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引魂

二虎自然心裏清楚,我要交代他的事情是什麽,那就是我若是有什麽不測,就幫我照顧好我的爹娘。

“放心吧,兄弟。”二虎說話這句話之後,便轉過頭,走出了屋門,在走出屋門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肩膀微微聳動。

張嬸兒本是不願意走的,卻也被我爸強行拉了出去,等他們走了之後,這個屋子裏就少了很多人氣,除了安靜之外,那種陰寒的氣息便又濃鬱了幾分。

我關上了屋門,並且將門給反鎖了,一會兒我肯定要施法的,就怕有人中途打擾,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傷。

在屋子裏轉悠了一圈,我聽到了廚房裏那幾隻公雞的叫聲,便走了過去,就看到那幾隻公雞就放在廚房的水槽下麵,在案板上還放了一把洗幹淨的猜菜刀,甚至還切好了蔥薑蒜和小蘑菇,不免讓我有些啼笑皆非,我出去買又買雞又買麵的,二虎這小子可能覺得我呆這一晚上可能會餓,可能是準備了這些東西當夜宵,所以才放在了廚房裏。

這小子就是個吃貨,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我小命都快沒了,我哪還顧得上做一頓小雞燉蘑菇。

不過這會兒我真的也有些餓了,自從早晨來到這裏之後,就一直忙活,也沒顧得上吃飯,於是在張叔家的廚房裏隨便找了一點兒東西填飽了肚子,便領著那四隻小公雞出了廚房,放在了客廳裏的一個角落裏。

這時候,我才想起了臥室裏的張叔,於是便走了過去,發現這會兒張叔氣色比之先前好了很多,畢竟那些困擾它多時的陰蟲已經被我全都滅了,不會再向之前那般痛苦,他此時正坐在床頭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連眼神都是有些渙散的,我進去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我的存在。

“小展……你回來了……”張叔平靜的說道。

我微微一笑,點頭道:“張叔,今天晚上,咱們倆都有可能會死,你怕不怕?”

張叔突然笑了,笑的依舊很平靜,他淡淡的說道:“小展,你覺得我這幾天來活著比死了好受嗎?那些天我倒是覺得比死了好,也不用這樣煎熬下去,要不是為了他們娘倆,恐怕我在幾天前就已經死了。”

對於張叔的淡然,我隻能表示理解,隨後走了過去,說道:“張叔,我帶你到客廳,等王叔來了,我怕有些折騰不開。”

說著,我直接將瘦弱的王叔抱了起來,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張叔躺在那裏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這些天他遭受的折磨太多了,一天都不曾睡踏實過,這一覺睡去,我想他一定睡的很甜,夢裏也不會再有王叔繼續糾纏他。

等王叔睡著了之後,我再次將乾坤袋拿了出來,重新穿好了道袍,自己一個人將客廳的餐桌朝著正東方擺放整齊,將買來的一應瓜果貢品,還有一整個煮的半生不熟的豬頭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由餐桌改成的供桌上麵。

這一次我也算是下了血本了,既然要跟一個道行很高的厲鬼鬥法,我又打不過它,就隻能求三清祖師多多保佑,多賜我一些神力,起碼保我一條小命在。

貢品擺放好了之後,我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了爺爺留下來的一個香爐,同樣擺放在了供桌之上,隨後,又上了三柱上好的貢香。

當貢香被點燃之後,整個屋子裏飄出了一股濃濃的香味,屋子裏的陰氣感覺頓時又被淨化了不少。

這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我又將那四隻雞提到了法壇的前麵,用火精赤龍劍殺了兩隻,將雞脖子處流出來的血全都放在了八卦碗裏,兩隻雞的血正好能夠將八卦碗裝滿。

買來的糯米也已經被我用油脂包盛著平攤在了地上,趁著那流淌出來的雞血還熱乎,我直接端起,全都潑在了糯米之上,直接用手攪拌勻了。

這伴著公雞血的糯米我一會兒自然會有大用,所以必須要提前準備好。

剩下的那兩隻小公雞我則分別綁在了供桌的兩個腿上,這兩隻雞我是用橡皮筋綁住的雞腿,給他們留了足夠的活動空間。

看著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又將那紙人從懷裏拿了出來,走到了熟睡中的張叔麵前,他真的太疲倦了,鼾聲打的像是悶雷一般,估計就是現在打他一巴掌他都不一定能夠醒來。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張叔的魂魄暫時封印在這個紙人之中。

這完全是我臨時做的決定,因為我突然想到,王叔要殺了張叔,就以它現在的怨念,肯定是要將張叔的魂魄吞噬掉的,一旦我將張叔的魂魄收起來,封印在紙人之中,張叔的處境就會相對安全一些,最起碼張叔不會被王叔的魂魄所幹擾,對自身造成傷害。

用紙人收活人的魂魄跟收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的魂魄區別是非常大的,那些死去的人的魂魄,是自行脫離了身體的,隻用簡單的小術法,便可將那些散魂召喚過來,封印在紙人之中,而我現在要做的,則是將張叔的生魂直接從身體裏抽出來,放進這紙人之中,這個過程就要相對複雜一些,而且很有可能鬧出人命,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此時,夜色已經有些擦黑了,我抬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但見今天的夜色有些黑沉沉的,從東南方出現了一彎毛絨絨的月亮,掩映在一片烏雲之中,今天的天色不好,對我來說還是有些不利的。

當下,我從身上直接摸出了一張黃紙符,默念了一陣兒引魂咒之後,就將那張黃紙符一下貼在了張叔的天靈蓋上,當黃紙符落定的那一刻,張叔的鼾聲戛然而止。

隨後,我又從身上扯出了一根像魚線一樣細細的紅線,挽了幾個道家特有的法扣,又在那根線的頂端放上了一枚五帝錢,將五帝錢連著紅線一並放在了張叔的眉心處,另外一邊則連接到了那紙人的身上。