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酢茶節下的老鄉人號稍微平靜了些許。

但更為火爆的現場會在深夜爆發。

宵禁壓抑了許久的享樂氣氛。

有序的引導爆發。

這就是龍炎所做的事情,格溫無法評價是好是壞,但晚上了還能叫外賣倒是一件好事,這真的很爽。

黑發紅瞳的美少年謝過了送外賣的遊俠。

走回列車,長發在身後化作蜘蛛般的足部,爬上列車壁。

從略高一點的防風矮牆上跳回到草地上。

回到了主塔。

格溫進門的同時,長發收攏為側馬尾。

氣勢十足的踢掉鞋子走上休息室,將外賣放在桌子上。

抬起頭。

猶如媽媽一般對著紛紛望過來的兄弟姐妹貓燈們露出‘阿媽很失望’的表情。

低下頭,翻出外賣盒。

“烤番茄與魷魚套餐?”

“我的!”威爾吉貓貓兔猻閃電般衝出來。

若是兔猻女士平時跑步有這麽積極,肯定不至於又胖了一斤吧?

格溫揉了揉眼睛,覺得兔猻快能變成斯圖卡了。

“防風草、蘿卜與風味臘腸套餐?”

“早就想吃了!”火花跑了過來。

“豬扒焗土豆泥?”

咒刃叼著煙鬥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過來,就是那種雙手握拳往下、雙肘往外、屁股高高撅起的走路方式。

“搞怪!”格溫笑著踮腳敲了敲咒刃的頭。

“紅菜湯配風味香腸、白土豆泥與蒜香麵包?”

裝作一言不發,小步快跑,想要表現出‘你們看不見我’的兔猻貓貓又一次溜了過來…

“喂!”格溫雙手扯住了兔猻的臉。

“瞧啊!”他咬牙切齒,“這是什麽啊?我手裏的這是什麽啊?”

“…胖,胖貓。”兔猻不甘心的說出這句話。

“紅犬!”

正在看書的紅犬猶如獵犬一般循聲而至,她步伐很大,左手甩動動作也很大,整體動作優雅,雖然像是獵犬,卻也像是獵豹一般舒展矯健,流線型的肌肉讓姐妹們口水直流。

男人過度健身吸引同性。

那女人過度健身就會像是紅犬這樣,如果放前世發一張腹肌照,

格溫瞅了眼,倒是沒有讓對方狠狠進入自己的想法。

隻是稍微有點嫉妒。

這身材!

這腰!

這年輕人!

他抓著兔猻,翻過去推給紅犬:“一會監督她必須要和榮恩們一起做一組運動!每天同一時間。”

“哦…嗷!”紅犬有點吃力的接住兔猻。

“我才不要!”很大聲。

紅犬麵上有點笑意。

“我可是威爾吉,你怎麽忍心讓我陪這群蠢狗跑步的?”

紅犬麵上毫無笑意了。

兔猻可是種族黑子。

烏托邦人都這樣,非本種族的黑到極致,格溫希望紅犬小姐被兔猻氣到的同時回憶一下為什麽她今天要幫忙運東西——因為紅犬在咒刃麵前狂說魯特笑話。

“兩組吧,她比之前又胖了點。”

“嗚喵!”

格溫滿意地分完了外賣,最後剩下一袋:

“誰的兩份烤豬扒、火腿、雞蛋焗飯?”

說完後,才驚訝:“誒誒誒誒!”

誰點的?

誰點的米飯!超貴的好不好?

烏托邦的大米要比前世的大米更長一點,口感更韌一點,如果是喜歡吃湯泡飯、燴飯、焗飯的人應該會很喜歡這裏的大米吧?

不不不…

這不是關鍵。

真是的,遇到了事情,說都不會話了。

嗚…

總之,很貴!

格溫不記得自己看見的外賣訂單上麵的米飯要多少錢了,但是是一個連現在的他都不可以每天吃的價格。哦,酢茶節的外賣,還漲價了!明明白白的百分之五十的漲價,官方定的。

“應該是珊瑚點的?”米德爾麗婭說。

這位會計師小姐點了一份牛扒與土豆泥,已經算是非常奢侈了,甚至賣家還送了兩杯利口酒給她。

米德爾麗婭算得上是老鄉人號公主了。

憧憬著龍炎,也學習著龍炎。

更是龍炎極少數的學徒之一。

但就是這種人也不敢在酢茶節點兩份米飯外賣!

也就珊瑚了。

珊瑚算是個富婆…不對,富昌年?

格溫記得有次自己在對方的房間裏麵看見了一整盒的珍珠……

瞧著珊瑚一副穿的挺清涼的怎麽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家孩子的打扮,格溫放下食盒。

“真是奢侈呢。”他忍不住酸了句。

珊瑚一臉驚喜:“到了啊,好耶,兩份一起到了嗎?嗚哈哈,早就想要請你吃一頓了,在這裏住也是給你帶了不少壓力,請吃請吃,酢茶節我們一起享受美食吧!”

“怎麽好意思?”

格溫屁股都做下來了。

雖然一副端莊的模樣,但就跟坐下來的豐腴人妻用套著黑色絲襪的腳掌輕輕觸碰坐對麵的健壯男子的膝蓋一樣的急躁。

沒辦法,若是有人用這種米飯陷阱來**自己的話。

上當是必然的事情。

“說不好意思的時候,請你站起來,以著逃避獵犬一樣的速度走到大門?”

“無情。”

“嘿~”珊瑚很容易高興,他不是那種抑鬱派的美少年,也不是火花那種敏感派的,硬是要說的話,與勞拉有點相似。

直截了當。

毫不掩飾自己的杏欲的強者。

不過,也是少有的腦回路跟得上格溫的人。兩人時常一起聊天,話題有時候能到小蛋糕應該怎麽做,有的時候卻能夠到龍炎施政會不會帶來壞的結果上去。是讓人很愉快的聊伴。

因此,兩人在用餐期間,不可避免的聊到了今天的軼事。

“我遇到了一個女人,成熟的女人。”

“哦哦哦,恭喜?”

“…”

“開玩笑嘛,不要露出這種要掐死我的表情,不然我可真的要興奮了啊。”

珊瑚展現出來了宛如水龍O老師筆下的好色美少年一樣的直截了當的欲望。

格溫一點了解的想法都沒有。

緊緊抿著唇瓣。

“這個人身上的源力有點不太對勁,我感覺到了非常怪異的源力。”

“請說。”別看珊瑚這樣,他和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是個正經人的勞拉類似,在源力上有著自己的研究項目。

說實話,珊瑚和勞拉這種人。

是那種有可能會在超級英雄電影裏被綁架的超級研究員類型。

勞拉更壞一點。

有可能會出演FOW領銜3D電影或opiuud製作3D電影中的女主角,金發藍瞳雖然有點老套,但老套就代表這種瑟的欲望不帶任何別的元素。

單純的瑟,單純的燒。

僅此而已。

“這個女人的源力像是某種拚接物體,你玩過積木吧?就像是兩個不同的積木產品混合在一起一樣,不再是單純的某種源力,更像是嵌合體的源力。”

放下源力的話題若是說一句題外話的話。

格溫的感知力毫無疑問是當世最頂尖的源力使的水平,雖然他本人想要將這份敏銳的感知力全部換成源力上麵的強度,但可惜不得,不然現在他可以去龍炎門口跳龍炎的臉,把那盔甲人的頭盔都得打下來,讓大夥瞧瞧他中之人是誰。

憑借驚人的源力感知力。

格溫可以預知一定程度上的未來,也可以感知到自己往什麽方麵訓練會獲得成效,甚至可以不用看攻略就知道自己去往哪裏可以收獲‘戰敗CG’等等收獲,如果再進一步的話,就是完全不需要懂也可以看自己的戰敗CG了。

不過。

這樣說的話。

也許維持現狀還好一點?

曆史不乏感知更頂級的例子,但無一例外,瘋狂是唯一結局。

格溫的‘當世最頂尖感知力’的前提條件就是忽視掉瘋子。

但了解一個事物的表象。

不代表明白他的含義。

格溫猶如在火光中看見了些許象征物的迷茫者,向著能夠解讀一切的占卜師說出自己所看見的表象。

拚湊的源力,到底意味著什麽?

溫泉山的高坡。

穿著黑袍的永生者爪牙俯瞰著沸騰冒泡的溫泉池,喃喃自語:

“…不夠。”

我的詛咒……

我的複仇……

我的怨恨……

僅僅如此?怎麽可能!怎麽可以!

我決不允許!

黑袍的受詛者所就渴望的是毀滅,她所想要成就的是將那愚蠢的列車覆滅的結果。M..

永生者自然不會允許,也自然不會期望。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培養皿,像是一片牧場,永生者作為牧場中最強大的一批,所希望的自然不會是破壞掉牧場。永生者博卡洛特納庇護了她,希望用這種方式將老鄉人號掌控。

但是…

你勾八誰啊?

雖然我被爪牙化了,但是高貴驕傲的頭顱也不曾低過。

計劃?

哈啊!

我的計劃就是摧毀一切,至於永生者您的計劃?嗬,希望下一次您能找到一個願意聽話的狗,而不是一心複仇的狼。

黑袍少女發出諷刺的笑聲。

雖然她被冠上了永生者爪牙的身份與力量,但在抗擊永生者上,目前沒有人會比她走的更遠,更深!

“龍……炎…”

她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音。

仇恨。

是人類最古老,最持久,最深刻的社交關係。

千百年後若是一個人來找你說要談戀愛,因為她祖宗受過你祖宗的恩情。這種故事也就隻能夠在日式gal的世界裏麵發生了。

然若是此人來尋仇,因為她的家人被你的家人屠戮,她的爺爺被你的爺爺殺害。這卻像是能夠發生在現實之中的故事了。

仇恨,讓人類銘記。

仇恨,就像是一行字,一幅畫,刻在石頭上麵。你先人的父親指著說‘記住’,而你父親指著說‘記住’。

黑袍少女恨著龍炎。

不過這股恨意,此時並不到爆發之時。

她轉過身,看向正在緩緩踱步上來的高大盔甲人。

“卡德維克先生。”

黑袍少女想發出陰沉笑聲,卻想起了那活潑的毛絨巨貓的評價,於是收起了令人不快的做派。

“看來,恢複的很好呢。”

呼—哈……呼—哈……

臨時打造的盔甲中,並沒有配備足夠的降噪係統。因此被燒成不成人形之人的沉重呼吸聲,那借助強力的呼吸裝置才能夠保證攝取足夠自己運動量的呼吸,極具壓迫力的傳了出來。

痛苦。

詛咒。

以及憎恨。

不用少女去進行確認,就可以十足十的了解到,這個男人的實力又一次跨越了新的台階。

到底是和善良好能夠成為強大的源力使。

亦或是痛苦塑造力量?

隻看!眼前此人!

便可以有答案了吧?

“雨水,還不夠嗎。”

“憎恨,還不夠嗎。”

傷勢破壞了卡德維克的喉嚨,用著源力他才能夠發聲。

陰冷沙啞,沒有任何情感波動,卻已經是現在他唯一能發出的聲音了。

“是的,恐怕還不足,卡德維克先生。”

話音剛落。

將天空都壓塌一般的氣場驟然出現,卡德維克伸出被裝甲覆蓋的左手,發出低沉的咆哮,殘**軀提煉大量的源力,源力提煉的痛楚讓他更為痛苦,而源力卻從中越發強盛。

天象被改變了。

原本的薄薄雲朵迅速變厚,變重。

嘶——

先是一滴雨,撕破天幕。

然後傾盆落下。

“呼…啊……”卡德維克發出痛苦的低沉叫聲。

即使是完全轉入修行的痛苦的源力,想要如此大規模的改變天象,也依舊會給使用者帶來難以想象的壓力。

若是要說明的話。

卡德維克又一次從死亡中爬了出來。

幾乎是又死一次的程度。

就為了創造這場暴雨。

黑袍少女安靜的注視著,卻沒有擔憂卡德維克會不會因為無法支撐得住而倒下。

複仇者永遠不會這個時候倒下。

懷揣著恨與詛咒,要比愛與正義靠譜許多。

“這樣一來,大概夠了。”

它看向天空。

卡德維克沉重的呼吸著,“雖然不知為什麽,我的源力被人分走了一些,但做到這種事情,卻比以往要輕鬆,居然還能夠靠著意誌力活著。”

“嗬嗬嗬。”

“笑什麽?”

“意誌力。”

“我說的有錯?”

黑袍少女看向他,手指輕輕點唇,“你並不是靠意誌力活下去的,你早已經死亡。你現在活著是因為你的恨意,你對複仇的渴望,你這條即使現在死去,也不會有死神來收屍的野狗。”

“…”

卡德維克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他現在活下去所承受的痛苦已經讓人要發瘋了,這不是光靠意誌力可以頂過去的痛苦。而是…堅定地認為自己這樣痛苦的活下去的唯一目的是讓那個人更加痛苦…隻有這樣,才能夠堅持下去。

快了。

這場痛苦的終焉。

快了。

複仇。

他轉過身去,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轉了回來。

“事到如今,我卻發現我又忘記了一件事。”

“…”

“你的名字,怪物。”

“…”

黑袍少女沉默了數秒,麵上浮現出誇張的笑臉:

“德麗絲,老鄉人號的德麗絲,這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