話。
沈沐君歎了口氣,正準備起身去房間睡覺,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從口袋裏掏出,看了眼來電顯示,心情終於變好了一點,她按下接聽鍵,就聽到她想念的那個聲音。
“在做什麽呢?這麽久才接電話……”
沈沐君摸著皮皮的頭,笑著說:“在家呢,剛剛喂食給皮皮……”
“你不是去農場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聲音怎麽聽起來這麽無力?”
不知為何,聽著他的聲音,沈沐君莫名的變得有些感傷:“若涵……你回來吧,我想你了……”
電話那端的顧若涵,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